樓外樓所放出來的消息對于旁人來說,如果算是洗的話,那么對于老道士而言,就應該算是噩耗了。
因為他們之前料想的最壞的結果終于出現了。
所謂的寶藏,真就是他們苦尋,并已經開啟的這個。
這也標志著很快,便會有人根據樓外樓所放出的線索,查到他們的身上,將他們接下來的是非漩渦之中。
同時也標志著,確實有人在借這寶藏謀算他們。
而且是往死里謀算的這種!
“…哈哈哈哈。”
飛絮的一處據點之中,老道士聞訊之后沉默了片刻,繼而輕笑了起來。然在笑聲之中卻無絲毫歡喜之意,而是充滿了殺意和憤怒之聲。
良久,笑聲才緩緩消失。
而后便聞老道士以不帶絲毫感情的聲音開口道:“看來是本尊久不在江湖走動了,以至于世人都已經忘了,本尊手中的劍之利!
也罷,即是如此,也是時候該讓他們記起這一切了。
查!動用我們所有的力量查清楚。究竟誰是委托此事者,究竟又是誰…在幕后策劃這一切!”
“是!”
旁人如何南華觀主是暫且不知,但伴隨著老道士笑聲一起,他是又重新回憶起了,老道士昔日尚未淡出江湖之時,最可怕的一面。
因而哪里還敢說些什么,連忙應聲而去,只余老道士一人,坐于此房間里。
“不管你是誰,享受你最后為數不多的美好時光吧。因為你被本尊找到之時,就是你,以及所有和你有牽連的人的死期!”
不提聞訊的老道士,此時心中如何的憤怒。
另一邊,皇城,宣政殿之中。
聞訊的天子心中同樣亦滿是怒意。
沒辦法,誰讓樓外樓的人說的很清楚,這開啟安菩寶藏的其中一把鑰匙,其之前的主人,正是奉祀侯。
天子哪還不知道,這奉祀侯滿門被滅一事,多半也正是在于此。
“竟敢就為了一區區寶藏,便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屠戮一公候世家,簡直是膽大之極!此等惡徒,不殺不足以平民憤!查,給朕查清楚了,這兩把鑰匙究竟都落于誰之手。將所有涉事人員,一并給朕拿了!”
區區一寶藏?
下面被天子招來的人聞言,不少都腹誹不已。
那可是安菩寶藏。
昔日有著‘以一當千,獨掃蜂飛之眾’之稱的定遠將軍安菩,所留下來的寶藏。
要知道,這位定遠將軍可不僅僅是一位沙場悍將而已。他還是昔日坐落于絲綢之路之上的,西域三十六古國之一的安息國的最后一位國主,系利之子。
安息國的家底,可以說是都被他繼承了。
其中最珍貴之物,便是那安息國世代所傳承之寶,貫月槎。將其置于月下,聚月露于槎中,更是有著延年益壽之功效。
是所有大限將至,企圖得以續命之人夢寐以求之物。
哪怕是換做他們,只要是得知此物的其中一把鑰匙,正藏于奉祀侯府之中,怕是也會做同樣的選擇。
當然,除非是他們傻,要不然當著天子的面,他們可不敢、也不會將這內心之話付諸于口。
相反,由于立場不同,所坐的位置不同。
他們現在還要一同譴責、聲討這幕后之人,也就是老道士。
怒斥其膽大妄為,并向天子保證,定會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給天子,給天下百姓一個交代。
而見下面的人如此,天子心中的怒意也稍稍的平息。將此事暫且放一旁,便開始進入正題。
沒錯,相對于這安菩寶藏,那蜂擁而至于京師的江湖人物,以及襲擊并刺殺安樂公主的人,才是當今天子面色不善至此的根由,也是他將手下幾個暴力機構衙門的頭頭,一并招來的主因。
“查的如何了?當真是天門地戶的手筆嗎?”
韓松和谷公公兩人剛從藍田趕回來,天子自然不會蠢到去問這兩個人的意見。因而即便直接將目光對準了,之前他派去負責處理此事的,現重新組建起來的百騎的頭頭,王彥章。
“回陛下,已現有所掌握的一些消息來看…應該是天門地戶無誤。而且從天門地戶歷來的形式來看,這么大的事,負責主持此事的多半就是那天吳。”
到底原先不是干這個的,雖實力足以讓王彥章擔任百騎大將軍一職,但這個業務能力嗎?也就能看到一些表面上的東西。
當然,這也和他現在沒有一個能拿得出手的,精明的手下有關。
“…天吳,”天子聞言瞇著眼,輕笑了笑之后,繼而道:“沒想到之前放出假消息,現在變成真的了。
這天吳還當真出現在了京城,還是在這個當口。
好,好哇!
不過是既然人來了,那就別讓他走了。要不然傳出去,會讓人說我們大周不會招呼客人。這送到門口的客人,都招呼不好!”
“是。”
事實上,天子所說,也是韓松等人所想。
以前的是敵暗我明,所以他們才老吃悶虧。現在敵我雙方都擺在明面上了,他們自恃有好好的把握住當前的機會,來一雪前恥,證明自己。
更何況他們心中未嘗沒有和馬元義等之心。
這天下有一個楚太祖就已經夠了,不需要再有這么牛的人出現。
“另外…韓松,趙宏。”
見此事已說定,天子便將注意力轉移到他處,也就是京城之中,因為天吳和寶藏一事,而蜂擁而至的那些江湖人。繼而對著韓松和現任六扇門總捕趙宏吩咐道:“這江湖上的事,以往都是有你們在管,現如今此事也交由你們了。
朕的要求只有一個,這京城,是大周的門面。絕不能讓這些江湖人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肆意妄為,明白嗎?”
“…是,”雖然想做到這一點著實不易,但就像天子說的,他們就是干這個的。要是。連本職工作都做不好,那朝廷養他們何用。
更何況這京城之中之所以,會在這么短的時間內,聚集了如此多的江湖人物。也有這韓松之前造勢之故。
所以…自己造的孽,這苦果也只能他們自己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