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家國內頂尖的娛樂公司,在影視方面一直沒有拿得出手的成績,這實在是一件有虧于臉面的事情。
所以在林夏彥解決了這個“問題”以后,作家部的氛圍多少就有些微妙。
文人相輕,沒有誰是真的服氣一個三十歲出頭的少壯派。
但奈何林夏彥有股東的身份,只是幫忙充當公司作家陣容的門面,并不算是公司旗下的作家,更有國際級別的名聲,這就讓其他人想蹦跶也蹦跶不起來了。
而且聽說他自己在國外還有一家公司,有著讓人眼紅的收入。
這位金社長面前的紅人在作家部是一手壓住所有人的存在,雖然平時禮儀俱全,但也沒有刻意結交誰的動作。
至少在具勝熙這個小姑娘看來,確實沒什么必要。
“你說的是真的嗎?”
“我騙你做什么,人剛進去。”
把小餅干放進嘴巴里,具勝熙一手護著自己的餅干袋子,另一手去抓自己的咖啡杯,顯然是沒有一點想讓的意思。
“小氣鬼。”
坐在隔壁辦公桌的同事皺巴著表情吐了吐舌頭,放棄了偷吃餅干的意圖。
“你自己也有一袋,還要來搶我的。”
窩在自己的辦公區里,具勝熙擺了一個鬼臉,開心地轉了半圈椅子。
作家部的每一位職員都收到了緒方真綾親手烤制的小餅干,一人一袋。
對于這些小姑娘居多的助理們來說,緒方真綾實在是太受歡迎了,她的烤餅干也一樣受歡迎。
“哎,說真的,你覺得林作家突然來找劉作家是為了什么?”
與緒方真綾受歡迎程度類似,林夏彥在作家部的這些職員們眼中得到了相當高的尊敬,約等于在云端上的人。
除了在籌備階段比較多地能見到以外,這位股東并不是常來公司。
剛才林夏彥突然出現在作家部,一反常態的表情嚴肅,直接問劉燦榮在不在,然后就立刻去了劉燦榮的辦公室。
對于這樣的事情,這幾個職員們還是非常好奇的。
而且,他們并沒有看到緒方真綾,這個在人前像是林夏彥影子一樣的助理。
“搶演員?聽說劉作家不是在準備一部電視劇嗎?林作家還有<Code:Knife>第二部要拍…這兩個人是看上同一個演員了吧?”
兩個小姑娘面面相覷,頓時就感覺到了一份八卦的氣氛。
然而,在劉燦榮的辦公室里,卻并沒有什么好八卦的事情出現。
看著站在自己辦公桌對面的林夏彥,劉燦榮內心稍感意外。
李智旻曾經告訴過他,林夏彥不可能現在就來找他,在調查清楚李智旻本人以前,這樣的行為是很蠢的。
林夏彥并不是一個蠢人。
不管劉燦榮心里如何填滿了對林夏彥的負面情緒,他都不得不承認林夏彥是讓李智旻也感到頭疼的對手。
這樣的人不會做蠢事,他是認同的。
“林作家有什么事嗎?請坐,我去給你叫一杯咖啡。”
劉燦榮起身走向門口,準備趁著親自去叫咖啡的功夫和李智旻聯絡一下。
“劉燦榮,你昨天晚上見過鄭秀晶,對吧?”
可是,林夏彥卻一手攔住了他。
這個動作讓劉燦榮立刻就退了半步。
原本以為林夏彥的身手也不過就是學過劍道,鍛煉身體而已。
然而昨天晚上的那次偷襲里,林夏彥的身手太驚人了。
很難想象這是一個有著國際范圍名望的作家。
“林作家這是在說什么?大家都在同一個公司,見個面很正常吧?”
對林夏彥武力的忌憚終究沒有壓過內心那份扭曲的喜悅感,劉燦榮對上了林夏彥冷冰冰的眼神。
那雙被很多人都說“心事太多”的眼睛,現在很清晰地含著憤怒。
劉燦榮的眉尖稍稍挑起一點,一側的眼角略微瞇了瞇,笑得一邊嘴角也順著同樣的角度翹起,他抱著胳膊,慢慢踱著步子走到林夏彥面前,然后慢條斯理地單手抻了抻自己的衣領。
每一個動作都做得足夠有耐心,也足夠考驗林夏彥的耐心。
“你做了什么?她在哪?”
像是一塊石頭,林夏彥安靜地站在原地,只是發出了低沉的聲音。
他知道自己現在的行為對于整個大局來說,是愚蠢的。
但是在知道鄭秀晶的失蹤可能和劉燦榮有關以后,他就再也不能保持所謂的冷靜了。
那份強烈到無法承受的愧疚感,讓他第一次對“撕心裂肺”這個詞有了真切的感受。
如果鄭秀晶出了什么事?
他不敢思考這個問題。
“我?我又能做什么呢?我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作家而已。”
斂著一點下巴,劉燦榮的眼珠微微上挑,得以讓視線用一種會顯得審視的角度投向林夏彥,他的聲音里有著一絲壓不住的“得意”。
這一刻,他渾然忘記了林夏彥的身手,只想心底里那些因為“林夏彥”這個名字而壓抑到變形的喜悅統統發泄出來。
“她在哪里?”
依然像是一塊石頭,除了指尖動了動,林夏彥沒有其他任何變化。
“我怎么會知道,林作家不如抓緊時間去查一查?要是出了什么事情的話,那可就不好了。”
蹙著眉點了點頭,劉燦榮盡管做出了擔心的表情,但眼神里還是之前的色彩。
昨天晚上,他眼看著鄭秀晶拿著那些照片,壓抑著哭得滿臉眼淚,然后像是被抽走了魂一樣離開茶水間。
至于鄭秀晶具體去了哪里,他真的不知道。
不過,他清楚的是,自己曾經在對話中暗示過鄭秀晶,誘導這個人消失在大眾的視野里,比如躲在偏遠的地方。
“她,在哪里?”
沉眉垂眸,林夏彥安靜地做了回應。
“我不知道啊,林作家難道要強迫我嗎?這也太為難我了。”
雙手一攤,劉燦榮做出一副無可奈何的笑容,聳了聳肩。
“她,在哪里?”
依舊是低沉的聲音。
卻不再有安靜的畫面。
話音剛落,林夏彥原本垂在身側的手毫無征兆地抬了起來。
快得讓人絲毫來不及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