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當時告知DE同盟自己底牌的時候,并沒有說是“方塊”而撒謊了的話,那么這個計劃就跟豪賭沒兩樣了…梁一糾結著。
他沒想到最后決定自己成敗的關鍵,竟然是這位糊里糊涂變成了繩子的印度小哥。
等等,像D女士和E小姐那樣聰明的人,真的會在不確認獵物是否有毒的情況下,就開始冒險狩獵嗎?…梁一又燃起了希望。
這次的希望居然是兩位敵人給的。
而且E小姐這位專業的“撲克玩家”,可能會被C小哥的“謊言”騙到嗎?或者說,她會看不透C小哥是否在撒謊?…
他客觀思考了一番后,開始有些發笑,最后絲毫不隱藏地笑出了聲。
我居然哈哈哈…選擇了哈哈,相信敵人的判斷哈哈哈哈哈…
這一幕讓對面的E小姐心里緩緩畫了個問號,她能輕易看透每個人的微表情,能斷定他人是否撒謊有隱藏,以及真實的情緒。
但梁一此時流露出的真實的情緒,實在無法理解…“他終于瘋了嗎?”E小姐想著。
“你說的交易我拒絕接受。”梁一笑著說道。
“什么意思,一開始可是你提議的。”E小姐說,臉上依舊沒有波瀾。
“因為我已經想明白了,我們根本不需要這么麻煩,你真正的花色我已經推理出來了,雙方的利益其實根本不會沖突嘛。
“我們各取所需解散就好,還能幫對方避免異花色繼承的風險。”梁一“正經”地說著,竟然向E小姐邁進了一步。
E小姐表面上似乎完全不在意,但內心其實打起了鼓。
因為她本人是了解重生系能力特點的,D女士和她分享過。
在她的認知里,重生系在武力較量上簡直是無敵的,而且擁有被殺死前就重生避險的完美逃生手段。
所以她對梁一的警惕心,遠遠比對方推論出的都大。
接著,梁一繼續侃侃而談道:“我們來捋一捋邏輯,首先很簡單地推導出C小哥的花色是方塊。
“要不然他也不會冒險回來暗算我,想拿我的方塊4。這么簡單的道理你能明白對吧?”
“嗯…”E小姐回答得竟有些猶豫,她不懂梁一到底什么意圖。
“再來,你和D女士一起結盟,是為了奪取兩位男性被害者的底牌沒錯吧?”他說道。
“沒錯。”E小姐無表情回應道。
“所以A大叔和C小哥的底牌,就是你們聯盟需要的花色,最有可能是一一對應,平分獵物。
“也就是一人搶一張底牌,C小哥已經明擺著是方塊花色了,所以他不會分配給牌面是梅花5的D女士。
“那么結論就是,D女士分配到的獵物是A大叔,你分配到的獵物就是C小哥——你的花色理應為方塊。”
“但,你又說你和我不是同一個花色,也就不是方塊花色,對此我表示愿意相信,除非…”梁一停頓了一會,目光鎖定了對方的瞳孔。
“除非你騙了我,你剛才和我說的那一大串交易流程,都是障眼法。你的目的是趁我不備,在暗處跟蹤暗算我,或者等我回來后埋伏我,不僅要騙走C小哥,還要搶奪我的方塊4!
“如果是這樣的話,一切交易的前提就都消失了,我們不如現在就開始武力解決問題吧!”
梁一說完這句話就停止了,死死地盯著對方,宛如一個即將發狂的獅子。
E小姐也沒有說話,亦沒有任何可參考的表情情緒。
在加上緊張得不得了的琴南千葉,三個人在這充滿水滴聲的鐘乳石洞里沉默了。
他們一起僵持,度過了對各自來說都非常漫長的三秒鐘。
最后E小姐先開了口,她談定地說道:“我的底牌,的確不是方塊花色,這你可以放心。”
“我也相信你。”梁一笑了,道:“所以你真正的目的,不是C小哥的方塊,而是為了黑吃黑,既要A大叔的梅花,也要干掉D女士的梅花5。
“你分明是對D撒謊了,你其實是和她一樣的梅花!”梁一指著E小姐,加重了最后一句話。
“我以為你會更聰明一點的。”E小姐表面上不以為意地微笑道:“實際情況和你胡亂的猜測有點出入。”
“難道我猜得不對么?游戲結果也支持這推論呢,被雷劈的可是可憐的D女士。”梁一聳聳肩,其實知道對方想說什么。
“不,實際上錯得離譜,C先生一開始和我們說的牌面,是謊稱的是梅花花色,所以這個戰利品分配給了D女士。而我則瞄準了A大叔的底牌,不是梅花,也不是方塊。”
很棒很棒,果然這個大漏洞你是能發現的,為你鼓掌…
“這么說,是你們被他騙了?我不大相信唉,你這么優秀的微表情專家,還說我的內心世界對你來說毫無遮掩,會看不透C小哥那點小九九?”梁一作勢激問道。
“人總有失手的時候,這沒什么。而且看透你也不是一件難事。”E小姐流暢還嘴,并不為所激。
下面就是騷操作時刻了…梁一戲想著,又朝對方邁進了一步,開始鉚足了勁逼問。
“那么,你又為什么要求我們離開這里,來回四十分鐘去野外點什么炊煙呢?
“難道不是為了拖延時間,想等自己的酒桌游戲能力限制效果消失嗎?難道不是為了傷害分數最高的D女士嗎?
“好的,讓我們合理推斷一下,你能力規則中的這條‘低分者不得攻擊高分者’,到底持續時間是多久呢?
“會不會是退出副本后六個小時呢?從游戲結束到現在也已經快接近六個小時了。如果是這樣的話,當我們離開此地二十分鐘時,你不能攻擊她的禁制就已經解除了。
“這樣就形成了一個完美的窗口期,在不能攻擊上分位者的禁制解除后,我們又正好不在這里。
“你亦可以通過遠處的兩束炊煙是否升起,來提防我們是否埋伏在附近,趁禁制解除后正面圍攻你。如果不是為了殺死D女士的話,你又為什么要制造這么復雜的交易規則呢?”
梁一一連串地逼問,一句比一句大聲,而且不加停頓,根本不給對方解釋辨別的機會。
再看他的一番推論,雖然合理但卻不是唯一的解釋。
比如E小姐一開始表露的官方解釋,制造時差只是為了,延遲曝光自己的花色而已。
又比如梁一上面說的障眼法,尾隨偷襲推論,不過E小姐不敢承認罷了。
而且梁一此時給對方安排的解釋,比以上兩種理由更加合理,好像更加匹配她的智慧。
因此E小姐此時已經憋了一肚子火,就像明明說好了要坐下來玩牌,對方卻拿著撲克牌瞄準你丟飛鏢。
趁熱打鐵,梁一繼續從詭辯上一步步逼問:
“況且我們回想一下,你酒桌游戲的規則,回合數等于人數一半,發言順序等于進副本前回答問題的逆序,每一項細節規定都是有前置條件的。
“所以我有極大的理由懷疑,‘副本脫出后不得攻擊上分位者’這個禁制持續的小時數,等于游戲參與人數,也就是六個小時!”
梁一喊出這個看似合理實則牽強的邏輯,是為了讓上面的“六小時”推論更站得住腳,其實純屬瞎猜。
但沒想到,他剛說完這句話,他腦海里的那張“幺雞”又又又響起了“明悟”。
嗯…我蒙對了?…
不過這次和前幾次不一樣了,“幺雞”蕩起的明悟并沒有馬上消失,而是轉變為了另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
不再類似軟件下載完成后的“叮”響,而是整個屏幕彈出了系統強制更新的畫面。
不再類似微波爐加熱完成后的“嘀”響,而是整個微波爐炸了。
不再類似保險箱打開后的“咔”響,而是它從一百層的高樓墜下…
梁一腦海中那張“幺雞”底牌彈了出來,把自己的背面硬懟到主人的意識主體最跟前,強行展示條目發生的更新。
能力名稱:你猜 能力系別:-識別中-
能力規則:
發動條件:使目標認為“被你猜中了其能力的絕大部分規則,甚至最后一條規則也被猜中”,能力便自動發動。
猜中的能力系別不同,效果不同。
一、猜中副本系:獲得此個人副本的權限光盤,權限大小取決于——自身能力優先級與該副本系能力優先級的差值。
二、你再猜;
三、你使勁猜;
四、猜中就告訴你。
更新了!
原來這幺雞不是坑,竟然是金手指!我還真的被安排成為主角了?…
梁一的腦洞難免被這種,二十四年以來從未有過的體驗給打開了。
但此刻最重要的事還在進行中,計劃還沒有完成,所以他趕緊把腦洞再縫了回去,專心施行“無理”的逼問。
“反正我就覺得你肯定是梅花牌了,你不過就是打算,既干掉梅花牌的D女士,又從我們這里騙走梅花牌的A大叔!”
梁一繼續吼道,接著直徑走向了昏迷的A叔,還對千葉招了下手。
然后伏下身子,用背托起了估計200斤的大叔…的手臂,同時繼續說道:“我現在就要和琴南小姐,一起帶走昏迷的大叔和繩子小哥,一起離開這里。
“一個人一個‘獵物’,很合理的分配嘛。”
“你!你站住。”E小姐果然提高了音量,這是她第一次維持不了撲克臉。
從大叔的咯吱窩下,梁一用余光發現了E小姐的目光,投向了自己手中的繩子小哥。
也是在這個時候,他才有空檢查了一下腦海里的操作界面,其中有一個原本灰色的欄目被解鎖了,名字為背包。
點開這個界面,里面是排列整齊的方塊格子,第一個格子里躺著一件刻錄光盤樣子的物品。
這件光盤有一堆來不及看的小字,但是它的正面印有一個大大的水印標簽——“♦7”
“這是…呵呵,贏了。”梁一冒出了這樣的念頭。
“怎么?你要攔我?”表面上,他冷冷兇道。
“我為何不能攔你,這里就只有A的牌是我需要的,他不是梅花牌,我也不是!”E小姐皺眉,接著說道:“你撕毀了合約,就是向我宣戰!”
“喲,想要動武了?剛才不是很和平么?我看你是被我完全猜中了,六小時禁制解除規則是正確的!”梁一幾乎喊道。
“因為現在時間都快到了,你怕一解除禁制,不僅我會為了救人而攻擊你。干掉D女士的機會也會失去,你怕她醒來!”
“你!胡說八道!開戰吧,我看看你到底有什么本事,繞過攻擊禁制!”
“來啊!我的能力攻擊已經安排好了,你一出手就會暴斃!”梁一吼道。
“你唬我哦!?”E小姐吼道。
“是啊!你信嗎!”梁一怒吼道。
嗖——E小姐爆發了腿力,沖向了這個男人。
但是就在這一瞬間,D女士的方向響起了一個聲音。
“發動,解構重生。”
接著剎那間,一只淌著熔巖的巨石手臂,從那個方向伸了出來,從背后按向了行動中的E小姐。
看到這一幕,梁一的嘴角勾起了勝利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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