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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9孟拂生父

  聽到孟拂前面一句,蕭霽依舊保持著諷刺的目光。

  他去過聯邦,也去過器協。

  那是每一年聯邦總協收集各國分協的情況,蕭霽自然是參與不到核心內容,自然不知道器協的下一任少主之戰到底是誰贏的。

  關于喬納森這個名字他確實沒聽過。

  他沒聽過,但也知道“聯邦器協少主”這六個字意味著什么,各國分協都歸屬總協管理,兵協沒資格參與,聯邦總協想要干預不過一句話的事。

  聽到孟拂的話,蕭霽抬頭看向孟拂,他瞳孔縮了縮,“是,聯邦總協確實能管,你以為總協的人是你隨隨便便就能聯系的?聯邦器協少主,能認識他的至少也是聯邦各大協會核心成員的存在,你以為你隨便說一個名字我就信?我還說我是聯邦器協會長!”

  孟拂已經翻到了喬納森的聯系方式。

  與此同時。

  時差相差了八個小時的聯邦此時還在下午四點半。

  坐在椅子上上的男人正在看面前投屏的藍色三維武器圖,他眉眼深邃,一雙深褐色看起來又多情的眼睛,鼻梁挺直,修長的手指把三維武器圖翻了個面。

  一邊翻轉,一邊講解,聲音不急不緩,吐字清晰,“這是我們接下來要面向大眾的方向,逐漸向全世界投放這個科學技術。”

  隨著他的動作,露出了右手手腕上的黑色精致手表。

  會議室內,眾人都看著男人,神色嚴肅,為首的人舉手,“這種新型聯絡器造價高昂,全球投放,研發部資金…”

  “所以你們要去跟天網銀行談判,”男人似乎很溫柔的笑,“能不能拿到百億投資,就看你們了。”

  “我問過天網的高層,天網銀行跟天網根本就是兩個組織,”那人擰眉,“連天網都沒天網銀行老大的資料,這么大的投資,不是天網的總經理能夠決定的。”

  男人還想說話,就是這個時候,表盤亮了一下。

  他放下手,低頭看了下,按了個鍵,一個來電顯示的藍色頁面虛空浮現——

  看到來電顯的名字。

  男人原本偽裝的十分溫和的表情愣了下,手抖了抖,原本慢慢旋轉三維武器投屏被狠狠顛倒著旋轉了一下。

  他面容第一次有些失態,抬手讓辦公室的人隨意討論,就直接往門外走。

  一邊激動著按下了接聽鍵盤。

  休息室的門關上,男人的表情瞬間卸下,激動的開口,“大神!”

  京城。

  孟拂聽到手機里傳來的聲音,她嗓音也壓得低,“你之前不是邀請我進器協?”

  沒有變音器,經過電流,還有些失真,但無法掩蓋這聲音里的年輕。

  還是個女性。

  喬納森有些亂:“…”

  他是沒見過孟拂的,只知道一次生死之劫后出現在了一個群。

  這個群里大部分都互相交了底。

  喬納森知道,幾乎每個都不是普通人,甚至于FI2的那位令人風云變色的路易斯都在,M夏的事情大多數人也知道。

  唯有這個賺錢兄,連路易斯都看不透。

  但喬納森知道,這人的黑客技術已經出神入化。

  喬納森甚至聯合路易斯等人查過賺錢兄,而mask還混進去過世界黑客大會,擠進去過黑客聯盟,扒過天網的黑客排行榜。

  喬納森愣住的時間太長,也一直沒反應過來。

  “我答應加入你們,不過你要幫我做件事。”孟拂把手機擱在耳邊,淡淡低頭看著蕭霽。

  “啊?好!”大概是上孟拂聲音太冷,即便是隔著電話,喬納森也能聽出來她的不對勁,“我馬上錄資料。”

  喬納森翻出手表另外一個控制鍵,登錄器協總部管理后臺,“大神,信息…”

  他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自動收到了一條信息提示。

  好吧,他忘記他聯系的那位不是人了。

  他迅速錄入數據。

  剛錄入名字,系統資料就自動出現。

  喬納森愣了一下,器協的資料跟聯邦是同步的,第一次如聯邦的人錄入資料都要手動存檔,除非以前在聯邦有過存檔。

  不過喬納森一想大神是個黑客,估計這也是她錄入的。

  李院長家。

  孟拂就打了個電話,全場似乎都沒什么聲音,也沒人知道她在跟誰打電話。

  楊照林跟金致遠對聯邦器械不太了解。

  至于李夫人跟關書閑,都有些愣的看著孟拂,他們對孟拂的了解,她應該不是隨意亂說話的人,所以她說的聯邦器協少主喬納森應該是真的。

  但…她是怎么知道的?

  蕭霽不知道孟拂搞什么,他看著孟拂神秘兮兮的打電話,他幾乎是嗤笑,不會是打給聯邦的吧。

  他只看著孟拂,目光瘋狂:“你既然都知道聯邦器協會長,那你有本事別殺我,等賈老他們過來!”

  “好啊。”孟拂放下電話,淡淡瞥他一眼。

  就繼續幫忙,沒在管蕭霽。

  蕭霽見孟拂答應不殺他,放下心,一直不停的冷笑。

  一看他笑江鑫宸就踢他的四肢一腳,踢得蕭霽慘叫連連,蕭霽眸底殺意更重,后面連聲音都很難發出來了。

  他就在李院長的尸體邊縮成一團,身上的繃帶都被血染紅了。

  “真的不了結他嗎?”李夫人看著蕭霽,她知道已經徹底惹怒了蕭霽,眼下的場面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不如趁著賈老他們過來之前殺了蕭霽。

  她也已經打算好了,只要把所有罪攬到自己頭上,關書閑他們有百里澤在,能保住他們。

  孟拂垂眸,發了幾個短信出去,然后把香案重新擺好,她搖頭:“不用。”

  二十分鐘后。

  賈老他們沒來。

  蕭霽一直鎮定的心終于有些繃不住了,他體內有芯片,賈老不該不知道他在這里的。

  他正想著。

  門外汽笛聲響起。

  是出警了。

  怎么會出警?

  關書閑跟李夫人等人面面相覷。

  院子半掩的門被打開,蕭霽眼前一亮,他猛地抬頭,看到為首的一人,眼睛迸發出一道亮光,聲音都起來了,眸光瞬間變得瘋狂又陰冷:“方隊,快!把他們全都抓起來!”

  京城的幾大勢力都知道國安部的人。

  方隊手里掌控著一個王牌隊伍,蕭霽自然也知道。

  楊照林跟孟蕁幾人沒聽過方隊,只面面相覷,而李夫人面色卻是變了一下,心猛地沉下去,“是國安部的人,他們執行權利很高,進去的人沒幾個能出來,賈老竟然不在器協私下里解決,竟然找了國安部!”

  “這個些是什么人?”江鑫宸擰眉。

  關書閑凝重的解釋,“國安部,普通人進去有去無回,在京城不受任何勢力管理,與FI2有些聯系。”

  關書閑面色也沉下去。

  器協這件事本來是器協內部爭斗,然而孟拂把蕭霽帶過來,這已經出了私斗范圍。

  竟然還請了國安部的人嗎?

  “孟拂,等會兒就說是我帶來的人,”李夫人當機立斷,她偏頭看向孟拂,神色凝重,“你聽我說,你跟小關他們都不能有事,這個罪我頂了。”

  “你以為你頂得了,”蕭霽聽到了李夫人的話,回頭譏諷的看向李夫人,“你們一個都跑不了。”

  說完后,蕭霽看著接近的方隊,他已經疼到沒有知覺,只歇斯底里的道:“你們還愣著干嘛,還不扶我起來,把他們全都抓進去!”

  “沒事,您放心,”孟拂拍拍李夫人的背,“我一定會替李院長洗清冤屈,一定讓蕭霽罪有應得。”

  “孟拂!”李夫人看著孟拂依舊不變的表情,不由急道。

  楊照林跟金致遠等人已經站到了孟拂身邊,如臨大敵。

  方隊已經走近,孟拂直接抬頭,她松開安撫李夫人的手,看向方隊。

  蕭霽看著方隊越過了自己,不由冷嗤:“你還愣著干嘛!”

  方隊根本沒看他,停在了孟拂面前,跟她打招呼,“孟小姐。”

  都是老熟人了,孟拂也不跟方隊寒暄,朝他點點頭,然后指了下蕭霽:“就是這個人。”

  方隊這才低頭,淡淡看了蕭霽一眼,“嗯,我看到了。”

  蕭霽還要罵人的話卡在喉嚨里,他看著方隊淡淡的神色,看著方隊跟孟拂說。

  他終于意識到有些不對了…

  方隊不是賈老派來抓孟拂他們的,是來抓他的?!

  蕭霽猛地抬頭,他嘴角動了動,只看著方隊,“你瘋了,你知道我是…”

  “是不是想問我知不知道你是誰?是不是想問我怎么敢抓器協會長?”方隊低頭,瞇眼看著蕭霽,很是同情的開口,“你大概不知道,二十分鐘前,你已經不是器協會長了。”

  蕭霽愣住。

  方隊收回目光,抬手,讓人把蕭霽抓起來。

  蕭霽在愕然中,被方隊的人抓起來。

  楊照林跟李夫人等人終于沒忍住,看向孟拂,“他們…”

  孟拂淡淡回:“帶他去軍事法庭。”

  蕭霽渾渾噩噩的,他是不相信自己會長之位被撤銷的,但方隊自然不可能撒謊,他腦子一時反應不過來。

  只聽到“軍事法庭”四個字,他不知道被觸及了哪根神經,猛地掙扎起來,面色是扭曲的恐懼。

  “不!我不去!我不去!”

  “你們不是要殺了我嗎!你們殺了我吧!”

  軍事法庭,所有人的噩夢,他寧愿死也不愿意去那個地方!

  “吵死了。”方隊皺眉。

  手下拿起之前被江鑫宸丟下來的布,塞到蕭霽嘴里。

  聲音嘎然而止。

  李院長的事方隊在路上也了解了。

  他拜祭了一下李院長,這才向孟拂告別,“孟小姐,沒事多來我們局子坐坐喝喝茶,芮澤他們很是想你啊。”

  他對孟拂一向很尊重。

  畢竟芮澤是他好不容易挖到局子里的第一黑客,連芮澤都甘拜下風的人,方隊自然尊重有加。

  孟拂看了他一眼,“好。”

  身邊,江鑫宸幾人聽著兩人的話,只覺得這話怎么這么怪。

  沒事請你去局子里喝喝茶?

  正經人誰想去局子里喝茶?

  方隊帶著蕭霽離開了。

  現場,李夫人跟關書閑有些沒反應過來,關書閑不知道想起了什么,連忙打開手機,鏈接研究院的官網,一條新的通告出現——

  器協原會長蕭霽因品行不端離職,下一任會長順位選舉!

  他把這條消息給李夫人人,又哭又笑的,“師母,師母,你看啊…”

  他原本以為這輩子都看不到蕭霽離職。

  沒想到,他最后不僅離職了,還被送去了軍事法庭。

  關書閑擦了擦眼淚,然后怔怔看孟拂一眼,她正站在書桌邊,看李院長留下來的數學難題。

  蕭霽被送上了法庭。

  器協會長要換,這件事在京城掀起了滔天巨浪,熱度已經超過了李院長的死,法庭上宣判了蕭霽的種種罪狀,包括殘害李院長這一欄。

  李院長的黑點在第二天就被洗清了。

  器協跟各大家族協會因為新會長的事又陷入明爭暗斗,孟拂并不參與這些明爭暗斗,只戴著口罩,看著李院長的追悼會現場。

  李院長桃李滿天下,無數人前來拜祭。

  也有聞名前來的。

  至于蕭霽,學術界的人,是個人都想對他吐口水。

  蘇承從追悼會里面出來。

  他提前解禁了,畢竟蕭霽都被送上法庭了,器協也沒有任何理由再去追究蘇承了。

  孟拂戴著口罩,也戴著帽子,今天的她穿了一身黑。

  即便沒露臉,一身獨特的氣質依舊引得了路過的人注意。

  蘇承拜祭完李院長,從里面出來,他倒沒戴口罩,但一身冷氣,沒什么人敢光明正大的看他。

  他身邊還跟著竇添。

  “李院長真是可惜。”竇添顯然也是知道了前因后果,跟蘇承唏噓。

  唏噓著就看到蘇承腳步頓了一下,然后朝街道對面走過去,

  竇添一開始還在疑惑他干嘛,直到蘇承站在了一個人面前,那人也抬了抬頭,露出一雙桃花眼。

  竇添瞪眼,認出了這是孟拂。

  “阿拂妹妹,你病好了?”竇添笑著跟孟拂打招呼。

  孟拂應了一聲,聲音有些沙啞。

  竇添看著孟拂,“這里是李院長的追悼會,他是一個很偉大的人,你要進去拜祭一下嗎?”

  孟拂抬頭,她看了追悼會一眼,然后搖頭:“不用了。”

  竇添料想孟拂應該對這些不感興趣,就沒多問,轉了話題,“走,阿拂妹妹,我請你去吃飯!”

  “不必,”蘇承淡淡瞥竇添一眼,“她趕飛機,要去湘城。”

  “湘城?”竇添不明所以。

  孟拂把口罩往下拉了拉,聲音依舊顯得有些干澀,“嗯,錄節目。”

  孟拂上次的《急診室》沒有錄完。

  因為李院長的事,她有耽擱兩天,這次她要趕過去錄節目,《急診室》已經開錄三天了。

  任家。

  任郡手里捏著兩個深色的健身球。

  等在書房門外。

  大概幾分鐘,里面的暗衛把門打開,一個溫婉的女人從書房出來,看到任郡,女人笑了笑,“爸。”

  這是任家大小姐,任唯一。

  任郡看著她,神色也溫和不少,“唯一。”

  他膝下只有一個兒子,任唯一是他收養的旁系義女,這么多年,任郡也把她當作親生女兒看待。

  “您進去吧,”任唯一讓了個路,讓任郡進去,笑了笑,“爺爺在里面等您。”

  任郡這個時候也顧不得跟任唯一多話了,跟任唯一匆匆說了一句,就進門。

  書房里,檀香冉冉,寧心靜氣。

  這是每年香協拿過來的檀香。

  門被關上,任郡收起心神,向坐在書桌前的老人開口,“爸,您找我來有什么事?”

  人老爺子放下手里的毛筆,抬頭,他面上老態明顯,頭發是半花白狀態,但眉宇間依舊看得出凌厲,眼珠子有些渾濁。

  看他留在紙上的筆跡,鋒芒斂與風骨中。

  這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老人。

  “聽說上你在查那個女人的消息?”任老爺子放下手里的狼毫筆,收回看任郡的目光。

  聽到任老爺子的話,任郡擰眉,“我不是查她。”

  任郡二十來歲就商業聯姻,對方卻因為難產而死,給他留下了一個兒子。

  他一直沒有再娶。

  只有一次去T城暗訪,遇到了一個女人,那女人長相好看,出身書香門第,兩人一直聯絡,只在任郡決定帶她去京城的時候,那女人跟他分手了。

  因為她跟T城一個豪門聯姻了,涉及到利益,那個女人臉變得很快。

  任郡第二天就收拾東西回京城了。

  這些倒沒有什么,問題出在去年,家里一個旁系任瀅考得不錯,任郡見了她,夸了她一句,沒想到任瀅看著他愣了一下。

  任郡就隨意問了一句,任瀅說看他有些熟悉。

  后面知道孟拂也是因為任瀅,任瀅給她科普了一個明星。

  叫孟拂。

  一個他看到視頻跟照片就覺得無比親切的女生。

  最重要的是,去年那個女人又來京城了,任郡就開始查,開始懷疑孟拂是不是她生的。

  但查了半天,那個女人生的也只有一個女兒叫“江歆然”。

  任郡得到這個結果后,十分失望。

  當時于家并沒有公開承認孟拂。

  直到兩個月前,于家忽然間又承認了孟拂跟江歆然抱錯了,任郡心思又起了,他又追查到江家——

  孟拂不是江泉親生的!

  任郡的心情如同過山車一般起起伏伏。

  “不是那個女人最好,你查的是她的女兒?”任老爺子微微頷首,就是因為直到他最近一直收錄一個年輕女生的消息,他才把任郡找過來。

  “對,”提起這個,任郡表情依舊冷酷,不茍一笑,但聲音緩和很多,“叫孟拂,應該有人給您匯報過。”

  “你想怎樣?”任老爺子抬頭,一瞬不瞬的看著任郡。

  任郡手里的兩顆鋼球停下,他抬頭,理所當然:“既然是我的女兒,自然就是任家大小姐,我要接她回來。”

  任老爺子沉默了一會兒,“親子鑒定做了?”

  “做什么親子鑒定,她不是我女兒還能是誰?”任郡聲音不急不緩的,還帶了一絲狂傲。

  任老爺子看著任郡的表情,知道這件事無法商量。

  他對于貞玲喜歡不起來,對孟拂自然感情一般般,更別說孟拂從小不在任家長大。

  不過任老爺子也不在意,既然是任家子孫,他也沒有讓任家子孫流落在外的道理,不過是多養一個人而已。

  只是…

  任老爺子微微思索,“唯一跟百里澤交好這件事你知道吧?”

  “知道,不過百里澤向來難接近,怎么突然跟唯一交好?”任郡不明所以。

  “我聽百里澤的人說唯一救過他一次,”這些任老爺子并不著重講,他要提的是另外一件事,“百里澤順位器協會長,他的重要性你應該知道。唯一是我們任家的超級天才,你可以接孟拂回來,但不能讓她越過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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