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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1.扎針,奶茶

  “小弟,過來一下!”

  聽到葉翎的聲音,正在松風居扎馬步的葉旌,立刻起身,跑來修竹軒。

  就見院中竹屋旁擺了張桌子,葉翎背對著他,不知在做什么。

  “美麗的二姐,你找我?”葉旌笑容燦爛地湊了過來。

  風不易又去宋將軍府給宋清羽施針了,葉塵鬧著要一起去玩兒,被他帶走了。

  葉纓在房中看書,是葉翎看過的那些醫書。

  “嗯,請你幫個忙。”葉翎轉身,葉旌嚇得后退兩步!

  只見葉翎雙手舉起,指間夾著八根明晃晃的銀針,在陽光下閃爍著滲人的光芒,而她臉上那溫柔的笑,更滲人!

  “美麗的二姐,你…你要干什么?”葉旌微微側身,做好了隨時逃跑的準備。

  “我在學針灸。”葉翎笑意輕柔,“小弟,我給你扎幾針,疏通經絡,強身健體!別怕,來呀!”

  葉旌聞言,轉身運起輕功,越過修竹軒的院子,眨眼沒影兒了。

  葉翎舉高雙手,微微仰頭,暖暖的陽光照在臉上,她瞇著眼睛,看著那閃閃發光的八根銀針,有些遺憾地說:“誰能讓我扎一下,練練手就好了,這針這么可愛,一點兒都不會疼的…”

  不止葉旌,葉纓這幾日也躲著葉翎。因為每次見葉翎,聊得最好的時候,葉翎總是出其不意地拿出銀針來,說要不要扎幾針,很舒服的…嚇死個人!

  不過葉塵小可愛因無知而無畏,他覺得扎針看起來好好玩兒,追著葉翎讓給他扎。

  這下輪到葉翎溜走了。她可不敢在最愛的寶寶身上練手,不舍得!

  風不易這天剛跟葉翎一起做了兩種藥出來,休息片刻的功夫,端起葉纓送來的花果茶,清了清嗓子,開口說:“小葉,葉小弟都跟我告狀了,說你…”

  葉翎擺弄著手中的藥丸,沒有抬頭:“小風風,你知道你現在說話的語氣能有八十歲嗎?”

  風不易神色一僵:“你才八十歲!你全家都八十歲!不對,葉姐姐年輕美麗,葉小弟年少有為,寶寶年幼最可愛!就你!就你八十歲!你九十歲!”

  葉翎看風不易炸毛的樣子,噗嗤一聲笑了:“小風風,你現在激動的樣子,不像八十歲了,像三歲!幼稚!”

  “你!”風不易很想把手中的茶杯砸到葉翎腦袋上,但還是忍了。

  在葉翎之前,三言兩語能把風不易說炸毛的人,就一個,他的損友南宮珩!

  “我小弟跟你告什么狀了?”葉翎笑著問。

  “你總是拿銀針嚇葉小弟做什么?他現在吃飯都躲著你!”風不易沒好氣地說。

  葉翎很淡定地說:“小風風師父,你怎么可以這樣?我姐姐和弟弟不了解我的實力,你應該最清楚。你跟他們說,我的針灸很厲害,讓他們不用怕,這才對!”

  風不易輕嗤一聲:“恰恰相反!我跟葉小弟說了,你的針灸之術,全是紙上談兵!迄今為止一次都沒實踐過,讓他千萬躲著你,絕不能屈服!我也跟葉姐姐說了,你再拿銀針嚇她,讓她狠狠揍你!還有,你離寶寶遠一點啊!你敢扎寶寶,我賞你兩顆逍遙丸!”

  逍遙丸,一顆失憶,兩顆白癡。

  葉翎給了風不易一個白眼:“那我扎你行不行?”

  “你敢?”風不易拍桌子,話落眨了眨眼,“不過,有個人,你可以扎。”

  “誰?”葉翎好奇地問。府里就這么幾個人,下人也都躲著她,她肯定是要本著自愿原則來的。

  風不易唇角微微翹起,似笑非笑地說:“你的鬼兄唄!等他來了,你隨便扎,他肯定不跑!”

  葉翎無語:“他給我寫信,說了再見無期,不能指望,我得找個現在就能讓我練手的人。”

  風不易喝了兩口茶,就聽葉翎突然問:“反正宋家公子要扎針,不如明日讓我試試?”

  風不易一口茶噴了出來:“不行!他現在也就半條命,你一試,人就沒了!”

  葉翎搖頭:“算了算了,我先學別的吧。”

  第二日,風不易再去宋府,又把葉塵帶上了。

  “溫奶奶!我來啦!”葉塵歡快地跑進聆風院。這是宋清羽的住處。

  溫敏笑容滿面地迎出來,抱住葉塵。

  昨日葉塵來,溫敏一見就很是喜愛。

  風不易給宋清羽醫治的功夫,溫敏親自下廚,給葉塵做了碗甜湯,他特別喜歡。

  宋清羽聽到外面孩子的笑聲,知道是葉家大小姐葉纓的兒子,父不詳,叫塵兒的,昨日來了,沒有進屋,就被溫敏帶走了。

  宋清羽突然咳嗽起來,溫敏神色緊張,抱著葉塵快步進房。

  “娘,我沒事…”宋清羽舒了一口氣。風不易給他施針五日,服了五次藥,他現在能靠著床坐起來了。

  “這是誰呀?”葉塵好奇地打量宋清羽。

  宋清羽看著粉雕玉琢的小娃,嘴角浮現出一抹淺淺的笑來。這孩子一看就是葉家的人。

  “這是你宋叔叔。”溫敏笑著說。之前風不易自己來的時候不覺得,昨日葉塵來了一會兒,她都覺得家里熱鬧起來了。

  “宋叔叔長得好美哦!”葉塵小臉贊嘆,“可是,我不可以叫你美人叔叔,因為我已經有一個美人叔叔了!”

  溫敏笑著輕撫了一下葉塵的小臉:“真乖,奶奶帶你去吃甜糕。”話落回頭,對風不易說,“風少主,又要麻煩你了。”

  “我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你們感謝葉翎吧。”風不易決定了,就要把這份恩情全給葉翎,讓這個宋美人欠著葉翎的,以后好見面,誰讓那倆混蛋總是氣他!不對,最近阿珩也沒出現,不過他倆就是一起的!

  溫敏抱著葉塵出去,讓風不易給宋清羽施針。

  “甜糕好甜好香好好吃哦!是溫奶奶做的嗎?”葉塵小嘴吃得跟個小倉鼠一樣,嘴角沾了一點碎渣。

  溫敏一臉慈愛,笑意溫柔,拿著帕子給葉塵擦嘴:“是奶奶做的,你喜歡就常來吃。”宋茳常年不在家,她的兒子宋清羽先前離家近三年,她以為她習慣了清靜,但見到如此靈秀可愛的孩子,心中是真的歡喜。

  “那我可以帶回去給我娘,還有小姨和小舅吃嗎?”葉塵小臉認真地問溫敏。

  溫敏只覺這孩子才三歲,竟如此懂事又孝順,真是可人疼的,連忙點頭說好,讓連嬤嬤過來,把剩下的甜糕都裝進盒子,送到馬車上去。

  “溫奶奶,我跟你說,我小姨最近總是拿著針想扎人,我小舅每次看見都嚇跑,我就不怕!”葉塵挺著小胸脯,笑嘻嘻地說。

  “塵兒最厲害。”溫敏不吝夸贊。拿著針想扎人?她想,應是葉翎跟著風少主學的醫術吧。

  “風兒叔叔可厲害了!宋叔叔會很快好起來的,溫奶奶不要擔心哦!”葉塵小手伸過來,輕輕拍了拍溫敏的手。

  溫敏只覺窩心不已,真希望葉塵就不走了,留下給她當孫子。

  “塵兒,你回去跟你娘和你小姨說,奶奶明日到你家去。”溫敏一直惦記著去當面謝謝葉翎,如今眼見宋清羽身體好轉,她打算明日就去靖王府走一趟。

  “好呀!”葉塵點頭,“我有一個竹房子,可漂亮了,溫奶奶一定要去看!”

  “好。”溫敏笑著點頭。

  時間差不多,溫敏牽著葉塵,回到聆風院。

  今日換了藥,宋清羽吃過之后沒有昏睡,就見葉塵邁著小短腿跑到了床邊,烏溜溜的大眼睛看著他,好奇地問:“宋叔叔,扎針疼嗎?”

  宋清羽微微搖頭:“不疼。”聲音也沒之前那樣無力了。

  “真的不疼?”葉塵再次確認。

  宋清羽輕輕頷首:“真的不疼。”

  “那我回去要跟我娘和小舅說,小姨拿針扎他們,讓他們不用怕,不疼的!”葉塵笑嘻嘻地抓住宋清羽的手晃了晃,“我要走啦!宋叔叔你要快快好起來哦!”

  “好。”宋清羽眸底閃過一絲暖意。怪不得昨日葉塵來過之后,溫敏提起他,十分喜愛的樣子。這孩子本就招人喜歡。

  “風少主,不知現在阿羽的身體,能不能見風?我讓人做了個輪椅,想推他出去走走,見見太陽。”溫敏送風不易出來的時候,問了一句。

  風不易思忖片刻:“可以。他現在沒傷,只是身體弱。多出去走走,有好處。”

  “那好,太感謝風少主了!”溫敏再次道謝。

  “溫奶奶再見!”葉塵趴在風不易肩頭,對著溫敏揮舞小手。

  溫敏目送馬車拐過一個角,看不見了,才轉身回去。

  宋清羽雙腿雙手都沒力氣,溫敏讓人把他抬到輪椅上,她親自推著,慢慢走,到花園去轉轉。

  陽光和煦,微風送暖,鳥語花香。

  如今的宋清羽,靈魂是云堯。

  云堯和宋清羽自小就認識,兩人還有個特別的緣分,同年同月同日生。如溫敏所言,他們是好友,對彼此都很熟悉。

  所以如今換了個芯子的宋清羽,當初在崇明城蘇醒的時候,看到宋茳,第一個念頭是,清羽的父親怎么老了這么多。而后,就聽到宋茳說的那句:“阿羽,我是爹啊!”

  從崇明城回京城,宋清羽一直在昏睡,多數時候是因為身體虛弱,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他在消化這離奇的遭遇。他明明死了,竟又重生到了好友身上。匪夷所思的事情發生,讓他一度以為是幻覺,在夢中。

  如今,宋清羽平靜地接受了這一切。

  “阿羽,你看那個秋千,是你三歲的時候,你爹給你做的,都玩不了了,娘也舍不得拆。”溫敏笑著說,“真是多虧了葉翎,她可是你的恩人。娘明日要去靖王府,當面謝謝她。”

  宋清羽輕聲問:“她不是戰王妃嗎?為何住在靖王府?”

  “唉,她是個苦命的。她與云堯成親當夜,云堯就走了,說是都沒圓房,年紀輕輕就守了寡。她有本事,給你那個葉家弟弟求了個王位,在哪兒住,都一樣,她不會不管你云家伯母的。”溫敏微笑著說。

  “薛伯母…好嗎?”宋清羽微微垂眸,問了一句。

  溫敏嘆氣:“你回來前,我才去看過她,又病了。云修先前出事,人活著回來,受了重傷。她說葉翎請風少主給她開的藥,云修的傷也是風少主治的,只缺了個胳膊。跟你一樣,人失憶了。但能活著就好。”

  “嗯。”宋清羽沒再說話。

  葉塵帶回去的甜糕,家里人都嘗了,很好吃。

  但溫敏讓葉塵轉告,她今日要來靖王府,葉塵給忘了。

  一早葉翎跟葉旌一起晨練,每次跑步經過松風居外,風不易都振臂高喊:“葉小弟加油!超過你二姐!”

  葉翎看了一眼坐在墻頭的風不易,決定了,這小子也不會武功,看著弱不禁風的,明日拉著他一起跑,看他還有沒有力氣在那兒瞎喊!

  楚京城門外,來了兩頭牛,一大一小。

  這牛長得別致,白底黑花,像是墨汁打翻,灑在了白布上。

  牽牛的是個戴著草帽的漢子,高高瘦瘦跟個竹竿兒似的。

  城門大開,來往行人都駐足圍觀。

  “我見過!這是奶牛!北胡才有!專門產奶喝的,又腥又騸,北胡蠻子喜歡!我早幾年去北胡行商,喝過一回,一口就吐了!”有個過路的商人顯擺起自己的閱歷。

  一群人指指點點,守衛一聽這牛是北胡來的,看著那個帶草帽的竹竿兒,眼神當即就不對了!

  “站住!把草帽摘了!”守衛冷喝。

  七星嘆了一口氣,摘掉草帽。他容易嗎?為了幫他家主子在夫人面前刷存在感,得了這么個奇葩差事。在北胡找奶牛不難,難的是帶回來!這一路的遭遇,簡直是一把辛酸淚!

  “干什么的?北胡的牛哪來的?”守衛目光不善。大有一副七星不交代清楚,就是北胡細作的樣子。

  七星實話實說:“這兩頭牛,是葉大將軍的。”

  “什么?葉大將軍的牛?”守衛一聽都哈哈大笑起來,“胡說八道!定是北胡細作,來刺殺大將軍的!拿下!”

  七星被押住,欲哭無淚,連忙解釋:“真的!不信你們去問問!我是靖王府的人!”

  “頭兒,這光天化日的,要真是細作,那也太傻缺了吧?不如去問問?萬一真是靖王府的人呢?”一個機靈的小兵湊過來對守軍隊長說。

  守軍隊長擺擺手,小兵就飛跑著往靖王府去了。

  沒過多久,小兵回來,大聲說:“他是靖王府的人!葉大將軍說了,那兩頭牛是她的!快放行吧!”

  這一會兒功夫,圍觀的人更多了。

  于是,七星牽著兩頭牛,在全城矚目中,往靖王府的方向走。奶牛是個稀奇東西,葉大將軍有兩頭牛是個更稀奇的事兒,當天就傳遍了整個京城。

  七星如今被兩頭牛逼得,只能從暗衛轉成明衛,因為他總不能夜黑風高的時候扛著牛偷偷送到靖王府!他倒是想,扛不動啊!

  “夫人,幸不辱命。”七星見葉翎,拱手行禮,“這兩頭牛是母子,分不開,就都帶回來了。”

  “辛苦。”葉翎笑著說。

  “牛牛?”葉塵一臉驚奇地跑來,被風不易抱住,不讓他靠太近,怕被牛踢到。

  葉塵打量奶牛,感覺長得好奇怪。

  “今日喝奶茶。”葉翎表示滿意,“七星,我給你拿個干凈的桶,你負責擠奶。”

  七星聞言,神色僵硬:“夫人,屬下不會。”

  “你找了奶牛,沒學擠奶?”葉翎表示對七星的辦事能力不太滿意。

  七星真的想哭。他堂堂七尺男兒,牽著兩頭牛穿越了大半個南楚,回到京城被人圍觀就算了,擠奶?他真的接受不能!

  “那你以后負責喂牛吧!”葉翎愉快地決定了。七星是南宮珩的屬下,她現在管吃管住,但不能白吃白住。

  “行!”七星連忙點頭。喂牛就喂牛,喂了一路了。只要不讓他擠奶,怎么都行!

  “什么時候才有奶茶喝呢?”葉塵眼巴巴地問葉翎。

  “很快。”葉翎笑著說。

  “夫人,那…誰來給這牛擠奶啊?”七星又多嘴問了一句。

  “我。”葉翎表示,雖然沒干過,但她看過,這有什么難的?

  大奶牛就在修竹軒外面,旁邊是雅致幽靜的竹林,滿滿的違和感。

  葉翎讓雪晴給她找了身舊布衣穿上,葉旌送來一個干凈的木桶:“美麗的二姐,你確定要親自來?”

  “不然換你?”葉翎反問。

  葉旌跳開三米遠:“我不會!”

  葉翎挽起袖子:“奶茶必須要做,看我的!”

  一輛低調的馬車在靖王府門外停了下來。

  溫敏讓人把宋清羽從車里抬出來,放在輪椅上,連嬤嬤才上前去叩門。

  本來今日溫敏要等風不易去給宋清羽施針過后,再來靖王府的。但是看宋清羽氣色比昨日好了些,外面天氣很好,就想著,不如早早地帶他一起來,也省得風不易再跑一趟。

  云忠是靖王府的管家,一看是宋家夫人和公子來了,連忙請了進去。

  “宋夫人,前面就是大將軍住的修竹軒了。”云忠說。他推著宋清羽的輪椅,走得不快。

  走過一個轉角,就見竹林清幽,竹林旁邊…

  有一頭長得很奇怪的牛,牛旁邊站了一個布衣女子,背對著他們,一手提著一個木桶,一手拽過風不易,在他腦門上敲了一下,笑聲中帶著一絲戲謔:“小風風,可是你說的,我要是成功了,你管我叫姐!快點兒,等著呢!”

  宋清羽美眸錯愕,就聽云忠有些尷尬地說:“宋夫人,宋公子,那位就是我家主子。”

  ------題外話------

  二更晚一點,么么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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