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2 初見
當方云墨和章國立趕到《讓子彈飛》外景地的時候，不出意料的獲得了很多探究的目光。
這也正常。
章默從出事到離開劇組，一共也就那么兩三天的時間，雖然他的角色只是一個小配角，可放到整部電影里，老六的死是張麻子和黃四郎直接開戰的導火索，夫人和師爺以及麻匪兄弟團的死都只能算是這件事之后雙方正式開打的必然結果，再加上章默在片場還兼顧了一部分幕后的工作，所以別看老六這個角色的戲份不算太多，可章默這個人在劇組里還是有一定影響的。
可就是這么突然，人沒了…
雖然章默對外找的理由是因為身體不適，所以要回京城檢查幾天，可能夠混娛樂圈的，有幾個不是吃過見過的，章默找的這個理由基本上是騙不了人的。
再說了，就算章默真的是回京城去檢查，那也用不著他老爹章國立親自殺到片場來吧？
于是乎，當初章默離開的時候，劇組里就曾經有人猜測，他這一去估計是回不來了，這下子果不其然，章默不僅沒有回來，他老爹章國立還帶了個生面孔來劇組…
這是打算干嘛？
難不成是要換角？
可…就算是要換角，章國立又到劇組里來干嘛？
難不成他旁邊那個年輕人也是他兒子？一個走了再換一個？這怎么搞得跟退貨似地？
當然，劇組那么多人里面也有不那么二的…
“睜大你們的眼睛好好看看清楚，和章國立一起來的那個是方云墨，最近幾年國內年輕演員里的頭把交椅，我聽說他剛剛才從好萊塢回來，據說是和《黑暗騎士》的導演合作了一部電影呢。”
“那么厲害？那我還想問一句，那個《黑暗騎士》又是個什么東西？”
“…這你都不知道，我跟你說個蛋啊！”
“不說就不說，你怎么罵人呢？”
正和章國立一起朝著導演房間走的方云墨注意到了發生在自己身邊的小小摩擦，向章國立問道，“國立老師，這劇組一直都這么…言笑無忌么？”
“呵呵，是啊，是啊…”
“哦…”
另一邊，江文倒是提前知道了方云墨會在今天過來，可他…壓根就沒空過來接待。
沒辦法，江文在《讓子彈飛》里不僅是導演，而且還是主演，有空了還要掰扯掰扯編劇和臺詞的事情，實在是抽不開身了…
于是乎，和方云墨有點淵源的陳昆就被抓了壯丁。
誰叫你咖位夠，而且還是方云墨的師兄呢？
不找你找誰？
雖然陳昆所飾演的胡萬也算是一個很重要配角，可現在他是為數不多有空的人了——因為他所飾演的角色差不多快掛了。
沒辦法，陳昆只能硬著頭皮迎了上來。
“國立老師，您好！”
“昆哥，終于看到本人了，你出演的《國歌》，到現在都是講表演的時候，王老師的必選影片！”
陳昆先開口，向章國立問好。
章國立點頭微笑示意，由方云墨開口作答，主動向陳昆問好。
完美的階層邏輯…
雖然陳昆算得上是個隨性自由的性子，可再怎么隨性的人也會喜歡懂禮貌的后輩，所以陳昆對方云墨的第一印象還是挺不錯的。
問好結束之后，方云墨這才有機會仔細打量陳昆。
再然后，他就笑了。
不光是他笑了，連章國立這么深的城府都有點沒忍住的意思。
沒辦法，陳昆現在的打扮實在是太丑了。
中分頭，短馬甲，再配上一條肥肥的褲子，陳昆整個人都顯得矮了半截。
這還是在真實生活中面對面的看，如果是在電影院里，有了攝影機視角的加持，可想而知會是什么樣的效果。
難怪《讓子彈飛》明明不是當成喜劇片去拍的，可很多觀眾還是把它當成喜劇片去看了…
原因就在這里。
之前說過，江文這次玩得很大。
明明《讓子彈飛》就是一部土匪搶惡霸的商業片，可到了他的手里，居然在不同的人眼中呈現出了完全不同的電影類型。
江文巧妙的將動作，喜劇，正劇，懸疑，槍戰等多種元素糅合進了一部電影里，而且從最后出來的效果來看，《讓子彈飛》沒有崩盤。
能在做到這一點的同時，還能兼顧商業屬性，這一點的確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
當然，影片效果好也不是沒有代價的。
代價之一便是演員需要‘突破’自己的固有形象。
沒有見到陳昆之前，方云墨只記得胡萬在電影里設計陷害老六以及在張麻子面前下他面子的劇情了，壓根就忘記了胡萬的造型有多么奇葩。
現在看來，毫無疑問陳昆是屬于作為代價的那一波。
“想笑就笑吧，”陳昆大概是以及習慣了見到生人的時候對方的表情，顯得頗為豁達，“老是演帥哥，時間長了肯定會覺得審美疲勞的。”
沒等方云墨接話，陳昆有上上下下的仔細打量了方云墨一遍，然后露出了一臉玩味的笑容，“老六那個角色之前是不用搞得像我這樣的，不過我估計導演肯定看你這張帥臉不舒服，多半要給你加點戲，你最好能做好準備。”
加戲？
方云墨求之不得。
雖然他答應了章國立過來幫章默救場，可要按他內心的真實想法，還真未必看得上原版電影里老六那么寥寥無幾的幾場戲，雖然作為救場演員肯定不好主動提出加戲，可要是導演先提出來了，那…豈不是有了商量的余地？
再說了，老六好歹是個正面人物，江文就算再怎么會玩，也不可能讓老六表現得像個小丑一樣，整部電影里造型最慘的莫過于戈優飾演的馬邦德和陳昆飾演的胡萬了，有一個戛納影帝，一個百花影帝給自己打底，方云墨一點都不擔心自己會被江文怎么折騰…
可惜，方云墨還是太嫩了點。
當方云墨在章國立和陳昆的帶領下，和江文剛一見面的時候，江文便說了一句讓他前后兩輩子加起來都萬萬沒想到的話…
那句話是這樣的：“動起來，麻溜的把衣服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