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楨順著她的動作看去,恰好捕捉到從樓外急匆匆走來的那道身影,他笑著努嘴,“這不是來了!”
原來是硯時楊。
這時候,連楨看向對面的秦四哥,出言解釋道:“時楊已經回了酈城,今天他沒課,就順便把他叫來了。”
男人目光溫和地微微頷首,“也好,中午一起吃飯吧。”
見他沒有任何不悅的神色,連楨也微微放了心。
趁著硯時楊還沒進門之際,時柒轉首望著連楨,問道:“他最近怎么樣?
先前他休學回了侗鄉,后來我在家養胎,偶爾發個短信,他總是報喜不報憂,說過得很好,是真的好么?”
硯軍的病情她沒再追問過,連女士的近況她也不太了解。
如今她和硯家僅存的聯系,可能就是時楊和小舅舅了。
此時,連楨聽聞她的詢問,輕嘆一聲,“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壞吧。
姐夫的病情已經控制住了,現在和大姐在侗鄉修養,日子還過得去。
時楊這次回來,我已經替他重新辦理了復學。
不管家里怎么樣,學業還是要繼續完成的。”
說話間,硯時楊已經步履匆匆地來到了他們的身旁。
經過了家庭變故之后,他的眉眼之間退去了當初的青澀和稚嫩。
整個人看起來也成熟穩重了不少。
彼時,硯時楊站在桌前,咧嘴一笑,露出兩顆小虎牙,“姐,姐夫,小舅舅,有點堵車,我來晚了。”
“時楊,過來坐。”
硯時柒抬手招呼他,目光一瞬不瞬地打量著眼前的大男孩。
他曬黑了許多,也瘦了,一雙清亮的眸子里也透出了歲月沉淀后的憂郁。
硯時楊落座在連楨的身側,抬眸之際,就聽到小舅舅問,“從學校過來的?”
他點頭,神色有些拘謹,“嗯,昨天剛安排完宿舍,已經住進去了。”
看到這樣謹小慎微的硯時楊,時柒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曾經那個陽光明媚的少年,終究還是被人生摧殘了他的開朗。
硯時柒抿著唇沒說話,眸光閃爍之際,就看到了小舅舅掛在椅背上的公文包。
憶起他先前說找四哥有事,忖了忖,便建議道:“小舅舅,你們先談公事,我和時楊去那邊坐坐。”
不待他回答,硯時柒就示意硯時楊和她去旁邊的空位。
姐弟倆離開后,連楨望著他們的身影,幽嘆,“時楊這孩子,現在心思有點重,家里的變故對他打擊不小,但還好,他心里分得清好壞。”
說完,連楨就順手從身后拿過公文包,順便將里面復印好的檔案記錄遞給對面的男人,“四少,這個是研究院上半年的支出運維清單,包括所有的研究項目花費,都記錄在上面了。”
聞聲,男人垂眸看著他推來的文件,靜靜地回望著他,“不必這么麻煩,資助給研究所的費用,由你們隨意支出就好。”
連楨鄭重地搖了搖頭,“因為你的資助,才讓研究院能一直穩步的進行相關研究,這些明細清單也是院長讓我交給你的。
他還讓我給你帶一句話,是關于下一年度的資助費用,可能…需要增加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