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知鳶渾身顫如篩糠,她就算做了再充足的準備,也完全想不到溫橙竟然還活著。
明明…
溫崇禮年過七旬,但為人仍舊精明老練,他隱隱揣度著所有的事情,此刻一聽到溫橙的話,他便睇著溫知鳶,“小鳶,去你姐姐身邊。”
這期間,連女士和硯軍雙雙沉默著,他們兩人的臉色皆是一片凝重和緊張,方才那一副坦然淡定的神態早已不復存在。
溫知鳶雙手撐著地面,想起身卻因為雙腿酸麻而再次跌了下去。
莊茵看不下去了,她起身欲上前,剛剛喝了水潤喉的溫橙,輕聲說:“二嬸對妹妹還是這么疼愛,爸媽都沒動作,您就看不下去了?”
一句話,莊茵尷尬地頓住了動作,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好妹妹,還不趕快過來?還是說,想讓我再死一次,你再表現出和我姐妹情深,對我思念如狂?”
溫橙一點情面都沒有留給溫知鳶。
她話音方落,身側雷睿修拍了下她的手背,表情不悅,“不要胡說!”
硯時柒在一旁點頭附和,“嗯,不要胡說!”
虛弱又哭笑不得的溫橙,“…”
不一會的功夫,溫知鳶終于從地上手腳并用地爬了起來。
她今天穿著一件公主裙,起身時那膝蓋隱隱透著紅印,許是跪得太用力,她的步伐趔趄了好幾下才站穩身形。
當著所有人的面,她一步步挪到溫橙的面前,擦了擦眼淚,牽起一抹笑意,“姐,你沒死真是太好了,我…”
“啪——”的一聲,之前雷睿修帶來的那個文件袋,被溫橙用盡全力直接砸在了溫知鳶的臉上。
后者,被砸懵了。
“鳶鳶——”
“橙橙——”
兩道驚呼聲,分別來自溫靖弘和端木嵐雅。
到底溫知鳶是受到整個溫家疼愛的孩子,溫橙此刻的做法,仍舊引起了他們的維護。
看到這一幕,硯時柒的臉蛋冷得不像話。
她為溫橙心疼,為她不值,難怪這五年來,她寧愿在外漂泊也沒有回到溫家。
究竟是溫家人太容易被蒙蔽,還是溫知鳶的偽裝太完美。
這種情景之下,當真讓人覺得可笑。
溫橙將文件袋砸過去之后,瞬間就擰緊了眉頭,動作有些大,扯到了她的傷口。
很疼,但讓她更覺諷刺的,是父母那兩道驚呼聲。
她垂下眼瞼,兀自喘息平復著傷口傳來的灼痛。
而溫知鳶的左臉蛋被文件袋的邊緣劃傷,一道明顯的紅印子呈現在眾人眼前,而那些文件也從溫知鳶的身邊緩緩飄落在地面。
她沒說話,目光緊凝著地面上的一張明細,是一張銀行卡進賬情況,署名:硯時楊。
這一刻,傷痛緩解了不少,溫橙才再次掀開眼簾,她望著溫靖弘和端木嵐雅,一字一頓:“爸媽,你們別著急。不過就是用文件袋打了她一下,又不會死人,至于這么心疼嗎?”
“橙橙,我…”
端木嵐雅口有難言,被溫橙那樣陌生的眼神睨著,她不禁別開視線,忍不住垂淚。
溫橙輕嘲著,撐著太師椅,和身側硯時柒手拉著手,“我可從沒有溫知鳶這種蛇蝎心腸的妹妹。我這一生,只認硯時柒一個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