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接電話時,單手撐著膝蓋從床邊起身,他行至窗臺附近,面色冷峻地望著窗外蕭索的花園,眸如點墨般暗邃不見底。
短短幾分鐘通話結束,他并未轉身,依舊佇在原地。
硯時柒望著男人的背影,面泛憂色,邊梳理著發絲邊起身走到他的身畔。
她仰頭,一瞬不瞬地打量著他輪廓分明的側臉,伸手扯了下他的袖口,“是不是秦氏有麻煩了?”
她只聽見了幾句大概,但同一天里,她和四哥都突發狀況,說巧合未免太可笑,蓄意還差不多。
男人微微側身,襯衫領口開了三顆扣子,透著慵懶的性感。
他凜冽的眸光漸漸退去了沉冷,少頃就恢復了一貫的溫柔,抬手撥開硯時柒嘴角的碎發,嗓音醇濃,“聽到了?”
“嗯,沒聽到細節,不過偷稅這兩個字,挺明顯的。”硯時柒一臉正色地說著,她沒想偷聽,但卓寒的嗓門太大,怪他!
男人勾起薄唇,俊顏并無異色,漫不經心地系上襯衫的紐扣,口吻夾著涼諷:“有財經雜志將矛頭指向秦氏地產,文章通篇在質疑秦氏上一年度的財報賬目有問題。”
硯時柒怔了怔,覺得很不對勁,“什么財經雜志這么沒腦子?秦氏是上市公司,財報的賬目不是都公示在交易所的網站了嗎?敢公示在證券網站的信息,誰會作假偷稅?”
聽到硯時柒的反問,男人幽幽地笑出了聲,他的指尖輕輕摩挲著她的臉頰,搖頭嘆息,“連你都知道的常識,對方顯然有意為之。”
這是夸她呢?
硯時柒忖了忖,立馬嗔怒地拍了他一下,“我還知道很多常識好不好!”
言畢,她斂去嬌嗔,目光認真,“有意為之是想干嘛?故意找事的話,秦氏打算怎么辦?要回應嗎?”
男人瞧著她略顯緊繃的神色,沉聲安撫道:“估計,不等秦氏回應,這種捕風捉影的新聞,會有更多人先坐不住了。”
這話深意十足,硯時柒稍加思索后,心下了然。
敢公開質疑上市公司公示在交易所的年報,看似勇氣可嘉,但這做法實在是無腦。
光是交易所那邊,估計就已經震怒了。
這家財經雜志,離關門大吉也不遠了。
這會,時間剛過下午三點,男人正站在窗外的陽臺上抽著煙。
他迎著光的背影挺拔卓絕,單手撐著圓柱圍欄,周圍則繚繞著淺淺的白霧。
硯時柒坐在窗口附近的沙發上望著他,幾秒后她便拿出手機,打開了微博。
她簡單看了看熱搜頁面,不出意外,她蓄意謀害喬斐白的消息,以及秦氏偷稅的新聞皆在前列。
她的目光定格在熱搜tag上,沒有遲疑,率先點進了秦氏偷稅的話題里,頁面內容不多,大部分都是吃瓜群眾。
但已經有不少人轉發了那篇所謂揭露秦氏偷稅的編撰文章。
她點開內容,略略掃了幾眼,只覺啼笑皆非,開篇就一副指摘的口吻抨擊秦氏近兩年對房地產業的壟斷行為,像個道貌岸然的救世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