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在他們還懷揣著疑惑時,急診室門上的燈驟然暗了。
三人幾乎同時轉身,急診值班醫生邊摘下口罩邊走了出來。
他看著眼前的三人,擰了擰眉,下意識地看向了硯時柒,“誰是病人家屬?”
“我是!”喬牧有點心焦地開口,倒是忽略了值班醫生古怪的眼色,“他怎么樣了?”
那醫生摸了摸鼻梁,睇著喬牧的眼神里充斥著各種復雜又一言難盡的神態。
他咳了咳,整理好情緒后,道出實情,“病人沒什么大礙,剛剛已經洗過胃,但還需要留院做一些藥物治療,一會去辦理一下住院手續吧。”
言畢,醫生轉身想走,但猶豫了一秒,他又看向喬牧,滿眼的不贊同:“你們這些年輕人,以后要小心些,就算尋求刺激也不要太瘋狂。這么大量的致幻劑還有促情劑,是想要他的命嗎?”
被叮囑不要太瘋狂,且已經懵逼的喬牧:“…”
醫生深深地睨了他一眼,搖著頭連聲嘆氣地走了。
現在的年輕人啊,玩得真大,都他媽往死了玩啊。
喬牧手里還捏著那瓶礦泉水,僵硬地扭頭望著醫生兀自搖頭離去的身影,緩了緩氣息,扭頭看著男人,“他剛說什么?”
男人掀著眼簾瞥了他一眼,沒理會。
硯時柒則抿嘴深呼吸著,想壓下嘴角上揚的笑意。
顯然醫生誤解了喬牧和韓云廷的關系。
尤其是,喬二哥剛才還一臉正色地點頭回應著醫生的囑咐,聽到最后才滿臉懵色的怔住了。
十分鐘后,硯時柒自告奮勇地去樓下為韓云廷辦理了住院手續。
她相信四哥和喬牧應該有話要聊,韓云廷雖然人沒事,但到底是遭了一場罪。
而醫生提醒的話還猶在耳畔,問題必然是出在那瓶礦泉水里面。
辦完手續,硯時柒拿著單據尋回病房,途中她回想到,在酒店套房里,凌宓的確很刻意地將礦泉水擺在他們面前。
是她動了手腳?墨家的高檔酒店套房,不可能會出現這種紕漏。
唯一能解釋的,就是凌宓想單獨邀請四哥,又擔心他多有防備,所以提前把房間里的礦泉水,全部加了料。
畢竟,韓云廷應該是隨意拿走了一瓶,不可能會那么巧合就拿到了有問題的。
倘若當時他們所有人都喝了的話,是不是后果就不堪設想了。
這個想法,讓硯時柒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如果四哥今晚是單人赴約,再如果他喝了水,那么今天晚上所有的結局,也許將被改寫吧。
到底是低估了凌宓的決心啊!
縱使她受到了懲罰,可這一秒硯時柒卻覺得還是輕了。
高級病房門前,硯時柒目光游移地看了眼玻璃窗,見男人和喬牧坐在床側的沙發上低語著,韓云廷則沉睡著。
她沒進去打擾,腳下一旋就站在走廊的窗臺邊,擺弄著手里的單據,略顯心事重重。
沒過一會,身后的房門被打開,男人踱著步走來,和她一同看著窗外的夜幕,溫和地開腔,“怎么不進去?”
硯時柒斂著眉,垂視著手中的單據,輕輕卷弄著頁角,低軟地說:“我看你和喬二哥在聊天,就沒去打擾。”
男人默了幾秒,爾后攏著她的臂彎讓她和自己面對面。
硯時柒順著他的動作轉身,卻依舊垂著眼瞼,沒有抬眸看他。
大致是不愿被他看到自己眼波里深染的痛恨,所以才執拗地閃躲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