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卿的提醒,讓墨涼羽憤怒失焦的眸漸漸恢復了一絲清明。
他的手掌僵硬地從凌宓臉上移開,恍恍惚惚地后退了一大步。
眼前的凌宓,雙手捧著自己的下巴,劇痛讓她的眼淚止不住地往下落。
“啊——啊——”
她似乎想說話,但因下巴脫臼,話難成句,只能發出尷尬的呼聲。
放在今日之前,在場之人或許還會出于道義向她施以援手。
但此刻開始,她徹底孤立無援。
凌宓還捧著臉,涕淚縱橫地扭身看向秦柏聿,她淚眼婆娑地搖著垂淚,仿佛受到了莫大的委屈。
這一刻,男人俊顏倨冷地望著他,那雙深不見底的眸中,是不帶半點色彩的幽暗,漠然啟唇:“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她并不可憐,他們之間少許的故交情誼,已經在她一次次的試探和陷害中煙消云散。
凌宓的眼淚流得更加洶涌,有太多話想說,卻再沒有機會。
“老四,安排人送她去醫院吧。”對于凌宓這般凄慘的模樣,秦柏彥看不下去了。
到底是世交家里的孩子,在他眼里又是小輩,總不能一直捧著下巴流口水。
聽到秦柏彥的話,男人略他一眼,神色冷然,“不急。”
她費盡心機做了這些,下巴脫臼也不過是個小小的懲罰。
聞聲,凌宓瞠目結舌地看著男人,滿臉不可置信。
他竟然會這么對她?
就算他什么都不顧忌,難道也不顧念他們一起長大的情誼了?
興許是凌宓的表情太夸張,所以男人輕易就讀懂了她的心事。
他唇角微哂,探身從茶幾上拿起被喬牧置在其上的煙盒,動作矜雅地夾著煙,送到唇邊垂首點燃。
煙霧從他唇中溢出,繚繞在周圍,像是飄蕩的白云裊裊浮游。
男人英俊的臉廓染了幾許朦朧,再次輕抿煙卷,他的眸里蒙著冷色,疏淡地開了口:“你是覺得年少相識的那幾年時間,能成為你為所欲為的籌碼?還是認為我會一再地縱容忍你侮辱我的妻?”
幾句話,伴著他那犀利森冽的視線如有實質地落在了凌宓的臉上。
此刻的她,端莊優雅不復,面對男人諷刺的冷語,她儀態盡失。
“啊、啊——”她面帶祈求地挪步想要靠近他,嘴里還不斷發著單音。
但,她手腕募地一緊,被扯住了身影,也生生阻住了她的步伐。
凌宓哭著扭頭,意外地撞進了硯時柒滿含嘲弄的目光里。
她的眼睛很亮很清澈,讓凌宓清楚地從她澄凈的瞳里看到了自己的慘狀。
她可是凌家的三小姐,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呢?
這不是她,一定不是她!
硯時柒捏著她的手腕順勢一甩,瞬間隔開了她和男人之間的距離。
她俏臉寒霜,瞇了瞇水眸,余光看向呆滯的墨涼羽,心下不忍,“凌小姐,你回頭看看小羽,看看那個為你一往而深的男人,被你傷成什么樣了!
你做了這么多事,不惜牽動兩大家族的世交關系來滿足你的私欲,你就沒考慮過后果?
當墨家是什么?你方才讓四哥在你和小羽之間做選擇,是不是你料定他若選了你,墨家和凌家必定不會出言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