硯時柒諷刺又玩味地看著她,輕嘆一聲,“這句話,我收下了。不過,我和你的囡囡之間,可能永遠也沒辦法安分。
正巧,你也可以幫我帶句話給她,五年前溫橙的那場意外,但凡和她有丁點的關系,這輩子她也別想安生。”
言畢,硯時柒徐步離去,與連女士錯身而過之際,她又頓了一秒,斜睨著她,補充道:“我希望我和溫知鳶是真的抱錯了。
現在我倒是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你們夫妻兩個,在得知孩子抱錯后,究竟做了些什么!”
連女士完全沒想到曾經被她整日訓斥和嫌棄的孩子會有如此強硬的態度。
她瞪著硯時柒的身影,還在她身后叫囂著。
但風掠過,將她的喊聲吹得老遠,漸漸淹沒在空曠的小徑旁,無人回應。
這時候的連女士也無法預料,正因為她的口無遮攔,將十四年前掩藏的那些事被逐漸撥開,終見了陽光。
硯時柒回到了停車場,在入口處略一抬眸,就瞧見了佇立在車旁,單手插兜于冷風中抽煙的男人。
她一怔,迅速地走上前,作勢要拉下自己肩頭的外套,“穿得這么少,你怎么還在外面抽煙?!”
男人沒開腔,卻阻止了她的動作。
他單手捧起她的臉蛋,目光細膩溫柔地打量著她,似乎想辨別出她真實的情緒。
硯時柒拉住他微涼的指尖,放在掌心里搓了搓,“我沒事,快上車。”
她的確沒事,除了撂下幾句狠話,心里有些小爽快之外,其余的情緒皆無。
早就過了會因連女士而傷心難過的時刻了,她的心那么小,裝不下閑雜人。
兩人上了車,開著暖風的車廂里散了他們身上冷涼。
硯時柒將肩頭的外衣扯下,扭身靠著椅背,眼里帶笑地凝著男人。
“聊了什么?”男人微側首,捕捉到她眼底一閃而過的狡黠。
硯時柒將外衣放在后座上,兩個手拉起男人的掌心握著,言笑晏晏,“她說我和溫知鳶當年是抱錯了!”
聞聲,男人目光一閃,視線微灼地望著她,“抱錯?那你想做什么?”
他對她的了解,深入刻骨。
不消多言,便能從她細微的神色里揣摩出她的心意。
硯時柒抿著唇,從男人的臉頰上移開視線,落定在窗外濃稠的夜幕中,“四哥,我覺得我們之前的調查方向錯了。
溫知鳶的出生地點,可能沒有問題。真正有問題的,應該是我!”
他們一直在調查溫知鳶過去的一切,卻忽略了她自己這個當事人。
或許,溫知鳶的確是在帝京出生的。
但她呢?她在酈城出生這件事,是硯家父母告訴她的。
相較于一直生活在帝京的溫知鳶,在她的出生證明上做些更改的話,應該是更容易的。
這時候,男人微微挑眉,聲線沉涼,“你是六月一號在酈城市醫院出生。”
這是他當初調查出的結果。
硯時柒下意識地摩挲著自己的下顎,略顯迷茫,“市醫院,怎么沒聽說過?”
“十年前市醫院拆分,并入了酈城總院和附屬醫院!”
原來如此!
硯時柒沉思了須臾,“那你是什么時候調查的這些資料?”
“大約,三年前。”男人冷靜地給出回答。
聞此,硯時柒眸光劃過漣漪,隱隱發笑,“原來四哥當年調查我的時候,就這么詳細了啊?”
“不止!”男人目光陡地沉邃了幾分,遂漫不經心地補充:“還有你高中時候給籃球隊長遞毛巾的照片,也有!”
硯時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