躍層洋樓門前,車漸漸停穩。
硯時柒睡得很沉,眉心時而蹙著,鼻尖翕動,長長的眼睫在斑駁的光線下,遮住了眼底的青疲。
朦朧間,她感覺自己像是一葉浮萍,搖蕩在碧波浩渺的湖面上,一陣暖洋洋的微風拂過,舒適的令她發起一聲喟嘆。
安保隊長穆沂目送著秦柏聿抱走硯時柒的背影,抿了抿嘴角,站在車門旁有些無所適從。
夜色濃稠,他拿起煙盒點了一支煙,望著墨空幾經思量,還是決定壓下告狀的心思。
畢竟…他還沒搞清凌家小千金的意圖,貿然向四少匯報,怕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秦柏聿動作輕柔的抱著硯時柒走進別墅,上樓時步伐微緩。
這時,似因他舉步上樓的動作,懷里的女人睡得不太安穩,扭頭蹭了蹭,像一只小貓似的夢囈著,手臂也順勢搭在了他的肩處。
男人穩住身形,肌理鮮明的臂彎松了些力道,她太瘦了,甚至讓他產生錯覺,生怕用力一些,就會傷到她。
少頃,見硯時柒臉蛋貼在他的懷里再次陷入沉睡,男人眼底劃過一絲疼寵,抱著她一路走進臥室將她安放在床上。
臥室里,只亮著兩盞昏暗的夜燈,秦柏聿剛剛傾身放下她,起身時驀地袖口一緊,轉眸就見硯時柒翻身將他欲收回的小臂當成抱枕牢牢摟入了懷中。
秦柏聿:“…”
男人瞳孔微縮,搖頭淺笑間俊顏浮上無奈和縱容。
罷了!
秦柏聿順勢坐在床邊,朦朧的光影里,沉深如墨的瞳里噙著溫柔,落在硯時柒睡顏沉靜的臉蛋上。
似乎,怎么都看不夠!
他單手撐著膝間,專注的神色柔和了他冷傲的輪廓,緋色的薄唇微微上揚,透著幾分雋秀。
大概是男人的視線太專注,哪怕陷入沉睡,硯時柒還是被這樣的目光驚得迷糊醒來。
她顫著眼簾,蹙眉睜開眼,清波似水的瞳里還隱現著迷茫。
硯時柒嘆了一聲,眼睫顫了顫,幾番眨眼才看清眼前的一幕。
昏沉的光暈里,男人靜坐在她的身邊,單薄的寬松針織衫,閑適隨性,望著她的沉眸里,漾著溫柔似水的波光。
視線再往下,順著他的臂膀一路來到自己枕邊,硯時柒這才后知后覺的發現,自己竟然抱著他的小臂睡得很沉。
硯時柒心尖一抖,有些慌張的松開手,借勢往床里側滾了一圈,在男人看不到的地方,臉蛋艷紅似火。
“睡醒了?”
男人含著笑意的聲線竄入耳畔,硯時柒雙手捂著臉,悶在枕頭上,甕聲甕氣地應了一句,“沒有,做夢呢!”
“呵…”
秦柏聿的笑聲自唇角溢出,在安靜的臥室里,像醇厚的琴音撩亂了氣氛,也灼燒了硯時柒故作的冷靜。
她驀地扭頭,對上男人沁滿促狹的眸,襟著鼻尖,底氣不足:“你怎么不叫醒我?”
男人輕揚唇角,伸手撥開她臉上凌亂的發絲,指尖在她額頭上點了點,語氣揉著疼惜:“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