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濃稠,不見半點星光,陰郁的天空積著窒悶,令人心頭倍感壓抑,似乎要下雨了。
和主辦方告別后,硯時柒走出電視臺的主樓,凌梓歡在身旁亦步亦趨的綴著,每走一步都要看她一眼,很是擔心的樣子。
一整天下來,高強度工作讓硯時柒有些頭重腳輕,她眉心微蹙著,指尖不時輕揉著太陽穴。
“十七姐,你沒事兒吧?”
凌梓歡圓溜溜的眼睛盈滿了關切,疊著步子往她身邊湊,想為她分擔,又不知能做些什么。
“沒事,就是有些頭疼。”
硯時柒的聲調略顯喑啞,上了保姆車,剛剛坐穩,就見凌梓歡捧著臉驚呼一聲。
她循聲看去,見到小丫頭一臉慌張的挺著腰桿,小手指著駕駛位上的司機,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
“怎么了?”
硯時柒順著她所指的方向看去,冷不防瞧見司機那張臉,也是一詫,“怎么是你?”
此時,坐在司機位置上的人,竟是秦柏聿身邊的安保隊長。
凌梓歡小臉煞白,在車內昏黃的燈線下顯得尤為緊張。
她打開車門滑下去,顛顛跑到車后看了眼車牌…
MMP,上錯車了,這不是他們的保姆車!
凌梓歡躲在車尾,跺著腳一臉的糾結惶惶,怎么辦…大木頭認識她…
大木頭是誰?
是她給安保隊長起的外號!
躊躇了半分鐘,小丫頭才慢吞吞的回到車上,鉆進車廂之際,她就望著安保隊長,眼神充滿小心機的問道:“這位大哥,你是不是接錯人了?”
安保隊長:“…”
凌家的小祖宗,可真會開玩笑!
安保隊長一臉正色的回望著她,讀懂了她眼底警告的意味,嘴角抽了抽,回答:“沒有,是四少讓我來接你們的。硯小姐,你們的保姆車我已經讓他先行回去了。”
硯時柒點點頭,對這樣的安排不置可否。
她疲憊的闔上眸,靠著座椅假寐,暗黃的燈光投在她的臉蛋上,清晰的氤出她眼底的青影。
凌梓歡撅著嘴坐在一旁,眼神像刀子似的,不停往安保隊長身上飛。
車子啟動,車廂內陷入黑暗。
不多時,硯時柒已經睡著,凌梓歡躡手躡腳的探身到駕駛位的后座,戳了戳安保隊長的肩膀,壓低聲音囁嚅:“喂,你今晚沒見過我,聽到沒!”
安保隊長從后視鏡看了她一眼,同樣低沉的回應,“凌小姐不是應該在國外念書?”
“要你管!”凌梓歡語氣兇巴巴的,后知后覺自己是有求于人的一方,又放軟了語氣,“大木頭,看在咱倆以前一起玩兒泥巴的份上,記得幫我打掩護啊。”
安保隊長:“…”
凌小祖宗,誰敢跟你玩泥巴,分明是你往我們身上丟裹著泥巴的石頭…
他很奇怪,凌家這位千金據說半年前被送出國讀書,怎么會在硯小姐身邊當助理,難道四少從沒見過她?
安保隊長滿心的疑惑,但也不敢說,也不敢問,趁著硯時柒睡著之際,他先把凌梓歡送回了她棲身的公寓,爾后才驅車前往四少所在的躍層別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