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安颯說話間目光變得幽遠深沉,被歲月洗禮后的眸,變得世故通透,一顆璀璨的真心,也早已千瘡百孔。
她經歷的一切,總要一步步討回來。
硯時柒坐在兩人旁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聽著,明晃晃的燈光下,她那張臉蛋細白精致,眉眼含俏。
談話聲漸弱,應菲菲和尹安颯不約而同的將視線停在硯時柒身上。
見她捧著手機笑得含蓄,眉梢都染了醉意的溫柔,應菲菲睨著她戲謔:“硯小姐,三更半夜的,你思春呢?”
被她打趣的聲音驚回理智,盤腿坐在沙發上的硯時柒,抬眸就看到她們二人滿面促狹,尷尬的咳嗽了一聲,還沒開口解釋,電話響了…
因為一分鐘之前,她在朋友圈轉發了一條有關米蘭時裝周的新聞。
幾秒過后,秦柏聿點了贊。
看到來電顯示,她閃了閃眸,看向應菲菲二人晃了一下手機,又指了指廚房,起身趿著拖鞋就走了。
隱隱地,還能聽到她那聲嬌嬌的回應:‘喂~’。
應菲菲托著腮抖了抖肩膀,一臉的感嘆,“完了,十七這次算是栽在秦總手里了。”
尹安颯認同地點頭,“那個男人,倒是值得十七認真對待!”
廚房里,硯時柒輕輕關上門,站在琉璃案邊,指甲無意識的在桌上畫著圈,聽筒里是男人沉穩寬厚的嗓音,“還沒睡?”
硯時柒‘嗯’了一聲,帶著淡淡的鼻音,回應:“在聊天呢。”
“感冒了?”男人嗓音微沉,敏銳的聽出了她綿綿的音色異于平常。
“沒有!”硯時柒下意識的搖頭,“就是喝了點酒。這么晚了你也沒睡?”
“剛剛忙完。”
男人簡短的回答,也側面體現出他在米蘭期間,積壓的工作有多么繁重。
硯時柒輕輕的呼吸自聽筒傳來,兩人靜默著,在濃墨的深夜,再多的言辭都顯得多余,哪怕只是清淺的呼吸聲,也能給彼此帶來無盡的情動。
“那你…早點休息。明天早上我讓卓寒過來接我們,幫颯颯的母親入土安葬。”
“嗯,有什么需要,就跟卓寒說。”
掛了電話,硯時柒站在廚房里,緩緩走到陽臺邊,望著濃黑的月色,唇邊是斂不住的笑意。
有他,真好。
半個小時后,臨近深夜三點。
硯時柒略有困乏,而應菲菲和尹安颯依舊聊得火熱。
手機震動了一聲,她瞇著眸,詫異的打開微信。
這么晚了,誰會給她發消息?
聿:下樓!
硯時柒看到這兩個字,先是一愣,爾后困倦剎那間煙消云散。
她趿著拖鞋就往外跑,應菲菲嚇得差點丟掉手中的紅酒杯。
“十七,你干嘛去!”
尹安颯也是蹙緊眉心,泛著擔憂狐疑。
應菲菲和尹安颯四目相對,三秒后也跟著往外跑。
樓道里的感應燈一層一層的亮起,推開單元門,硯時柒喘著氣,涼如水的月夜,那輛林肯車停在門口不遠處,司機是她在米蘭見過的安保隊長。
后座半敞的車窗內,昏黃路燈下,是男人那張泛著影影倬倬光暈的俊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