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高顴骨的臭手離開,李玉蓉才狠狠的松了口氣。
這已經比上輩子好太多太多了,不就是被收身摸了一遍嗎?
在臭手搜身的時候,李玉蓉不斷的在心里警告自己,沒事的,沒事時,對方也是女人,忍一忍就過去了…
張四娘得了手下點頭示意,自然知道這是沒有藏東西,知道沒藏,那就好辦了。
張四娘略略低頭,唇角有一絲笑意,大方道:“看在你們娘倆很老實的份上,今天我就給你們個體面,行了,一邊呆著去吧。”。
隨即一揮手,打發她們娘倆一邊去呆著,李玉蓉卻趁機開口。
“那個差大姐,您看,孩子還小,能不能把孩子的褻衣褻褲還給我們?”,李玉蓉的話帶著小心翼翼的試探與祈求。
張四娘先看了眼那肖雨棲腳邊的衣服堆,看著上頭的褻衣褻褲乃至肚兜,都是一般人家用的細棉布,又看了眼跟前自己比較欣賞的小丫頭,最后想著,剛才后頭那群高高在上慣了的女眷,嘴里口口聲聲的庶孽,張四娘心里暗罵了句,大宅門里齷蹉多,倒是大方的點了頭。
李玉蓉見了欣喜,急忙點頭道謝,全然沒有什么國公府女眷的風骨,她這樣委曲求全,低聲下氣的模樣,又惹得身后一干女眷氣憤不屑。
在她們看來,庶出三房的這個兒媳婦,簡直是在把他們乾國公府的臉往地上踩啊,簡直該死!
不過忙著伸手去地上,給女兒撿小肚兜跟褻衣褻褲的李玉蓉可不在乎這些,就算她聽到了,估計也是會滿不在乎的。
乾國公府?呵呵,自打走進這吃人的監牢開始,什么國公府?大勢已去。
以后他們一大家子可都是罪民,是連眼前下九流的皂吏,都可以看不起的流放罪民啊!
自尊傲骨什么的,在生存面前,那都是個屁!
上輩子自己不明白,倒是維護了所謂的尊嚴傲骨,可結果呢?卻是害得她在乎的親人一個個離她而去,最后自己也落得那么個下場,這輩子?呵呵…
李玉蓉快速的抓起孩子的衣裳,拉著光PP女兒速速后退,走到自己選定好的位置,趕緊給女兒穿衣裳,從藏著銀票的小肚兜,到外頭同樣藏著銀票的褻衣褻褲,動作很快,一下子就搞定。
給女兒整好衣裳后,李玉蓉就緊緊抱著女兒,一屁股坐在冰冷的地面,背靠著墻壁與牢房欄桿的犄角,低著頭抵著女兒的額頭,絲毫不去管眼前眾人的百態。
高顴骨在剛才李玉蓉提出,要拿衣服回去穿的時候,心里還挺不樂意。
結果見了她要的衣服,居然是不值幾個錢的細棉布做的褻衣褻褲后,高顴骨還在心里鄙夷的暗罵了李玉蓉句,馬屎外面光。
心里暗恨庶出沒出息,害得她錢財都撈不到兩個,不過那賊溜溜的目光,卻直接掃到了后頭那些個穿著華貴的女眷們身上,眼里有著濃厚的興奮。
經過先前的肖雨芳,再到眼下的李玉蓉母女,身后的女眷從剛開始的驚慌失措,到眼下穩住心神,也心知面前這一遭,她們是無論如何都躲不過去了。
身為國公府的女眷,大多都受過教育,也在后宅的戰場上打磨經年,自然看出了些門道,哪怕嘴里不屑三房庶孽,心里卻暗罵李玉蓉精覺。
正如二房,明明剛才還不屑鄙夷的歡,這會看到李玉蓉順利過關后,她們倒是蹦跶的快。
在張四娘接著喊下一個誰來時,肇寧雙拉著比肖雨棲大了一歲的四姑娘肖雨梅站了出來。
肇寧雙本以為,自己趕在李玉蓉身后上趕著去搜身,哪怕留不住自己好不容易私藏下來的財物,最起碼的能像那對母女一樣,保下身上的褻衣褻褲也是好的呀,她可不想穿那些糟污惡心的囚服。
只是她的想法是美好的,現實卻是殘酷的。
當她主動的脫完衣裳,跟張四娘提出要保全身上的褻衣褻褲時,不等高顴骨發狠,張四娘都給肇寧雙氣笑了。
“這位夫人好大的口氣!哈哈哈,你是當我們姐妹幾個眼瞎嗎?剛才那娘倆個身上穿的是什么料子,你身上的又是什么料子?要是我沒看錯,你這褻衣褻褲可是幾十兩銀子一匹的雪緞吧?呵呵…”。
在場的女獄卒們跟著嬉笑不屑起來,特別是高顴骨,手上的動作可不慢,不顧肇寧雙的反抗,不顧對方嘴里口口聲聲喊著,她的父親是某某某官員云云,上來三兩下剝光了肇寧雙身上的衣裳還不算,在掙扎間,高顴骨還狠狠的動手在肇寧雙腰間的軟肉上掐了兩把。
只可憐養尊處優慣了,連洗手都有丫頭伺候的肇寧雙,哪里是高顴骨的對手?又哪里反抗的了?
吃了暗虧后,抱著高顴骨隨意丟過來的糟污囚服,她氣的顫抖著身子,只拿刀子眼去削倚在角落的李玉蓉母女。
前頭有了三個列子,后面的這一群人,哪怕心里再不死心,再抱著僥幸,也不得不上去,被一群在她們看來下賤低等的獄卒搜身,就是連依然端著身份的國公夫人周麗群都不能幸免。
當然了,除了庶出四房的女眷四夫人羅佳媛,還有兒媳宋春熙以及她摟著的九少爺跟十一少爺外,其他的人都是囚服加身。
與三房的有心裝窮不一樣,四房是真的窮!
畢竟三老爺當初被聯姻的對象可是鹽商的獨女,人家窮的就只剩下錢,哪怕這些年來被嫡枝各種盤剝,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多少還有點家底,加身李玉蓉重生得了先機,讓女兒藏了不少,他們倒是沒有傷筋動骨。
而四房不一樣,四夫人是沒落子爵家的姑娘,本身就沒得什么嫁妝進府,這些年補貼夫君兒子孫兒,早就不剩什么。
兒媳宋春熙是窮縣令家的女兒,即便是嫡出,又哪里有什么私財?
所以啊,她們為了臉面好看,也是為了爭一口氣,外頭穿戴打扮看著尚可,內里的卻真就如李玉蓉一家一樣,是細棉布。
當初,羅佳媛與宋春熙婆媳倆是想著開源節流,覺著反正是穿里頭的衣裳,她們又不像爺們一樣,也不出門應酬,自然不怕被人看到里頭的穿戴,如此自然是怎么實惠怎么來。
哪里知道,眼下卻偏生成了自己最后的保障?
與那群高傲的嫡枝比,她們自己的衣裳,自然是比囚服好的太多太多。
當然了,也正是因為她們得以保存了身上的衣裳,嫡出的兩房女眷,妒恨的盯著她們幾個能穿著自己衣裳的人,眼里都差點盯出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