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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9、禍害遺千年

  天色亮了,這老宅徹底的進入了視線當中,是真的好看,是真的絕,那種古老又帶著神秘的建筑風格,在東夷別處都是沒有的。

  站在窗子邊兒,透過窗子的縫隙,窺到了這老宅一半的風景。

  因為是清早,太陽可能剛剛出來,這老宅兩側遠處還有上方飄著薄霧,淡淡的,不濃重,像一幅畫。

  薄霧在飄動,這幅畫就變得生動起來,變成了活的了。

  阮泱泱站在那兒看了很久,踩著椅子,也肯定了諸葛閑之前的話,這里是個風水寶地。

  早晨這空氣,聞著都是帶著甜味兒的。

  諸葛閑忙了一夜,還沒有忙活完呢,他要帶走的堆積了一堆,由此看來,墨家那些稀奇的病例真是巨多。

  想象不到的那種多,連諸葛閑這種神醫都沒見過,廢寢忘食的,都要栽進去了似得。

  “還看?”她站在那兒太久了,一動不動的,踩著個椅子,總是不叫人放心。

  “我想方便,咱倆出去吧。”站在椅子上的人回話,一邊低頭看他。

  鄴無淵再次掐住她腰把她舉下來,她這腰無比纖細,兩只手就能圈住。把她舉上舉下,難度為零。

  兩個人順著那出入這里的‘狗洞’鉆了出去,出來了阮泱泱就笑。

  鄴無淵自然是被她的笑弄得莫名其妙的,誰又明白她忽然之間怎么了。

  “怎么了?”把她拎起來,往高處走,找個避人的地方叫她方便。

  邊走還是邊笑,她一只手還順著他的腰往下拍了拍,“往外這一路我都跟在你后頭,你知道我控制自己有多難?特別想摸,又擔心那里黑漆漆的把你摸炸毛了。”

  就知道她沒想好事,鄴無淵低頭看了她一眼,別說,看她在那兒笑,還真沒招兒。

  她就喜歡這樣,明明以前無比端莊,可誰又能想得到,她這端莊的外表下,有一顆極其無聊又叫人意想不到的心。

  “夜深無人的時候再摸。”她想做什么,還能拒絕的了?那還不是一切都由著她。

  “我家將軍真是大方,越來越大方。我想,哪一天我說我想吃人肉,你也能在自己身上割下來一塊來給我吃。”阮泱泱輕輕頜首,言語之間,把鄴無淵都架到了一個圣人的高度了。

  鄴無淵可不無語嘛,看了看她,最后又只能點頭,還能如何?答應了唄。

  這個時辰,巡視的人好像不如夜里多了,他們倆一路的往高處走,還真沒碰著人。

  在那些較為特殊的建筑四周多看了幾眼,最后真挪到了最高處,樹木遮掩,還有薄霧在飄動,人隱藏在其中,真真是誰也看不到。

  阮泱泱方便,鄴無淵也得跟著,她就不想讓他跟在旁邊兒,多尷尬?

  不過,他這回還真沒隨她,這地方太危險,離開片刻他都覺著不安全。

  正因為如此,這一回方便,可是耗費了相當長的時間。待得結束,薄霧都散了。

  “你說你,站在一邊兒看我方便,你就沒覺著幻想都破滅了?”從樹林里出來,阮泱泱邊走邊搖頭,淋著手上的水,是剛剛鄴無淵用水壺給她沖洗的。

  “你若喝露水,不方便,那我可能真會破滅。那就不是人,是鬼。”她問的問題,總是有些叫人無奈,這有什么破滅的。

  “不吃不拉,只喝露水,那是小仙女。”還喝露水呢?她倒是想喝露水過活,真做個小仙女。可是,東夷這片地兒好像特別影響人的食欲,她越來越覺著嘴饞。

  “你不喝露水,也是小仙女。”他立即接口,透著一股難以言說的求生欲。

  阮泱泱忍不住斜睨他,這吹捧的話張嘴就來,真像他提前得到答案了似得,準備許久了。

  薄霧散了,這占地相當大的老宅也進入了視線當中,尤其是此時在高處,看的就更清楚了。

  不由得停下腳步,兩個人都在打量,這一片,有些門道啊。

  “這布局啊,是一個星陣,叫守。護衛根基,這老宅看來被墨家奉為根基神地了。”阮泱泱翹腳看,粗略的看了一圈,據得出了結論來。

  她所說的這些星陣都是從哪兒看的?是那時和魏小墨第一次來東夷時,閑來無事在他那些落腳的巢穴里的藏書中看到的。

  東夷所認為的星陣與大衛所研究的星象是不一樣的,各種名字也不一樣。有特別煞的,有防守的,有那種無欲無求的。

  總之,花樣是很多,特別也是真的。

  她說完,鄴無淵也輕輕地頜首,她有所研究,至于是何時研究的,已經不重要了。她就是這么聰明,有時短短一瞬,她就能獲取到一些特別冷門的信息,記憶力非凡。

  “誒,那兒是不是有人?”是在對面的山上了,錯落的建筑之間,有黑色的影子在移動。

  通黑,以至于那在移動時都看不出來是在走,瘆的慌。

  鄴無淵拉著她往旁邊撤了撤,稍稍躲避起來一些,雖是這地方很大,和對面也很遠,可是她都能看得到對面,對面的人若是想看到他們,那就非常容易了。

  移動的黑影就像鬼似得,在他們這邊視線范圍內,一直都在那樣移動。

  昨晚那些巡邏的人是如何移動巡視的,阮泱泱也不知道,沒看到,那時候與鄴無淵躲在夾角里做見不得人的事兒呢,哪注意那些人了。

  一直到那道黑影消失在建筑之間,兩個人才繼續前行,返回。

  依舊是順著之前那‘狗洞’鉆回去的,阮泱泱不走前,非得要鄴無淵走在前頭。

  他就知道她想干啥,果然,走在前沒好事,她邊前行邊動手動腳的。

  返回,里頭的人已經在整理了。主要是整理諸葛閑要帶走的手記,并非是那種特別正式的記錄,就是雜亂無章的手記。

  捆在一起,由親衛和拂羽手底下的人分別帶上。

  那些藥,諸葛閑也在看,他還是如之前的想法,這些藥即便真有神效,但也不能用。這些藥針對的只是墨家人,而不是墨家人,也不會有他們那種病癥,自是不能吃。

  這些外來人都在忙碌,唯獨這家的人,但又只能偷偷摸摸來的人悠閑自在。

  他靠在距離所有人最遠的一排木架上,手里拎著一沓壓制的紙也不知在看什么。

  在整理了,顯然這就要離開了,這地兒太危險了,巡視的人白天都在四處移動著,想隱藏就更不容易了。

  朝著他走過去,阮泱泱一邊把自己的長發撩到肩頸一側,“你有沒有覺得,吃了那芝麻丸兒之后,我這頭發絲兒今天都變粗了。”

  “老子吃的比你多,先有變化的也該是老子。”說著,他一甩頭發,先垂眸觀察了自己的發絲。

  阮泱泱走近瞧了瞧,略有嫌棄的撇嘴,“你這頭發本來長得就非常好啊。”都無需再進行別的保養養護什么的,特別好。

  這就是老天的不公了,給了一個人妖精一樣的外形,還處處都精致極美,沒有絲毫的瑕疵。

  被夸贊,盡管是帶著濃濃的羨慕嫉妒,可他也愛聽。

  將墨發甩回背后,魏小墨不掩得意,居高臨下的睨著阮泱泱,同時把手里壓制的書遞給她,“你來看看。”

  接過,誰又知道他忽然把這玩意兒遞給她是什么意思,她只能接過翻看,這些紙張各不相同,材質不一樣。上面的記載也不是什么比較正規的樣子,更像是將隨手的記載抄錄到這上頭,等著最后正式記載呢。

  很明顯是有些年頭了,甚至有的字跡都模糊了。

  仔細的翻看,借著窗戶進來的光,她倒是看清楚了。

  面色,也隨之有些改變,眉頭微微蹙起來,顯然是陷入進去了。

  魏小墨看著她的臉,也不由笑了一聲,“是不是有點兒嚇人啊?”

  “這算是長年累月的經驗記載了,不能說是瞎扯了,肯定是有跡可循的。”她抬頭看了他一眼,他是笑呢,可是,笑里頭有那么點兒諷刺。

  “我也沒說這是假的啊,早就死翹翹的那些老子沒見過,但是,縱觀老子見過的,都和這上面記錄的差不多。”魏小墨挑了挑眉尾,與阮泱泱說話,他自然是不會說謊。

  “如果你說的,和這上面說的,都是真得的話,那我想,你可能得盡早準備個陵墓了。也難怪你們家那冒牌貨早早的在墨府下面準備了陵墓,興許也是知道這一茬。唉,你選個風水寶地啥的,也不用福澤后代,你也沒有。選個會讓你尸身腐敗的慢一點的寶地。到時我想見你了,還能把你刨出來瞅瞅。”把那本書合上,阮泱泱一卷,也沒還給他。

  “老子若死,也得死你跟前兒。死的安詳是肯定不可能的,老子非要血刺呼啦的死你眼前兒,讓你夢里都不得安寧。”魏小墨瞇起眼睛,用一副詛咒的語氣說自己會早死以及如何個死法的事兒,本身就是一件特別詭異的事兒。

  這一本雜記上記錄的是什么了?

  記錄的是墨家從大約六十多年前開始吧,墨家的人就活不過五十歲。

  墨家掌管軍權,有子弟死在了戰場上。可是,也有相當大一部分過著養尊處優的日子。即便是如此,也沒有活超過五十歲的,身體最健康的,也會在不惑之年開始生病。

  生的病還都是那種用什么藥都治不好的,病癥看起來像是常見病吧,可實際上,卻根本治不好。

  多么珍貴的藥,世間難找的那種,墨府都尋得到,可是,沒用。

  這里面所記錄的人,沒有一個活的過五十歲的,都死了。

  “你死在我眼前兒有什么用?還不如想個法子,避免這種情況。再說,禍害遺千年,你這禍害死的太早,也不合天意。”微微抬起下巴,語氣雖不怎么樣,但也算是安撫吧。

  現在看著他,就這一個小妖精,怎么也得在這世上禍害個上百年,才不枉老天賜給他這般容顏。

  “禍害遺千年?如今這話,聽起來也不錯。”魏小墨哼了一聲,這會兒聽著像好話了。

  “本來就是好話,只有沒能力成為禍害的人才會用一種怨婦的語氣說這句話,聽起來就極其刺耳。實際上因為他們得不到,才會用這話罵人。你引以為豪是對的,并且可以深信這句話。”面色一變,她又恍似站在講臺上一樣,無論語氣亦或是表情,都是毋容置疑。解惑傳道,她是認真的。

  魏小墨也皺起眉頭來盯著她看,好像還真被她給說通了似得,輕輕地點頭。

  “孺子可教!秉持這一種想法,禍害百年不成問題。”說完,又用手里的書拍了拍他手臂,就轉身走了。

  魏小墨盯著她離開,半晌后才反應過來,她這忽然間的一半臉,還真有范兒,像個老夫子似得。

  那邊,已經收拾的差不多了,外面青天白日的,其實不利于離開。

  不過,有時陽光太好的話,也比較適合行動,尤其是在陽光極為刺眼時,在高處是能占據一定優勢的。

  決定要離開,分批離開,阮泱泱自然是要鄴無淵帶著。

  魏小墨倒好像是自從看完了那本雜記就有了心事似得,根本就沒向他們靠攏。

  而阮泱泱,也在等待的時間又看了看那本雜記,所記錄的一切都用最儉樸的字詞,沒有分毫的夸張。

  越是這樣,真實度就越高。

  說實話,阮泱泱都不免有點兒替魏小墨擔心了。

  說起來,他這種妖精就該活很久才是,這種命運,落不到他身上。

  “別看了,我們該走了。這到了時辰該死的人,用仙丹也救不回。不該死的人,把他頭砍掉了,說不準都會自己粘回去。”她拿著看,鄴無淵自然也看到了。

  “誰說仙丹沒用?我也會煉仙丹的好不好。別說,許久沒去道觀里混了,還真有點兒懷念了呢。”仙丹?誰說沒仙丹,她煉出來的都可稱仙丹。

  誒?她到時得好好的收羅收羅煉丹的古籍,看看有沒有針對她這種不易受孕的丹藥。實在沒法子,就吃幾顆。

  大概是想起了吃,她就莫名其妙的又饞了,想吃點兒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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