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定要見一見那個人,鄴無淵自然是滿足她,沒用上幾天,便離開了盛都。
而如今還在東夷那邊的人,也在開始往邊關撤退,最終匯聚之地,初步定好的就是在邊關。
離開盛都,是在夜里秘密出城的。
雖是鄴無淵沒有說為啥要選在夜里離開,但阮泱泱一猜也知道,就是不想被某些有心之人察覺到。
即便是沒抓到魏小墨,但估摸著,他是沒離開太遠。
說不準在哪兒安排著眼線,時時刻刻的盯著將軍府呢,但凡有點兒動靜,他可能都會知道。
前往邊關,這路途如若阮泱泱有記憶,必然會想起上一次離開盛都前往邊關時,是什么模樣的。
這一回,往邊關走,她可上一次大不相同。
這不同就是,她好像又變了。
自從離開盛都之后,她每日都在吃藥。這藥本就是讓她鎮靜情緒的,讓她睡覺時也不會再做夢。
不做噩夢,眼睛就不會疼。
這藥一日吃兩次,早一次晚一次。
在吃了之后的三四個時辰里,她會很安靜,話也不愿意多說,懶洋洋似得。
這便是這藥的藥效,在給阮泱泱吃以前,諸葛閑清楚的告知了吃了之后會怎樣。所以,每每在藥效期間,阮泱泱發蔫兒,鄴無淵倒是還鎮靜。
只是這藥效一過,他可就鎮靜不下來了。
脫離了藥效,阮泱泱就如同脫韁的野馬,會做那種無論她以前或是在忘卻前事之后都不會做的事兒,那是相當主動,主動的鄴無淵都有點兒‘招架不住’了。
她會賴在鄴無淵的馬背上不下來,非得和他共乘一騎。側坐在他身前吧,她非要環著他的腰,靠在他身上,不時的摸他后背。
衣料本就不厚,她摸來摸去的,哪能沒感覺。
當然了,可不止這一時的折磨,即便是傍晚時停下來休息了,在吃藥之前,她就像被涂了強力膠。
不是扯他的手,就是在他身后,抱著他的腰,靠在他后背上。
她這個樣子極其不正常,連諸葛閑都找不出因由來。又不由的懷疑她是不是情況又加重了,但她除了這種‘怪異’之外,言談之類的倒是依舊條理清晰。
這種黏黏糊糊,會持續到她吃了晚間的藥。吃了藥,立即就平靜了,發蔫兒,坐在一處,一動不動,連轉眼睛都懶得動。
這時候,鄴無淵就又不免有些擔憂了,畢竟,之前還那么熱情主動,這會兒又這樣,大起大落的,可不不適應嘛。
小棠和小梨也是跟隨的,二人除了照顧阮泱泱的日常,別的也插不上手。鄴無淵根本就不給她們機會,夜里守著她,全部都是他。
數天的行路,終于到了東疆邊關。此次并沒有去香城,而是直接去了靠近東北方向的邊陲小鎮。
這小鎮就緊鄰漠關,曾經兩國還在打仗時,這里是軍事要地。那時這小鎮里幾乎沒有平民百姓,都搬到別處去了。去年戰事停了,百姓才陸陸續續的回來。
當然了,小鎮里其實也沒有多少百姓,一百家左右。倒是小鎮里時時的都會有兵馬,有時是歇在這里,有時是路過。
這次,隊伍便進了這個小鎮,在這鎮中有當時還在打仗時專門供兵馬停歇之地,更像是一個軍營,只不過這軍營是用真材實料的磚木壘起來的,不是軍帳。
到了這里,正值傍晚,車馬在極其寬敞的院子里停下來,房子都建在遠處,這院子里能夠同時容下幾千的人馬。
馬車里,小棠和小梨走了出來,扭頭往那邊看,正好瞧見了鄴無淵托抱著阮泱泱從馬背上下來。
沒錯,到了下午那陣兒,就正值她藥效剛過,整個人處于十分‘興奮’的狀態。她那時候是不會坐在馬車里的,必然得和鄴無淵待在一起。
至于做啥…就不是他們能看的了。就算他們一直都在前頭,在眾目睽睽之下,可他們倆敢表演,他們這些人也不敢看啊!
當然了,現在都清楚,阮泱泱是‘病了’嘛,而且這種情況或許并非是好事。所以,不管她做什么過分的事情,大家都能理解,同時也不由幾分擔心。
從馬背上下來,雙腳落地,她就身體一扭。由著鄴無淵身側轉到了他身后,那動作快的,跟個泥鰍似得。
鄴無淵也不阻攔,她近段時間就喜歡這樣。
轉到了他后頭,兩條纖細柔軟的手臂也從腰兩側繞了過來,她在后頭抱住他,側臉貼在他后背上,眼睛盯著一處。眸子黑白分明,但若細看,她是沒什么焦距的,其實分明就是腦子里頭有事兒。
鄴無淵前行,一手按在自己的腹部,她兩只交握在一起的手就在那兒。
他走,她就跟著走,也不管周邊的旁人,她更像是沒看見。
距離吃晚間的藥還有一個時辰左右的時間,自然是不能吃的太早了。
她這般興奮主動,都是吃藥之后才發生的,但相比較之前,她的確是不再作噩夢,眼睛也不會疼了。
因為藥效而這樣,諸葛閑認為問題不大,同時他也在不斷的更改藥方。
如今到了這兒,很快就能與榮遺會和,那個人也被一并帶來,到時他就能更深入的去研究了。
帶著她穿過偌大的院子,進入了房間,這邊關要比盛都更為涼爽些,房子里亦然。那股子冷硬的氣息,之前住在這里的都是男人,連個雌鳥都不曾出現過。
對這個地方鄴無淵自是也熟悉,還在打仗的時候,他在這里停留過近半年。
漠關接壤東夷北部,當時榮遺潛入東夷就是在這里,也是在東夷北部發現了元息所在的寺廟迦月寺。如今他回來,必然也是要從這兒返回,漠關那里都已經做好了迎他回來的準備。
肯定是兇險的,根據探子還有拂羽的人在東夷調查送回來的消息看,自從那個人被榮遺抓了之后,東夷墨府出動了不少暗衛在追蹤。
由此可見,那個人在墨府有多重要。同時,所有的一切都直指了東夷墨府。包括魏小墨和元息,都和墨府有關聯。
像個無骨的蟲子,靠著鄴無淵,進了房間,她也沒放手。
這會兒周遭無人了吧,她原本放在他腹部的一只手就開始亂動了。看吧,其實她也并非是眼里無物,她也知道在外面有人看,這般狂肆的舉動不能在別人面前表演。
她一這樣,鄴無淵可不無奈。輕輕地吁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任她的手來來回回。
也虧得他能忍,不然真是被她傳染的也跟著‘發瘋’了。
“今晚想吃什么?這里的條件自然要比在路上好很多,漠關這兒有許多盛都都沒有的東西,要不要嘗試?”一只手繞過去,把她從自己的身后攬過來,一邊問道。
近些日子,他對‘忍’有了新的認識。所以,被激的青筋浮凸的事情,倒是沒再出現過。
即便猶如此時,對上她軟綿綿的小眼神兒,他也能在心頭狠跳之后,很快的平靜下來。
“什么都可以!不過,你若是在選項里,我肯定選你。”她接著說,真的是直白到無敵。就好像,她真的垂涎已久,所以才會逮著機會就這般表白。
鄴無淵垂眸看她,明明心里頭清楚這并非是她真心實意的話吧,可還是忍不住笑。
抬手罩在她頭上,他幾許無奈的點頭,“成婚之后,我就在選項里了,到時如何都隨你。”
微微噘嘴,她好像還真認真思考了一下,不是那么太滿意。
所以,手就還在他腰側,沒拿下來。
“榮遺什么時候能回來?”這一路上,她都沒問過這個問題。不知道的,還真以為她忘了這茬兒呢。其實她根本沒忘,一直記著呢。
在路上問也沒什么意義,到了這里,她才開口問。
“不超過三天。從東夷回來,并不容易,因為墨府的暗衛在追蹤。”摸著她的頭,任她在他身上如何,他也不管了。
“那個人不是已經瘋到無可救藥了嗎,為何還要緊追不放呢?”阮泱泱覺得不可理喻。反正已經瘋了,沒啥用處了,她想要見那個人,無非就是想研究一下而已。
“即便那是一具尸體,被奪走,也是挑釁。”他們這種人,最不能接受的,就是挑釁了,必然還以十倍的反擊。
阮泱泱點了點頭,明白了。
“別擔心,肯定會把人帶回來的。”她是想清醒過來的,否則也不會配合著吃藥,到了這里又開始詢問。
“嗯。”應了一聲,她看起來像是不想這事兒了似得,兩只手該干嘛還接著干嘛。
鄴無淵不阻止,她就有那么點兒得寸進尺的勁兒。
腦袋靠在他身上,她眼睛盯著房間一角,在計算著,如若見到了那個人,他的情況發展與自己是一樣的,那么接下來,她可能真要去‘冒險’了。
她不想發瘋,即便是沒了性命,也不能死的那么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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