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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3 花神的眷戀36

  蘭疏影湊到門縫旁,第一眼看見的就是蕭曼希。

  這畫面可以說是眾星拱月。

  打扮得光鮮亮麗的蕭曼希被一群小孩子圍在中間,眼前的她確實當得起這句“仙女姐姐”。在不知事的小孩子眼里,只要外表夠好看就是仙女了,他們看不出一個人的內心是好是惡。

  導演過來敲門,詢問她要不要一起去。

  “去哪兒?”蘭疏影隔著門問道。

  “村里的孩子說后面有棵野桃樹,能摘果子了…哎對了,今天柳嫂給你安排什么活了沒有啊?”導演明知故問,笑瞇瞇地說。

  現在明眼人都知道柳母對她的寵(愛ài),根本就不舍得讓她去干什么農活。

  往期節目里,導演往往會建議農村父母給城市孩子分配任務,比如清理豬圈、打掃院子、喂雞喂鴨等。

  而孩子通常有兩種反應。

  一是反抗,但迫于現實最后往往還是會做;

  二是乖乖去做,但因為過去沒接觸過,開頭肯定會笨手笨腳,鬧出笑話。

  偏偏有不少觀眾就(愛ài)看這種片段。

  在蘭疏影這里并不存在這樣的劇(情qíng)。

  首先,所有人都看著呢,她這人能吃苦也不怕累,而且心靈手巧,這一點,應該從走山路的時候就體現出來了;

  其次,柳母對她實在是喜歡,一直覺得她住在這里就是受了天大的委屈,這么多天下來,家務活都是蘭疏影順手主動給做了,而柳母一句都沒說過,要是看見她干活還要過來攔。

  兩人相處得很和睦,拍出來根本不見沖突,反而隱約拍出了親(情qíng)的感覺,比隔壁蕭曼希的那些片段更受觀眾追捧。

  新生的“花粉”也(日rì)益壯大。

  蘭疏影說:“沒有,我換一下衣服,馬上就來,麻煩等我五分鐘。”

  “行嘞!”導演高興地應道。

  臺里給他施加壓力,讓他不能再分開拍攝她們倆了,務必把她們湊到一塊去,最好能激化她們的沖突。

  最后這一點是領導秘密告訴他的,絕對不能走漏風聲。

  所以導演心里也很犯愁,他到底該怎么去點這根導火線?

  蕭曼希這個女孩子他看得還算透,年少成名還帶著輕狂,偏偏各方面都被花家大小姐壓了一頭,她不甘心,想搶花枝的風頭,卻每每被對方踩著。

  再說,蕭曼希正面對上花枝,她怎么都是一個輸!

  就拿上次的爭執來說,花枝明顯是有備而來,手里不知道還捏著多少證據,要是蕭曼希把人家惹毛了,怕是要被弄到(身shēn)敗名裂啊。

  導演不怕她倒霉,天塌了還有大佛頂著,而且蕭家的手還不夠長。

  他怕的是惹怒花枝。對花枝,說實話他看不透。

  他正沉思著,門開了。

  今天蘭疏影換了一件白t,再加淺藍色束腿運動褲和一雙運動鞋,烏發扎成一個丸子,劉海被太陽帽固定在頭頂,整個人顯得清爽又俏皮。

  她微笑著說:“我準備好了,隨時可以出發。”

  比起衣著普通、(性性)(情qíng)冷淡的她,這些孩子果然更喜歡笑容甜美的蕭曼希,一路都圍著她嘰嘰喳喳。

  有個不太會說話的小男孩,拼命把自己的小彈弓往她手里塞。

  為了爭出誰能站得更靠近她,兩個大點的男孩子不惜打了一架,好在被工作人員及時拉開了。

  “那,到了!就是那棵!”

  順著孩子手指的方向,一棵果實累累的桃樹進入眾人眼簾。

  很難想象,它獨自生活在這里,居然能積累起這么充足的養分,得以長出壓倒枝頭的碩果。

  幾個小女孩奔向被壓彎的樹枝,手腳麻利地把桃子擼進籃子里。

  后面的大孩子看著她們粗魯的動作,忍不住心疼,提醒她們動作慢點,要扭,用巧勁,不能傷著樹!

  “知道啦!”小女孩笑嘻嘻地回過頭,眼睛一亮,沖著蕭曼希拼命招手:“仙女姐姐,你快來呀,我們一起摘!”

  攝影師立即給蕭曼希一個特寫她滿臉驚喜,仿佛沒想到這里的孩子會這么喜歡她,兩只手并攏,直接捂住了下半張臉。

  “你牙疼?”蘭疏影瞥她一眼,淡淡地問。

  蕭曼希頓時僵住。

  “我有藥,可以賣你。”她慢吞吞地補了一刀。

  沉默了兩秒,然后直播間里就被成串的“哈哈哈”刷屏了。

  花枝大魔王!漂亮姐姐在線懟人,就問你怕!不!怕!

  蕭曼希:我不要面子的啊?

  紅紅火火恍恍惚惚,這位女士,請問你是魔鬼嗎?

  真實不做作,除了花枝,我從來沒粉過一個懟人這么清爽的偶像,入這個坑保你不后悔!

  (奶奶)糖:懟她!懟她!

  蕭曼希現在渾(身shēn)尷尬。

  小女孩又叫了她兩聲還是沒動靜,干脆自己跑過來把她拉走了,這才算幫她脫離了困窘的境地。

  旁邊的工作人員眼觀鼻,鼻觀心,只當沒發現這姐妹倆的交流,攝影師麻利地跟過去拍她們摘桃子。

  桃樹確實(挺tǐng)大,周圍站了這么多孩子,再加一個蕭曼希,看起來很滿,不過擠一擠還是能進去的。

  導演暗示蘭疏影:“你不去玩玩?”

  蘭疏影手里提著一個小號編織筐,隨手擰了幾顆紅色漿果丟進去,準備給晚飯加餐。

  “我就不了吧,不太會爬樹。”

  要是導演隨(身shēn)帶個測謊儀,大概能發現她在說假話。

  他頗為遺憾地看了一眼前方其樂融融的畫面,本來想借這個機會把她們弄到一塊,看來…等等!那是什么!

  導演驚住了。

  原來,就在那棵野桃樹的五米之外有一棵銀杏樹,上面有個鼓鼓囊囊、坑坑洼洼的黃褐色物體,至少有水桶大小,還有東西在孔洞里鉆進鉆出。

  這玩意…它是個蜂窩!

  導演后背頓時冒了一層冷汗,他下意識看了一圈,生怕有哪個調皮鬼想不開去動它。

  蘭疏影沒聽見回應,她側頭看他的時候,順著那目光也發現了蜂窩。

  更不妙的是,怕什么,偏偏就來什么。

  只聽見嗖的一聲響,一塊石頭劃破空氣,準確地擊中了那里!

  這個結構復雜的建筑看起來穩固,但也只是看起來。

  它在這棵樹上經歷過無數次風吹雨打,最后毀在這塊石頭上。蜂窩搖晃了幾下,頹然墜向地面,劇烈撞擊過后,四分五裂。

  密密麻麻的蜂群憤怒地殺了出來!

  “快跑!”

  導演一把攥住她手腕開跑,他只顧得上回頭喊一聲,卻沒辦法去救別人了。

  蜂群優先復仇的對象果然是桃樹下的一群人,而他們倆站得相對遠一點,只有零星的幾只朝這邊追來。

  直播間里的觀眾只聽見導演那聲破音的大喊,還沒弄明白發生了什么事,就發現鏡頭猛然晃動起來,最后定在草叢里不動了。

  設備被草葉擋住,呈現在屏幕里的只有大片綠色。

  什么(情qíng)況啊,你們是想搞事(情qíng)?

  一開始,有些網友還以為這是工作人員在搞惡作劇,但是很快他們就發現事(情qíng)并不是那樣。

  伴隨著腳步聲、嗡嗡聲和隨后的鬼哭狼嚎,他們零星聽見幾句對話,似乎是有人砸了野蜂窩,現在蜂群暴怒了,正在向周圍的人復仇。

  數道慘叫中,明顯就數蕭曼希的叫聲最尖利。

  媽呀,曼曼現在怎么樣了!她最怕蟲子了!

  曼粉們心系(愛ài)豆,恨不得飛到現場去代替蕭曼希承受厄運,可惜辦不到。

  蘭疏影看得很清楚,砸了蜂窩的就是那個拿彈弓的小男孩,可能是因為年紀太小,他根本不知道這樣做的危害。

  大家四散往外逃跑,小男孩腿短跑得慢,是第一個被追上的。

  蜂群仿佛知道這就是罪魁,鋪天蓋地涌來,轉眼間在他(身shēn)上覆蓋了厚厚一層!

  這時候導演拉著蘭疏影跑出了危險地帶,站在高坡上往那邊看,有一種全軍覆沒的慘烈感:大人小孩幾乎都撅著(屁pì)股趴在地上,根本顧不上什么形象,只求能盡量護住自己。

  而像是蕭曼希這種靠臉吃飯的女藝人,她背部緊貼桃樹,人坐在地上,頭深埋進膝蓋,拼命用胳膊擋住旁邊。

  于是兩條嫩生生的胳膊就成了重災區,隔這么老遠也能看見紅色腫包。

  “哪個龜兒子干的,表讓老子抓出來!”

  導演氣得家鄉口音都蹦出來了。

  (奶奶)糖用驚嘆的語氣說:“主人,為什么蜜蜂那么喜歡蕭曼希啊,你看,那么多都圍著她!”

  蘭疏影看了一眼,解釋道:“我記得,蜜蜂會優先攻擊穿黑衣服的人,她…穿錯色了。”

  經典長款小黑裙配短袖襯衫,這一(身shēn)裝束,完美地勾勒出了那副窈窕的(身shēn)段。

  另外,蕭曼希習慣帶妝出門,臉上總是帶著甜香,今天也沒例外。早上擦肩而過的時候,蘭疏影還嗅到她(身shēn)上的茉莉香水味。

  蜂群不會鑒定她精致的妝容可以打幾分,它們天生就厭惡這些異味,這會給她帶去成倍的危險。

  “現在怎么辦?”她問。

  不過也就是隨口問問,她不想管蕭曼希的死活,至于那些孩子,她的確想救,可是現在蜂群勢頭猛,孩子又不會配合,十有是把她也搭進去。

  好在他們大多數已經逃出了最危險的三十米,而且姿勢都還算安全,蜂群應該很快就會散去。所以,場面看起來混亂,其實有危險的只是原地沒跑的蕭曼希,和那個嚇傻了的小男孩。

  導演哭喪著臉,嘟囔出一句:“這能怎么辦,總不能咱倆現在沖進去救人吧,那不成葫蘆娃救爺爺了?”

  (奶奶)糖最近剛刷了這部童年動畫,一聽他這話就自己抓到了笑點,咯咯笑個沒完。

  蘭疏影默了兩秒,點點頭:“那等會吧。”

  過了一陣,蜂群果然散了,分出一部分回到那個破損的蜂巢,蘭疏影撿來樹枝用頭繩綁成一把,借導演的打火機點燃,沖進去趕開剩下的蜜蜂,把邊緣的那些孩子挨個提出來。

  導演跟著進去,或許是覺得不應該讓女孩子打頭陣,他大步跨到她前面,不幸被蜜蜂在臉上蟄了一口,疼得他齜牙咧嘴。

  蘭疏影救的最后一個就是那個小男孩,人已經半昏迷了,她直接打橫抱出來,幾個傷勢輕的孩子圍過來看他,以為人要死了,有一個嚇得哭,剩下的就都跟著哭。

  導演把蕭曼希帶出來的時候,一看這架勢就愣了,忍著魔音穿腦問:“咋了這是?”

  蘭疏影正在給小男孩檢查,撇撇嘴:“他們?嚇的。”

  蕭曼希用紅腫的胳膊緊緊擋著半張臉。

  她的太陽鏡歪了,鞋掉了一只,不知道是因為脫難之后太激動,還是單純覺得丟人,總之,在一群人的注視下,她兩眼一翻就倒了下去,把腳步踉蹌的攝影師砸得磕在樹上,第一反應就是罵了一聲。

  一行人匆匆回村,被蜇傷的人全都聚在小醫院的長條板凳上,等候著被取針。

  醫生和護士忙不過來,這個活是由村里的婦女來做,就包括柳母。

  一群大媽大姐捏著自家的縫衣針,由護士統一消毒之后,她們捏著兇器走向哇哇直哭的孩子們。

  地方太窄,場面又太混亂,柳母好不容易才擠到蘭疏影(身shēn)邊,關切地打量了好幾遍:“你沒事吧?”

  蘭疏影擺擺手,“沒事,我站得遠,一點都沒傷著。”

  離得近了,柳母有了大發現,指著她胳膊上的一處擦傷,直接翻臉了,“胡說,你看這是啥?!”

  蘭疏影抬起胳膊看看,那是樹枝蹭出來的,她當時拿著火把趕蜂群,總有一兩個特別機靈的,著急躲蜜蜂,沒留意到環境,這才多了個口子。

  她訕訕地笑笑,有點不適應這么純粹的關心。

  自己家孩子需要照顧,柳母就不往那邊人堆里湊了,用酒精棉在傷口上仔細地滾來滾去,還老問她疼不疼。

  蘭疏影心里感慨,要是眼前這位就是花枝的親生母親,或許花枝被趕走之后就不會走上不歸路了。

  可惜她不是。

  拍攝過程中出了一次重大事故,觀眾的反應且不提,節目組已經瀕臨崩潰,此外,人在國外的花彥博聽說了這事,當天就飛機回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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