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我們都沒事 池棠下意識地反握住陸子衫的手,笑嘻嘻道:“好了好了,我跟你進去吧!”
陸子衫猶豫地看了她一眼,又去看陸大夫人。
陸大夫人瞪她一眼:“好好在屋里待著!沒你什么事!”轉身走了。
陸子衫面色一急,還想跟上。
池棠忙拉住她,低聲道:“你夠了啊!他又不是來找你的!”
陸先生昨天剛到,許航今天就來登門拜訪了,不是明擺著嗎?
陸子衫撇了撇嘴,道:“我沒說他來找我啊,可他不是我救命恩人嗎?我出去迎一下怎么了?”
池棠不高興了:“我也是你救命恩人,你怎么不出來迎我?”
陸子衫一怔,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眼眶漸漸泛紅。
池棠亂了:“不、不是啊,我不是要惹你哭——”
陸子衫猛地撲上來,緊緊抱住她,哽咽道:“阿棠,我們都沒事,太好了…”
池棠身子一軟,慢慢地抱住她,輕聲道:“是啊,我們都沒事,真是太好了…”
陸子衫權衡了一下,總算還是覺得池棠的救命之恩更重一些,只好忍痛放棄了許航。
拉著池棠進了屋,陸子衫就開始寬衣解帶——
“你看!你看!我的傷是不是好了?”她大大方方地將傷口露了出來,頗有點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意思。
陸子衫的傷其實不輕。
從右肩幾乎到后腰,盡管都過去了這么多天,池棠還能從猙獰的傷痕上看得出當時的鮮血淋漓。
姚十一甩的那一鞭子,光聽聲音都能讓池棠瑟瑟發抖。
現在看到傷——
“你放心,我認識一個大夫——”
“哎呀,你別哭啊!”陸子衫聽到哭腔忙轉過身來安慰她,“你怎么跟我娘似的,我都說不疼了,有什么好哭的!”
池棠點點頭,拿了帕子擦淚。
陸子衫一邊穿衣一邊笑嘻嘻道:“其實沒什么的,真留疤了我就請人給我紋身,你看這一條,是不是很適合紋一條龍?”沒等池棠回答,又自己搖頭否決掉,“龍當然是不能亂紋的,不如我紋一條絲瓜蔓吧?”
池棠笑得不行:“你要是紋了絲瓜蔓,你娘非打死你不可!”
陸子衫哈哈一笑,道:“我就是想說,你們不用太緊張,留疤也沒什么的,你想啊,我這樣天生麗質,很容易天妒紅顏的,留點缺陷保平安你懂嗎?”
池棠又想哭了,卻是感動的。
這樣好的衫衫,萬事不掛壞的衫衫,前世就那樣讓人糟蹋了…
池棠吸了吸鼻子,挽住她的胳膊靠在她肩上,輕聲道:“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蘇瑾已經死了,再也沒有人可以傷害衫衫了。
陸子衫突然嘆了一聲,道:“其實我覺得也沒有那么好,我沒事都是你犧牲自己換來的,我只要一想起那天,就難受得不行。”
池棠忙道:“不是的,她本來就是要抓我,是我連累你被她作為誘餌——”
“不管怎么說!我已經決定了!”陸子衫打斷了她,右手握拳身前,眼神堅定無悔。
決定什么?
池棠抬起頭疑惑地看著她。
陸子衫推開她,起身,走到門口。
她們說話時,屋里是畫屏和橙子伺候,屋外檐下,夏輝和橘子正坐著說話。
青衣則按照慣例站在門口,保證池棠在她的視線范圍內。
陸子衫就是走到了青衣面前,“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饒是青衣見過大風大浪,也被這一幕驚得一個后跳。
“師父!你就收了弟子吧!”陸子衫誠懇請求。
池棠目瞪口呆了一會兒,磕磕巴巴問道:“你、你要拜青衣為師?”
“沒錯!”陸子衫神色堅定,“我要習武!下次再碰到這種事,我不會再眼睜睜看著你被帶走了!”字字擲地有聲。
池棠感動得不行。
但感動歸感動——
“你這個想法,跟你爹娘說過沒?”池棠問道。
陸子衫眉頭一皺,道:“等會兒再說,等青衣先收了我!”
池棠看了青衣一眼。
青衣毫不猶豫地搖頭了。
她的任務只有一個,就是保護好池小姑娘,可沒空陪別的小姑娘玩。
青衣不愿意,池棠也不好勉強,轉而勸陸子衫:“青衣不行,你要么去求你爹娘給你請師父,或者凌波也不錯!”
凌波是陸子衿身邊的女侍衛,仿佛也是東宮暗衛出身。
陸子衫想了想,眼睛一亮,忙起身道:“你說得對,我現在去大姐姐那兒問問!”
池棠愣了愣,拉住她,低聲道:“你干什么呢?”
陸子衫“嘿嘿”一笑,卻避開了她的目光。
池棠拉了她進屋,小聲道:“你…有沒有想過,可能有一天,他會成為你的姐夫?”
她目光縮了縮,旋即露出滿不在乎的神色:“那不是很好?他要是得償所愿,我可就太高興了!”
池棠一怔,不敢確定她說的有幾分真心。
好在陸子衫也沒堅持一定要去陸子衿那兒,很快就將這件事給揭過去了。
午膳后,池棠終于獲得陸七姑娘的允許,前去拜見陸子衿。
陸子衿也剛吃好飯,正閑坐看書。
穿著白色夏衫,容顏清朗,只是好像又瘦了一些,下頜的棱角越發分明。
她看到池棠進來,也沒什么意外之色,如同尋常一般招呼她上前,問起前番池棠遇劫的事。
池棠答了幾句,想起一個疑問:“那天有很多人都見到蘇瑾劫走了我,為什么梁王可以說謊?”
這個疑問她原本想問太子殿下的,可每回見到太子殿下,總是說不了幾句正事。
陸子衿聽罷一笑,道:“沒有很多人見到,見到的只有三個人,你、陸氏和太子。”
池棠不太懂。
陸子衿道:“蘇瑾的事,陸氏已經上奏陛下了,太子那里也知道什么該說,至于梁王說不說謊,都不關我們的事,你就當什么都不知道,也不必再提——”頓了頓,“你去囑咐陸七一聲,讓她也閉嘴。”
池棠應下。
陸子衿抬起手,作勢要她退下。
手勢做到一半,又收了回來,目光往門口一瞥,問道:“你身邊,是不是有一個叫畫屏的婢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