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困境
緊張而又忙碌的高三生活正式開始了。
在學校時，吳風會爭分奪秒地抓緊學習，為了更好地梳理知識，他從高一課本開始，從頭再來一遍，反正現在所有的東西都學完了，所謂的高三，只不過是一輪、二輪、三輪罷了......
遇到看不懂的知識點，他則會虛心請教周靜瑜，好在她為人大方和善，面對吳風多次的詢問都沒有絲毫的不滿，反而見吳風這么刻苦，還主動拿出了以前的筆記本。
只不過，有個奇怪的現象。
在指導時，只要兩人的目光一對視，周靜瑜就會害羞地低下頭，說話的聲音也會隨之降低不少，弄的吳風糊涂不已，還以為自己做錯了什么。
在家時，吳風則不會帶作業回家，而是全神貫注地碼字，除了吃飯和上廁所外，基本就待在房間里瘋狂碼字。
每天凌晨六點起床，晚上將近十二點才睡。
就這樣，吳風迎來了上推薦的日子。
星期一。
元歷2004年9月4號。
吳風特意起了個大早，他打開電腦一看，斗破果真放在了新書推薦位一欄，而且還是第一位！
略顯空蕩的網頁上，斗破那獨特的封面風格和霸氣十足的書名，讓讀者一眼就能夠看到。
在它底下，還標有一小段的導語：“挑戰傳統，突破束縛！白話文形式的新類網文，值得一看！”
吳風對此十分滿意，雖然啟點的讀者數量很少，但是對自己的支持力度也一點也不小。
翻了翻評論區，卻還是只有王有福一人的評論。
而且吳風也沒有其他讀者貢獻的小說點。
“才剛上推薦位，沒人注意到也正常。”
吳風自我安慰一句，便繼續埋頭碼字，他現在已經積攢了十多萬字的存稿，全都是為了推薦期而準備的。
他決定在這一星期中，每天日更兩萬，以此為噱頭吸引新讀者入坑。
......
啟點辦公室內。
程云百無聊賴地坐在工位上，他看著死氣沉沉的辦公氛圍，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雙休日去了二流網文站騰龍網和楓葉網，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應聘得上，哪怕是讓我從基層做起也行啊......”
身為啟點的主編，程云卻早已另謀下家，但可惜，他的工作經驗和學歷就擺在那，很難被別的網站看上。
“唉~”
程云無所事事地點開啟點網，今天是周一，新的推薦位又要更新了，他閑著沒事隨便看看。
突然，他的目光被新書推薦位給吸引住了。
準確來說，是被它下面的導語而驚住了。
“挑戰傳統？白話文形式？新類網文？”
程云滿臉困惑，他點進去一看。
斗破天穹？
斗氣？
這是個啥玩意？
謹慎起見，他看了看斗破的開頭前幾章，隨即怒不可遏。
雖然主編有審核決定推薦位的權利，但他早就出工不出力了，把這事完全放權給秦鋒，畢竟啟點也撐不了多久了。
可他萬萬沒想到，這小子竟然敢先斬后奏？
不對，奏都還沒奏......
這小子竟然膽大包天，這么重要的事，一聲不響地就給辦了？
他就不怕被讀者噴成狗嗎？
更讓他氣憤的是，這小子什么眼光？
居然選中了白話文形式的武俠？
還說它是新類網文？
去你大爺的！在這忽悠誰呢？
從事網文界多年，程云比誰都清楚：所謂的白話文武俠，不過就是那些文學基礎不過關的作者自吹自擂，往自己臉上貼金罷了。
這都能騙到秦鋒，枉費自己以前還覺得他可靠......
他怒氣沖沖地站起來大喝道：“秦鋒！來我辦公室一趟！”
正在忙碌的秦鋒聞此，無奈嘆了口氣，他明白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
不過這也在意料之中......
“主編，您叫我？”
秦鋒敲了敲門，順勢走了進來。
“說說吧，斗破天穹是怎么一回事？”
程云沒有絲毫的好臉色，就差指著秦鋒的鼻頭開罵了。
“是這樣的，這本書雖然采用了白話文形式，但是它劇情......”
秦鋒將自己認為的斗破優點娓娓道來，他講的很認真，也很詳細。
“停停停！你說的這么多優點，都是你自認為的！假如這書并沒有你想象的那么好呢？萬一讀者不買賬呢？更何況，單單白話文這一點，就足以讓它萬劫不復了......”
程云打斷了秦鋒的闡述，他不耐煩地連聲問道。
“主編，請您相信我身為責編的眼光和洞察力，若是可以的話，我想請您好好看看這書再下結論。”秦鋒據理力爭。
程云搖頭道：“不用了，我剛看了幾章，寫的什么東西？斗氣？讓人難以理解，換成內力多好......”
“主編，它是斗氣大陸所特有的天地能量，這是全書格局的基本設定......”
秦鋒還想解釋什么，但被程云揮手阻止了。
“小秦啊，咱倆也不整那些虛頭巴腦的。實話實說吧，你這么做，萬一其他讀者發現了，將這書發到論壇上集體譴責，我們這網站還要不要開下去？啟點倒閉后，我們身上背著這種罵名，以后還怎么找新工作？”
秦鋒瞪大了雙眼，難以置信道：“主編，啟點現在還沒倒閉呢，你怎么就在想著找下家！而且，我認為將它發到論壇上反倒是件好事，所謂‘一千個人眼中有一千個哈姆雷特’，肯定會有人覺得這書不錯的，這樣還能擴大知名度，增加網站流量呢！”
程云見秦鋒這么堅持，怒氣上頭，大聲呵斥道：“你這么年輕懂什么！我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飯還多！你啊，就是太理想主義了，我敢保證，這書絕對罵聲一片，甚至我們網站都要遭到讀者的謾罵！”
秦鋒心中暗道：就是因為知道你會這么頑固，我才會先斬后奏的！
兩人僵持了好一會兒，誰也無法說服對方，最后程云下了死命令：“要么你給我把這書取消推薦位，要么你就走人吧！”
秦鋒一氣之下，直接轉身離開。
一路上，聽到辦公室吵鬧動靜的同事紛紛表示安慰，其中有人聽明白了前因后果，勸說秦鋒還是放棄那本書吧。
秦鋒也沒有理會，而是徑直來到了總編的辦公室。
他身為責編，主編是他的頂頭上司，管理他的一切工作任務，按道理講，他不可以越級上報，直接找上總編的。
可現在處于危機關頭，無奈之下，只得出此下策。
“咚咚咚！”
“請進！”
秦鋒推門而入，只見一位中年男子靜靜地坐在桌前，他有著一張國字臉，身形中等，鼻梁上戴著一款白色眼睛，給人一種嚴肅的感覺。
這便是啟點網的總編，陳文輝。
“是小秦啊，有什么事嗎？”
陳文輝對秦鋒還是有點印象的，雖然這小伙子剛進啟點還不到一年，但是工作踏實認真，吃苦耐勞，是不可多得的優秀員工。
由于總編辦公室距離主編辦公室相隔甚遠，再加上隔音玻璃的阻攔，陳文輝并不清楚剛剛發生了什么事。
秦鋒先是誠懇認錯道：“對不起，總編！我也是被迫無奈，這才越級找您的！”
“說說吧。”
陳文輝放下了手頭的工作，嚴肅地看著秦鋒。
直覺告訴他：恐怕手下的人對他隱瞞了什么......
得到主編的同意后，秦鋒深呼吸一口，他平復了一下心緒后，將自己第一次看見斗破的感覺到剛剛發生的所有事，完完整整地闡述了一遍。
沒有任何的夸大和虛假，全都是發自真心的懇求和期望。
聽完秦鋒的話后，陳文輝扶了下眼鏡，沉默不語。
時間在這一刻似乎靜止了。
秦鋒悄悄咽了下口水，他覺得這等待的時間十分難熬，一分鐘像是有一個世紀這么長。
正當秦鋒認為總編也不會支持自己時，陳文輝卻開口了：
“把那本書拿給我看看吧。”
秦鋒頓時喜出望外，連忙在電腦上搜索出斗破，點開它的書籍信息，同時有些忐忑地解釋道：“這個斗氣其實可以看做是另一種形式的內力，武俠文寫內力寫了七八年，偶爾換個名字也不錯......”
陳文輝看出了他的緊張，安慰道：“別擔心，我就是想好好看本書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