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天寶令牌,乃是一枚白色的令牌,令牌為方形,四角圓潤,上書金色的大字。“天寶”。
這并非是一塊普通的令牌,而是一件蘊含恐怖力量的令牌。
張寧沒有觸碰令牌,便覺察到了其中恐怖的力量。
不用說,這大概是真的。
但是張寧也并非是懷疑天寶閣張春年的身份,而是刀,不能借。于是張寧沒有接過天寶閣,說道:“我家傳寶刀,十分兇險。握之必為刀奴,并非不借,而是不能借。”
張寧并非虛言,這把神刀蘊含著極大的威能,極恐怖的力量。但沒有主人的它,會被世界壓制。
在小世界的時候,它能控制刀圣寧心。
來到這處世界,它便可能控制哪怕元嬰境。
而張春年不過是“靈胎境”而已,百個來,九十九個死,剩下一個是奇跡。張寧并不想殺了張春年。
張春年見此一愣,然后認真的看了一眼張寧,見張寧神色并非作假,便知道這把刀真的是兇險。
但是張春年極是好奇,這把刀到底蘊含著怎么樣的威能。于是,他收起了天寶令牌,拱手再請道:“兄弟放心,我自小魂魄穩固,心神堅韌。又有寶物護住魂魄,輕易不會被邪魔之刃,操控成為刀奴的。”
張寧卻是笑笑,搖頭不語。
或許天寶閣來歷確實是非同凡響,張春年身上有仰仗的寶物,但是他的刀,真的還是少碰比較好。
張春年見此便有些蹙眉,但是他沒有多說什么。天寶閣張家并非是霸道的人家,而且張春年看出來了,張寧確實是出于善心,而非是小氣。
張春年雖然是天寶閣小輩,但是長于這般人家,從小就接觸過形形色色的人,辨別是非的能力是還有很強的。
“既然如此,我便也不看了。”張春年爽快一笑,而后從乾坤袋中取出了一張令牌遞給了張寧,說道:“這是我家的牌子,算不得什么好東西。只是若是以后兄弟遇到什么事情,可來天寶閣,可以獲得一點幫助。”
牌子為金色,黑字,制式倒是與天寶令牌一般模樣。張寧卻也并非是不近人情的人,這張春年人不壞。
按照他的身份,地位,若是心胸狹隘一些,剛才便要起齟齬了。
人不壞。
所以張寧點了點頭,伸手接過了這個牌子。
“兄弟,有緣再見吧。”張春年對張寧拱了拱手,然后招呼了同伴一聲,便離開了。
卻是在這個真魔界內,只要來到這個大坑內,并非是要等到純陽花開,便可以離開了。只要手持三十六枚竹簡之一就行。
但是離開的只有張春年一伙人,因為對于許多人來說,觀看這一場比試,才是來到真魔界的實惠。
須得觀看完比試之后,才會離開。
張寧看了看手中的金牌,便打算將金牌放入萬寶帆內,對于張寧來說,接受了張春年的善意沒錯。
但是他對于這個金牌,卻不太在意。
“表哥,讓我看看。”燕紫云探頭探腦,露出期待之色。張寧倒也無所謂,順手將金牌遞給了燕紫云。
燕紫云翻來覆去看了一下,沒有發現什么特別的地方,嘀咕了一句。“這到底是什么啊?”
“紫云,你別胡說。”李牡丹的臉色極為嚴肅,然后從燕紫云的手中接過金牌,遞還給了張寧,說道:“張公子,還請保存好這枚令牌。天寶閣并非是等閑的勢力,而天寶閣向來有派發金銀銅鐵四種令牌的傳統,每一位手持金牌的人只要到達天寶閣,天寶閣就會保護起來。就算遇到仙人,天寶閣或許也敢保一保。世人求天寶閣的令牌而不得,便是元嬰境,想要鐵令牌,也是求之不得。更何況是金牌了。”
“有沒有這么夸張?那張春年只與我表哥見了一面,就送我表哥這樣的令牌?這到底是眼光獨到,還是瞎貓碰死耗子????老娘有點狐疑。”燕紫云嚇了一跳,隨即嘀咕道。
張寧也是眉頭一挑,有些意外,但不在意。然后將金牌收入了萬寶帆之中。而這個時候,張寧也才注意到了四周人的眸光。
無一不是震驚,艷羨,妒忌的眸光。
而且是極度的。
哪怕是李秀空,一時間都如此。
正如李牡丹所說,這枚令牌當真是了不得的東西。而且那張春年竟然能送出這樣的東西,那身份可就大有文章了。
雖然天寶閣張家的人人丁不旺,但還是有一些人的。不可能每一個家族的年輕人,都會有這樣的令牌。
普通核心張家子弟,恐怕也沒有這樣的令牌。
那張春年的來歷,極不尋常。
不說這枚令牌,就單說與張春年這樣的人認識,也可能是一輩子的福利。也難怪這些人震驚,羨慕,妒忌了。
要不是天寶閣既認金牌,也認人。這金牌既然送給了張寧,那天寶閣也只認張寧,恐怕在場的許多人,都要眼紅的想搶了。
俗話說的好,有錢能使鬼推磨。
若是價碼到達了一定的程度,便是道士,佛爺恐怕也會心魔叢生,而忍不住痛下殺手了。
而此刻很多人便只能在心中妒忌一句,真是好運的家伙。
卻說世有千里馬,千里馬常有,伯樂不常有。
其實以張寧這樣的人,雖然看似平平無奇,無異于江河之中的砂石一般普通,但總歸有獨到之處。
常人難以察覺到張寧的獨到之處,所以看似凡人。李秀空雖然想結交張寧一二,卻是因為張寧乃是桃林寺的金剛院法空大師弟子李元霸的八拜之交這個身份。
雖然人不壞,但心思不純。
索性人不壞,沒有歹念,便不會有后患。
而墨黑玉與張寧親近,則是因為善探聽,便險惡。知道張寧人不壞,又因為張寧幫著嚇唬住了青木的緣故。
并非是因為看出了張寧的不同。
但總歸這二人與張寧倒也成了熟人,不說大有好處,但至少不會有壞處。君不見,于坐山虎一事之后,有多少修行者來到天元國境內,尋找楚江王的蹤跡。
希望獲得那么一點仙緣不成。
而天寶閣的張春年,則是看出了張寧的一點不同。而他給張寧一塊令牌,自然是想結交一番。
但是反過來說,世事無常,到底是誰沾了好處,那還不知道呢。
所以燕紫云才感慨一聲,這是瞎貓碰到死耗子,還是眼光獨到。燕紫云本想恢復表姐的身份,叫一聲張寧做表弟。
結果發現這表弟深不可測,或許就是傳說中的主角一般的人物,深不可測,不可測,便熄了當表姐的心思,咱還是做他表妹吧。
雖然厚顏無恥了一些,但老娘到底是他的血親,總會照拂老娘一二吧?
卻是燕紫云就算是個瘋婆娘,也是個機靈的,心思靈透的瘋婆娘。
而在場足有三十余個勢力,出身來歷都不尋常,便是連那位死人臉的魔修,也是如此。卻只是妒忌張寧得到了天寶閣張春年的令牌,而沒有想到張春年為何會送給張寧的令牌。
便是庸俗之輩,正是余子碌碌。
卻說那金牌,當真是極為了不得的寶貝。使得在場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古怪起來,而且持續了頗久。
直到不久后,那獲勝了的十六個人一對一,再戰。這時候有些品到了味道的人,才反應過來了,想認識一下張寧。
但卻也并非是認為張寧的不凡,而是因為天寶閣的令牌,有那枚令牌在,張寧便會獲得天寶閣的支持,未來當真是前途無可限量。
于是接下來張寧便也認識了不少人,當然都是點頭之交罷了。
張寧至今四十余歲,但是能與他做朋友的卻是寥寥無幾,這是有原因的。
而先不說張寧托了天寶閣張春年的福,從黯淡無光變得矚目起來,這絕非是張寧的本愿。
卻說在場的比斗還在繼續,李元霸當真是出類拔萃,非是等閑之輩。他猶如霸者一般,一場場戰斗下來,一路高歌猛進,獲取了這場比試的第一名。
按照約定,順理成章的獲得了那純陽之花。
而既然這多純陽之花已經有了歸屬,那么這一次真魔界的試煉便也結束了。看似平常,但是對于許多人來說,都是一場值得回味的旅行。
首先是在一尊在佛陀,道祖,閻君,魔天大圣們成道的時候,便也在活動,可能成為魔天大圣的真魔尸體上行動,便是一次難得的經歷。
在那無盡的魔氣之中,滋生的怪物,也是一次不錯的冒險。
最后便是在真魔的頭顱之中誕生的純陽之花,雖然很多人得不到這朵純陽之花,但是觀看,或自己上場比試,便也是難得的一次增加閱歷的經歷。
所有人都很滿意這一場試煉的。
所以在比試結束之后,先是有不少人想要認識李元霸。李元霸頗為爽朗善談,又是佛門僧人。
佛門并不是沒有霄小,但是大部分和尚都是很有德行的,風評極好。一個和尚很容易獲得別人的好感。
李元霸又展現出來了實力,自然有人想要結交一二。
這與張寧不同,張寧是沾了那天寶閣張春年的光,李元霸則是靠自己本事打出來的,讓所有人心服口服的實力。
而李元霸也擅長結交朋友,便當場收獲了一大幫朋友。約定若有一人游歷諸天,便一一拜訪。
而之后除了李元霸一伙人之外,所有的勢力都與張春年一般離開了這真魔界。
打也打完了,看也看完了。
也認識了李元霸,張寧這樣的人,剩下的當然是告別了。這些人之中或許有人會與前輩一樣,留下一些筆記,書寫一些趣事。
或許在千百年后,有人會拿起這些筆記觀看,有興趣想要認識一下李元霸。
因為對于修行人來說,千年并非是奢望,而是正常的。如李元霸這樣的人才,能活一千年那是起碼的事情。
總而言之,都離開了。天定宗的師姐們,也向張寧告別。說是未來有機會的話,會來拜訪張寧,感謝救命之恩。
若是張寧有空,也請前往她們的宗門聚聚。
張寧答應了。
燕紫云這臭不要臉的臨走前拉著張寧的袖子,叫著。“表哥,表哥,你可別忘了你在諸天的親親表妹啊。我們是血親,我就你一個哥哥,你就我一個妹妹。”
“啊喲。”最后燕紫云是被看不過去了的王元光師姐給打了一下,委委屈屈的被拉走的。
這個瘋婆娘,真的是很瘋。
至最后,這真魔界內便只剩下了張寧這幫從風月世界,永寧江老龍王三千年壽宴之中,意外來到這里的將近百人了。
水族四十余,陸行妖族二十余,人族二十余。
一下子冷清了許多。
李元霸看了一眼坐在張寧懷中的墨黑玉,然后才抬頭看著張寧道:“張寧,你去拿那朵純陽之花吧。”
“為什么?”張寧蹙眉不解道:“兄長你知道的,我并不需要這種花。”
“并非是送給你的。而是送給驃騎的。我這做哥哥的,丟下她們不管多年,實在羞愧。長生路上不易,雖然她有你幫扶,注定不凡。但是這朵花,是我這做哥哥的一番心意。”李元霸雙手合十,低聲說道。
李元霸雖然出身奢豪之家,見過形形色色的人,從小爾虞我詐,但心是干凈的,也不打誑語。
他說一便是一。
雖然這多純陽之花,對他也是有極大幫助的。佛出于陽卻非陽。這一朵從魔圣這種魔修的頭顱中誕生的純陽之花,對佛修會有極大的幫助。
但是他卻想送給妹妹。
“好。”張寧點頭說道。
然后便是一番等待了,這多純陽之花距離成熟不遠了。大約過了二十四個時辰,這多純陽之花當真是綻放了。
外六片花瓣,內三片花瓣。
純陽之花綻放,一股濃郁特殊的陽氣彌漫開來,當真是震撼。
這朵花,真的不尋常。
若是據為己有,必然會一飛沖天。
在場的九十余人之中,多數人都露出了貪婪,渴望之色。長生路上不容易,若是遇到機會,多數人都不會放過。
如李元霸這般,想要將這朵純陽之花送給妹妹的人,不說鳳毛麟角,卻也著實是少見。
但有人能忍耐自己的貪婪,有人卻不能。
這個時候,那保護純陽之花的禁制打開了。更濃郁的陽氣散發了出來,空氣之中仿佛帶上了香甜,忍不住讓人口吞唾沫。
這是幻覺,因為純陽之花并沒有香氣。
這更刺激人的貪念。
面對四周的眸光,張寧神色如常的走了過去,很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