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意出一百塊錢理一次頭發的人,根本不在乎再多加一百塊,人家這種層次要的是逼格和形象,你價格上去了,逼格也就上去了,多花點兒錢,把理發店打造出一種奢侈品的感覺,肯定火!”
......
理好頭發告別了若有所思的理發師,劉空明走出理發店,劉空明的肚子咕咕叫了起來。
看了看手機,時間已經來到了一點鐘,是時候找個地方吃午飯了。
劉空明算是土生土長的銀田人,整個銀田市內沒有哪家餐館是劉空明沒有品嘗過的。
點亮手機,滴滴上叫了快車,劉空明將目的地設置在棚戶區。
銀田小區周邊是富豪區,餐館看起來都很高端,服務也很周到,但味道卻也只能達到差強人意的程度。
這里的餐館大都把重心放在了如何服務客人,讓客人感覺到在自己餐館吃飯有多么高的逼格以及如何把菜品做得花里胡哨,變成普通人吃不起的模樣,對于菜品味道的把控,卻只能說一般。
而棚戶區這邊的餐館做出來的菜品整體味道水平卻是要比富豪區高出一個檔次,原因和很簡單,這里的廚師可能一輩子就只做那么幾道菜,十幾年的火候,可能閉著眼睛都能把菜做好。
正應了那句話--無他,唯手熟爾。
當熟悉的月光銀保時捷卡宴停在劉空明面前時,劉空明眉頭微皺。
車窗緩緩搖下,駕駛位上是熟悉的體型微胖的富二代,他滿臉堆著笑。
劉空明看了看手機屏幕上的車牌號和車型,沒有錯,自己叫到的就是面前這輛車。
“兄弟,這世上的事情它就是這么巧,今天我剛帶我弟辦完手續,正準備接單找個妹子談談人生,探究生命的奧義,就看到你的單子在上面掛著,直接取消了妹子的單我就趕過來了。”
富二代司機裂開嘴笑著,牙齒很白,也很齊整。
他穿著一身灰色的正裝,還打著領帶,頭發被發膠固定,一根一根整整齊齊,是標準的精英模樣,現在看起來倒是有劉空明的五分帥氣。
不過即使只有劉空明一半的帥氣,也足夠秒殺行走在路邊九成的年輕人了。
劉空明拉開車門上了車,坐在副駕駛,富二代司機見劉空明沒有回應自己,也不氣惱,一邊開車一邊問道:
“我前兩天去警局問過了,你可真是個神人啊,那他娘的是一百多米高的懸崖,你竟然活下來了,能不能告訴我你是怎么做到的?”
原來是因為這個。
劉空明表情淡然:
“長得帥。”
“哥們兒,你可別跟我開玩笑了,我特意上懸崖找了只兔子試了一下,那兔子落在一個人形的坑里直接碎了一地!”
富二代司機興奮的說著:
“你這也太牛b了,能不能教教我,你要是能教會我,這輛車送你了!”
“你爬上去了?”
劉空明疑惑的看著富二代司機,他還記得上次上懸崖時富二代司機喘不過氣來死活不肯繼續往上爬的模樣。
“哪用我自己爬上去啊;”
富二代司機尷尬道,
“健身房花錢雇了幾個教練,讓他們抬著擔架給我送上去的,銀田市這里的健身房教練可真是不靠譜,才走了一半那幾個教練死活都走不動了,足足用了四個多小時才上去。”
劉空明嘴唇動了動,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富二代的生活和思維,劉空明不懂,也懶得去懂,他覺得自己現在的生活就蠻不錯,能成為一條無憂無慮的咸魚,是世界上多少人做夢都求不來的。
“別扯這個了,你倒是快告訴我,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長得帥。”
“啥?你別逗我,要是長得帥掉下來就沒事那我豈不是......”
“你不行。”
富二代司機看了看儀容鏡中的自己,又瞅了一眼劉空明,臉色稍微有些陰沉:
“跳崖什么感覺?是不是......”
“很爽,怎么說呢,風一開始還是柔和的,軟綿綿的,越往下越猛烈,刮得越爽,就跟澡堂搓澡師傅給搓背一樣,搓的時候感覺有點疼,搓完了特別爽。”
富二代沒搓過背,也沒進過澡堂。
聽劉空明這樣說,富二代司機在心底將搓背和跳崖這兩件毫不相干的事情劃上了等號。
他暗暗記下劉空明的話。
“砸地上的感覺......也差不多吧,總之落地站起來之后感覺腦子都變快了。”
劉空明很認真的說了自己的真實感受,富二代司機深以為然的點點頭。
很快,劉空明到地方下了車,在劉空明下車后保時捷卡宴發出一陣發動機的轟鳴聲,絕塵而去。
劉空明站在街上,打量著四周。
比起富豪區,這里車流少了很多,道路也比較窄破,馬路上東一塊西一塊兒打著補丁,色差十分明顯,街道兩旁沒走幾步就可以看到一家門大開著的小餐館。
不遠處金豪小區的牌子已經掉光了油漆,劉空明徑直走向 正值正午時分,街道上沒什么行人,餐館中也只有零星幾個客人,不少店主兼廚師搬了小凳子坐在店門口慵懶的曬著太陽,好不愜意。
現在已經過了用餐的高峰期,劉空明徑直走向一家面館。
“一碗剔尖兒不要香菜,多加醋。”
“好嘞!剔尖兒一碗不要香菜多加醋!”
店主的嗓門兒很高,沖著后廚吆喝了一聲,便招呼劉空明坐下:
“來碗面湯?”
劉空明點點頭。
剔尖兒算是特色食品,廚師和店老板都是異鄉人,整個銀田市就只有這一家賣。
而面湯其實并不好喝,勝在免費,一碗熱乎的面湯下肚卻是能起到開胃的效果。
在劉空明吃面的時候,富二代司機已經駕駛著他的保時捷卡宴停在了一家大型洗浴中心門口。
走進門去,服務員看著他笑得合不攏腿。
他的一只腳,已經踏進了新世界的大門。
......
不多時,劉空明已經吃飽了肚子,心滿意足的走出了店,在馬路邊晃蕩晃蕩,欣賞著過往的車流,天空的云朵以及無時無刻不在發生改變的城市風光。
作為一條咸魚,放空身心遛馬路是劉空明最大的興趣愛好。
正如有的人喜歡在壓力大時拿著鋤頭翻地,有的人選擇皮鞭和蠟油來泄壓一樣,像個七老八十的老大爺一樣邁著極小的步伐緩慢遛馬路是劉空明獨特的解壓方式。
劉空明自己也不知道心頭這股壓力是從哪里來的,自從救了年小魚,又跳過一次懸崖之后,一股不明所以的壓力就在劉空明心底開始集聚。
從兩點到下午六點,從金豪小區門口溜達到金豪小區門口,劉空明走了好大一個圈。
但心中的那股壓力卻絲毫沒有減輕。
這讓劉空明感到有些煩躁,他決定回家對著鏡子多磕幾個頭,說不定睡一覺明天就好了。
幾輛警車嗚嗷嗚嗷的鳴著笛,從劉空明面前的馬路上駛過,微涼的汽車尾氣撲面而來。
不遠處,有人從金豪小區跑出來,揮手大叫著:
“快來看吶!有人要跳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