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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8章 引狼入室,趁火打劫

  真是謝家做的嗎?拿謝明宜的性命做局,這是不是太冒險了?

  武曇聳聳肩,面上表情輕松泰然:“當然不是,湖陽長公主年高德勛,又是咱們皇帝陛下的長輩,她這樣的人,有什么想法和訴求,大可以直接去和宮里陳情,犯不著走極端和使用這種不光彩的手段。萬一一個不慎,這個跟頭栽下來,會很疼,得不償失。”

  青瓷抿抿唇,不說話了。

  不管是謝家的誰做的,這都讓她在大為光火的同時心里更是一片惡心。

  按理說,武曇對謝明宜,對他們謝家都可謂是仁至義盡了,她們卻當面使這樣的手段,雖然本身不是沖著武曇的,也總歸是會叫人覺得心里不舒服。

  “不是湖陽長公主殿下,那么會是誰?”青瓷賭氣不說話了,藍釉就跟著追問,“難道…是謝三小姐自導自演?”

  武曇搖頭:“明宜我還是了解的,她雖不笨,但畢竟是資歷尚淺,使不出這樣的陰私手段的。”

  “那就是世子妃了?”杏子接口。

  要在王修苒那安排這樣的一出戲,若不是手上掌握著一定的實力和人脈的人,絕對做不來。

  武曇看了她一眼,但笑不語,算是默認。

  杏子就更是不解了:“那她為什么要這么做?陷害王家小姐,以便于排擠她出局,好替謝三小姐謀南梁太孫殿下的婚事嗎?”

  話一出口,她隨后又反應過來,愕然的倒抽一口涼氣:“長公主殿下進宮去了,難道世子妃是為了不叫謝三小姐遠嫁到南梁去?做了這樣的局,其實構陷王小姐只是其次,她真正的意圖只是為了找個由頭好說服長公主殿下,讓長公主殿下出面去陛下面前回絕了這門婚事?”

  湖陽長公主府,雖然中饋是世子妃在管,可舉凡大事,一家人還是要以湖陽長公主馬首是瞻的。

  世子妃一來沒那么大的臉面可以勸說蕭昀收回成命,二來她也不敢越過湖陽長公主,自己進宮求情。

  武曇不喜歡被人利用的感覺,即便她覺得她和謝明宜之間相處還算和諧愉快,若是謝明宜有求于她,在一定的程度上她不吝于幫忙…

  可是——

  現在的情況不一樣。

  她的唇角輕揚著一個弧度,眸色卻透著明顯的冷意:“謝家不想要這門婚事,長公主本身也是不贊成的,只是因為君命難違,這才默許了下來,現在謝明宜因為這樁婚事屢次遭難,已經足以激得她去回絕掉這門她本來就不看好的婚事了。至于王修苒那里,她默認背了今天這件事的黑鍋,自然也是有利可圖的。謝家不要這婚事,王家卻想要,謝家這么一動作,她省得親自出手了,卻也等于是將這個強勁的對手橫掃出局…并且因為這事確實不是她做的,就算將來有個萬一,有人要拿這事兒做文章針對她,她也問心無愧,可以不遺余力的澄清回擊。算下來,她也不吃虧。”

  但是在這件事上,王修苒的手是干凈的,謝家卻摘不清了。

  兩者之間,武曇的態度自然而然的就開始傾斜于王修苒。

  主仆一行拐去了前面那條街上,找了家干凈的酒樓,一共要了三個雅間,然店家置辦了酒席。

  武曇沒著急,慢條斯理的吃飽喝足已經是一個時辰之后了。

  算算時間,若是一切順利的話,湖陽長公主也應該差不多從宮里出來了,她也就不再磨蹭,從那酒樓里出來,就直接去了長公主府。

  彼時正是午后,謝家男丁都不在家。

  世子妃因為懸心湖陽長公主進宮這一趟的結果,自從對方走后,她就一直坐立不安,無心打理庶務,一邊叫人去門口盯著,一邊就在屋子里不住的來回轉悠。

  正在心煩意亂的時候,她派去大門口盯消息的大丫頭就匆忙從院外進來。

  “怎么樣?是祖母回來了嗎?”世子妃眼睛一亮,三兩步就迎出了門去,但見那丫頭的臉色不太對勁,一顆心就又瞬間往下沉,“是…宮里還不答應?”

  “不是的,長公主殿下還沒回來。”丫頭見她回錯了意,趕忙解釋,可世子妃做了什么,她作為心腹是一清二楚的,現在武曇登門,明顯就是來者不善,她就有些揪心,遲疑著才如實稟報;“是晟王妃登門拜訪。”

  “啊?”世子妃打出所料,臉上表情瞬間僵住。

  她其實有想過,一旦被武曇查出來是她在背后動的手腳,難免要心里不痛快,可后來她又想,兩家人怎么都是親戚一場,她設計這些又不是沖著武曇的,縱然武曇質疑她的人品,以后會對長公主府疏遠些,也不至于會當眾翻臉,再來拆他們謝家的臺的。

  結果,武曇不但真的殺上門來了,而且——

  來的還這樣快?

  “世子妃!”那丫頭見她半天沒反應,就晃了晃她的手臂,“奴婢瞧著晟王妃當是來者不善,您還是去見見吧。不管怎樣,先將她穩住了,這會兒長公主殿下在宮里還沒出來,三小姐的事始終是沒做最后的定論,萬一晟王妃一怒之下進宮去了…”

  如果武曇進宮去揭發她,那才是真的完了!

  世子妃一個激靈回過神來,就匆忙往外走:“走!去見她。”

  了不起就低聲下氣的求她好了,大家是親戚,武曇又和謝明宜關系不錯,她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武曇總不能為了出這么點氣就把謝明宜往火坑里推。

  這么一斟酌,她就又想起了謝明宜來,轉頭又吩咐丫頭:“你去宜兒那里一趟,叫人在她那院子外頭看著,千萬別讓她聽到前面晟王妃到訪的動靜,也別叫她出來摻合。”

  “是!奴婢明白。”丫頭應諾,走到下個路口就松開她的手,快步往謝明宜那邊去安排。

  前院的正廳之上,世子妃趕到的時候,武曇已經在坐著喝茶了。

  她是一個人來的,沒有蕭樾作陪。

  世子妃走在院外,腳步微微一頓,暗暗地提了口氣,穩定了心緒,隨后臉上就掛了笑容快步走了進來:“王妃到訪,有失遠迎,是我怠慢了。”

  上回武曇過來,她還稱呼“舅母”,謹守著彼此間的身份和輩分關系,以示親近。

  而今天——

  因為對武曇的出現存了防備,下意思出口的稱呼里就變成了“王妃”。

  顯然,她緊張了,她知道自己是為什么來的。

  若說在世子妃進門之前,武曇心中所有的一切就都僅僅是揣測,那么這一刻,就已經心中有了定論。

  她微笑,手里端著茶盞也未起身:“本宮來的突然,不怪你。”

  此言一出,世子妃臉上表情就又猛地僵住,已然也是感知道了她來者不善的態度。

  武曇面上笑容十分的明媚自在。

  世子妃狠掐了下手心強迫自己冷靜,維持著臉上那張帶笑的面具繼續寒暄:“上午在王家的事宜兒回來已經說過了,又是多虧了王妃的援手,否則…唉!我原還想著這兩天得備一份厚禮去登門道謝呢,沒想到王妃就來了。只不過…宜兒受了驚嚇,這會兒臥床休息,不能出來拜見,我…”

  武曇面上笑容不減,輕聲打斷她的話:“我不是來尋明宜的,姑母進宮去了不是?我在這等她。”

  上一回登門,武曇才是個十六歲的女子該有的模樣,說說笑笑,隨意的很。

  但是這一次,卻明顯的不同了。

  她面上雖然還是帶著明艷的笑容,只是那舉手投足間,那怕是每一個眼神,每一句話語之間,都已經帶了和前一次截然不同的氣勢。

  高高在上,岑貴又疏離。

  世子妃的一顆心不安的砰砰直跳,臉上表情再也維持不住的淡了許多下來,卻又不得不繼續強作鎮定的說下去:“祖母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回,不知王妃登門所為何事?就這么讓您等著也實在是不好意思,莫不如您告知妾身,等老祖宗回來了,妾身代為傳話?”

  “我的事,你辦不了。”武曇已經不溫不火的,出口的話利落干脆,“我得當面和姑母談。”

  世子妃恍然間已經意識到——

  她這約莫就是過來揭自己的老底,并且告狀的。

  雖然為了自己的女兒,她不后悔做了這樣的事,可一旦這件事捅到湖陽長公主跟前去,湖陽長公主一旦知道是她使了手段還誆騙了她,那么她這個瑞郡王府的世子妃的地位也就完了。

  “王妃,”世子妃自然不能任由這樣的事情發生,深吸一口氣,調整好表情,剛想與武曇坦白求情…

  坐在她面前的武曇已經話鋒一轉,再次開口說道:“橫豎本宮就這么干坐著世子妃你也尷尬,那正好…趁著這會兒有時間,咱們說說話?”

  她臉上那笑容太具有欺騙性,世子妃怔了怔。

  這一瞬間又產生了一種錯覺——

  似乎,這位小王妃又好像不是來拆臺找茬的?

  她腦中思緒飛轉,臉上表情也以最快的速度調整下來,走到武曇下首的位置坐下,露出個溫和端莊的笑容來:“好。”

  正在忖度話題。

  上首的武曇就又徑自開了口:“本宮雖...

  本宮雖還不曾為人母,但卻也做過別人的女兒、孫女兒,我能理解世子妃的一片愛女之心,而事實上,作為母親,你做什么也都自有你的道理,容不得本宮這樣的局外人置喙。可是世子妃,你的所作所為,雖不是沖著本宮的,卻時時處處拿著本宮做筏子,這件事…細算下來,怎么都是將本宮卷進來了。說實話,你做的這些事,如今讓本宮甚是惱火!”

  她的語氣平靜,并沒有激烈的責難情緒在里面。

  世子妃卻是每聽一句臉色就變白一分,直至最后,整張臉都慘白如紙,用一種驚恐又難堪的眼神緊盯著她。

  “王妃…”她嘴唇動了動,迫切的想要試著解釋澄清些什么,可是話到嘴邊,瞧見武曇臉上那種無懈可擊的明艷的笑容,就只覺得刺眼,被壓制的有點呼吸困難。

  武曇顯然也不是來聽她解釋澄清的,見她這般,也很滿意,就還是看著她繼續說道:“這個局,你布置好久了吧?我猜你是一開始就不想明宜去和南梁聯姻,而那天在街上,明宜驚馬遇險,就徹底要堅定了你要毀掉這門婚事的信念?北燕使團入宮那天,是你指使明宜的貼身丫鬟當眾動了手腳,拿禁步勾壞了她的衣裳對吧?”

  世子妃原還以為她懷疑的只是今天在王家發生的事,哪里想到她會抽絲剝繭的把前面的事也翻出來,臉色變了變,脫口否認:“王妃在說什么?怎么會是我…我為什么要毀自己女兒的名聲?”

  “你沒有毀明宜的名聲。”武曇的語氣依舊淡雅又干凈,唇角帶著那一絲笑紋看她,“事情既然是你指使梨兒做的,梨兒手下自然是有分寸的,她忠心耿耿,自然不會真的讓明宜當眾出丑,更何況當時還有本宮在場,我手下的兩個丫頭全都身手不俗,也絕對不會容許這樣的事情發生。你之所以這樣做,只是在為后面你要做的事情鋪路,那天的事,只是個引子,因為事發的時候,所有人都會不自覺的聯想到再前面兩天的驚馬事件,將事情往王修苒身上聯想。”

  “我…”世子妃的眉頭皺起來,想說話,武曇卻沒給她開口的機會,“不要反駁,這一切并不是本宮憑空的揣測,我之所以會懷疑到今天的事,就是因為那天你做的事就已經留下破綻了。那天明宜的衣服勾破了,這事兒其實說大也不大,卻偏偏在出宮門的時候梨兒當著侍衛密集的地方‘不經意’的嚷嚷開了。我跟明宜接觸過,她的這個丫頭平時都是很有分寸的,也不多話,按理說明宜出了事,她當然知道應該盡量的把事情捂下來,息事寧人的,那時候她卻居然偏就氣不過的當眾嚷嚷開了?這是為了什么?為了將那件事的消息傳開,讓京的權貴圈子里的人都知道王家小姐為了搶奪婚事而對明宜下了黑手,當每個人的心里都有了這樣的印象之后,今天的事才好順利的推進。”

  武曇把話說到這份上了,即便她就只是空口無憑的推論,世子妃也已經不在妄圖否認了。

  她只的咬緊了牙關,手指用力的抓著桌子的邊角,一語不發。

  武曇也不管她,繼續道:“你知道長公主也不贊成這門婚事,只是礙于家國大義和圣命難違才勉強認下的,上回驚馬的事,已經激怒了她,只要在有一件雷同的事情發生,她那么疼明宜,就一定再也無法忍受的替明宜出頭了。我不知道你一開始最初的計劃是怎樣的,總之后來王修苒去尋本宮,又張羅著買宅子搬家之后,你就迅速指定了今天的計劃。你知道王修苒長途跋涉來京,身邊帶著的仆從不會太多,她在京要安頓下來,并且單獨開府,就必然還得要再買奴仆添置進去。長公主府在這京的根基穩固,人脈關系也廣,你要通過人牙子往王修苒買進的奴仆里安插一兩個奸細這并不難。王修苒在這京城里認識的人不多,其實就算她沒有辦這個賞花宴,以后也免不了邀請本宮和明宜過去做客的,但是也巧,王修苒今天設宴了。明宜早上去找我的時候說她本來不想去的,是世子妃你勸著她去的?這種情況下,她會去尋本宮給她作伴,這也是在世子妃的意料之中吧?就算她自己想不到,梨兒想必也會提醒她?而你必須讓本宮和她一道去王家赴宴的目的也是十分明確的,那就是…再利用我一次?”

  這樣的字眼,已經很嚴重了。

  世子妃的腦子里翁的一聲。

  可她畢竟也是一家主母了,經歷了太多的事,自然也明白,到了這個份上,她就算你再否認也沒有任何用處了,所以就只是緊繃著唇角,臉色難看的一語不發。

  武曇并不介意,頓了一下又繼續:“你要做今天在各個局,自然是得嫁禍給王修苒的,你得讓所有人都覺得王修苒心狠手辣,為了搶奪這門婚事會不擇手段的一再加害明宜。在她府里的內應你早就安排好了,而如果事發后由梨兒出面指證王家的人行兇,這說服力不夠,但是你知道我與明宜交好,定然不會看著她在我眼皮子底下出事,再加上我家王爺心系朝政,我在應付王修苒這個南梁來客的時候也必然格外謹慎小心,你是跟那個內應的小廝交代好了吧?讓他務必當著我的面引走明宜,這樣我為了保險起見,必然會跟過去,最后由我的人出面救人,總比梨兒監守自盜的跟過去喊救命更具說服力。而且,當著我的面出了這樣的事,我義憤之下也總要出面袒護明宜的,這事情就會鬧開,一旦坐實了王修苒的害人之舉,長公主定下疼愛明宜,就再不能坐視不理。而現在,長公主已經進宮去了,你的目的達到了!”

  武曇說到這里,就又笑了起來。

  是純粹的笑,既沒有惱羞成怒,也沒有譏諷,只是心平氣和的最后跟她確認道:“本宮說的,沒有錯吧?世子妃!”

  世子妃沉默半晌,抓著桌子邊緣的手指指關節已經慘白一片。

  這時候,她才緩緩的抬起眼睛看向了武曇,嘴唇先是蠕動了一下,然后——

  下一刻,就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一樣,眼中浮現一抹決絕之色,倉促的提了裙子站起來,又膝蓋一彎,毫不猶豫的跪在了武曇的面前:“王妃,宜兒的性子你知道,我這完全是被逼無奈。她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她要是去了南梁,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我能不能看著她去送死,這才出此下策的。借了你的手,是我對不住你,你心里有怨氣也是對的,有什么后果我都擔著。但是…”

  她咬咬牙,目光晃動了一下,才又重新對上武曇的視線,懇切道:“今日之事,還請您不要說出去,更不要告到宮里去,就當是我欠您一個人情…”

  而武曇等得,就是她這句話。

  聽到這里就緩緩的笑開了:“這個人情,不是你欠的,是你們謝府欠我的!”

  世子妃聞言狠狠的一愣,還沒反應過來,武曇已經拍拍裙子自座位上起身,笑吟吟的沖著院子里屈膝拜下:“姑母回來了?武曇恭候多時了。”

  世子妃一個哆嗦,猛地回轉身去,看見臉色鐵青正站在院子里的湖陽長公主時,瞬間就慌張起來。

  “老祖宗,我…”她倉惶的想要開口說什么。

  湖陽長公主已經將視線從她臉上移開,沉著臉被吳嬤嬤扶著進了這廳里。

  “祖母…”世子妃白著臉,神色惶恐的小聲喚她。

  她卻理都沒理,徑自越過她,又錯開武曇身邊走到上首的位置坐下了,然后才面色冷然的盯著武曇問道:“謝府欠你的人情,你想要我們怎么還?”

  她的輩分畢竟在那擺著,再加上出身皇室,在武曇面前,天然的就比別人更多了幾分底氣和氣勢。

  武曇并不介意她這樣的態度,轉身正面面對她,笑容款款的直言:“要姑母一句話!請姑母告知,宮里與貴府四小姐串通消息的究竟何人?”

  當初謝明宜的婚事還沒公開時,謝明寧就開始出手算計了,這就說明她必然提前得到了消息。

  聯姻之事畢竟還沒正式提上日程,也沒在朝堂上討論過,目前只是蕭昀的一個設想,那么消息是從哪里泄露的?

  除了宮里,不會再有第二種渠道了!

  謝明寧只是謝家不得寵的一個小輩,她既然被揪出來,并且處置了,那么以湖陽長公主的為人,不可能不將一切查問個清楚明白的。

  當時武曇就好奇謝明寧口中究竟會吐露出怎樣的秘密。

  可是自那之后,這謝家上下都緘口不言,既沒有再追究誰,也沒有進宮去鬧,她就猜到了他們只想息事寧人,而不愿意再將事情鬧大了。

  這種情況下,武曇知道就算來問也問不出什么來,索性就也按下不提了。

  而現在——

  世子妃送了這么大一個把柄到她手里,并且又觸碰她的底線算計利用她…

  她此時登門趁火打劫,就再沒有任何的心理負擔了。

  世子妃聞言,眼睛一瞬間瞪得老大,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惴惴的看向湖陽長公主。

  當時謝明寧是被湖陽長公主帶過去單獨問話的,至于都問出了什么,她后來也問過,可是湖陽長公主不準她多問,她也就漸漸的放下了,心里卻知道,能讓湖陽長公主三緘其口的,必然是什么頂要緊的線索。

  而現在——

  因為她,引狼入室,惹得武曇公然登門來撬這個秘密了。

  她自知惹了大禍,臉上表情惶恐不已。

  湖陽長公主也沒有想到武曇會問這個,只是她畢竟這般年紀了,早就受得住任何的風浪,只是眉心隱約一跳,隨后就冷笑了一聲出來:“你憑什么覺得本宮就一定會告訴你?樾兒不知道你來我這了?”

  武曇莞爾,半點也不懼她:“他暫時還不知道,可就算姑母現在把他找來,也攔不住我。您已經進過宮了,你們世子妃所為,就是罪犯欺君。若是姑母不肯予我解惑,我便進宮去求見陛下了,就算蕭樾有意給您這個長輩面子,他是能軟禁我還是會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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