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瞪口呆。
這也能趁機做媒?
她還揣著娃呢,要是讓某人聽到,下半輩子真的只能囚禁深宮了。
“譚妹妹快別亂說,我一老…姑娘了。”她尷尬的笑笑。
正巧鑼聲起,大家的注意力均集中到臺上去了,沒繼續這個話題。
“蘭笙!蘭笙!”
身著彩衣的伶人一出場,即獲得熱烈的歡呼。
有膽大的小姐,甚至紅著臉,拋出自個兒的帕子。
伶人抿唇一笑,眼波流轉,頗有惑人的風情。
悠悠開口,赫然一把驚艷的好嗓子,時而如水流山谷般低沉,時而如黃鸝鳴啼般婉轉。
亦男亦女,令人捉摸不透性別。
“當然是男的。”賀小姐嬌嗔,“你看那身材,清瘦高挑,蘭笙的拿手絕活,一人分飾兩角,這種功底,必須是十五歲之前練成,定了嗓子,就學不了啦。”
瞿小姐補充道:“沒錯,還得看天資,不是人人都能學會的。”
“啊,要是蘭笙能單獨對著我吟一支《點絳唇》…”賀小姐眼露癡迷,“做什么都愿意。”
“我更欣賞若塵,他的扮相偏英氣。”瞿小姐同樣一臉沉醉,“如果面對面演一出《水龍煙》,我愿終身不嫁!”
譚燕毫不留情戳破兩人的美夢:“他們的身價,爾等可付不起。”
單有錢不夠,且得有足夠的情面,否則怎說這廣德樓厲害呢。
“想想不行哦。”賀小姐揮了揮帕子,轉向她,“蘇姐姐,你呢?”
“我嘛…”她思索片刻,認真道,“暫時沒什么特別欣賞的伶人,不過有一出極其愛聽的戲,興許比較冷門,來了這么久,沒見過推此曲目的。”
“咦,什么戲啊?”大伙兒頓感好奇。
“秘密。”她微微一笑,略有悵惘道,“若有一天,誰能將那折戲,唱出我最喜歡的感覺,真是…此生無憾了。”
“這么夸張唷!”
既是秘密,沒人不識趣的追問,嬉鬧一陣,接著欣賞起蘭笙的表演來。
酉時散了場,她踏出梨園時,先不動聲色的四下觀察一番。
熙熙攘攘的百姓,祥和平靜,無任何異常。
沒有兵馬,沒有孩童的呼喚,沒有那個…討厭的男人。
滿臉的失望,掩不住了。
譚燕覺出她情緒的低落,關切道:“蘇姐姐,哪里不舒服?”
“啊,沒事。”
忽然之間,有些意興闌珊而已。
一個人瀟灑自在什么的,好生無趣。
回到小宅,投身于賬冊中,同時盤算著…要不,過幾天,進京探探情況?
肚子里這個,比小包子還要貼心,除了貪吃點,連酸水也沒吐過一回。
“你說,我們要不要給父皇一個解釋的機會?”
她掰了塊杏仁酥丟進嘴里,含糊的自說自話。
正欲吞下另外半塊,門扉響動。
“東家,廣德樓送來請帖。”
“嗯?”
燙金的帖子,用詞恭敬,相當正式。
道是由于她接連光顧,為忠實戲友,邀請前去試聽一出新戲,請務必賞臉。
“轎子在門口候著呢。”伙計問,“您看,要拒了嗎?”
“不用。”
她至內寢換了件華貴些的裙衫,拉開房門:
“耿文隨我走,孟婁你守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