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樣?他可沒說我就是犯人。”如月峰水從鼻子里向外噴了一口氣,十分不耐的樣子。
“就算風見先生沒有注意到什么,但常盤小姐可還沒有死,只要我們和她詢問證詞的話…”毛利小五郎表情嚴肅地看著如月峰水,一共只有三個人在的舞臺,常盤美緒是被害者,風見英彥是施救者,那么犯罪者除了剩下的如月峰水還能是誰呢?
“哼,那你們就去問吧…”如月峰水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我確實在幕布后面的時候曾經到過她身邊,但那是因為她是項鏈突然壞掉,我去幫她重新系好而已。”
“重新系好項鏈可是需要用到兩只手的,就算美緒再怎么沒有防備,難道會注意不到我在她的項鏈上掛了掛鉤?就算你們去問,也只能得到我曾經幫她系過項鏈的證詞。”
“而且在剛才我聽你們的同事說,那個小酒杯是連環殺人案的特殊標記,這應該是連環殺人案的一環吧?可是在第二起原先生的案子里,我可是有不在場證明的。”
“確實是啊毛利老弟,我們之前都沒有和如月先生提起過小酒杯的事情,只是隱晦地問了一下他有沒有喝酒的習慣。”目暮警部湊到毛利身邊小聲說道,“所以如果是他想偽裝成連續殺人案件的話,恰好找到相似的小酒杯的概率實在是太小了…”
“關于這個問題,其實也有合理的解釋。”凌平插話道,“我記得我之前曾經提起過關于已經凝固的血跡和小酒杯的碎屑這一疑點,當時目暮警部你們認為是犯人在處理原先生電腦里的資料時花費了太長的時間所致…”
“但如果換一種思路,放置小酒杯的人和殺死原先生的人并不是一個。這樣或許就能更好地解釋血液凝固的問題,以及…”凌平看著這個氣質陰郁的老者,“如月先生的不在場證明問題。”
“你的意思是,原先生被人殺害其實是另一件案子?”目暮警部有些驚訝,這種思路他倒是完全沒有想到過。
“是的,因為最近總是會碰到各種各樣的連環殺人案件,我就對此做了點研究。”凌平這話倒是不假,自從到伊豆的海邊遇到園子和京極真他們以后就一直在遭遇連環殺人或者傷人案件,專門殺害茶發女子的道脅、專門攻擊穿厚底鞋女性的定金,以及這次暫時還不知道動機的小酒杯連環殺人案。
在連環殺人案的調查中經常會出現將原本不在這一系列中的案件合并調查的現象,比如茶發女子連續被害案中就有一名在伊豆吊死的女性是被并入了這系列案件。雖然將某一案件歸并為連環殺人案需要慎之又慎,但在實際操作中卻往往避免不了多并或少并的現象,畢竟沒有誰是全知全能,一開始就站在上帝視角進行調查的,這可以說是無法避免的正常現象。
“在這次案件中,原佳明先生屬于那種天才程序設計師,而他的電腦也被損壞,數據全部丟失。但大木議員被殺的時候他的公文包和文件卻都還在房間里對吧?這就說明那個殺害原先生的犯人的直接目的很可能是電腦里的數據,而不是人命本身。”凌平分析道,“其次就是行兇方法,大木先生是死于刀傷,原先生卻是被槍擊中胸口一槍斃命。雖然在連環殺人案中犯人并不一定會使用完全相同的殺人手法,但有槍械參與其中的時候就需要另外考慮了。”
日本是禁槍國家,雖然并沒有完全禁止民間持槍,但對槍械的管理力度非常大,如果要申請持槍,需要對精神狀態、個人犯罪記錄等各種個人信息進行嚴格審查,同時親友同事也在調查之列。如果警方認為某人違反了槍支使用規定,就會立刻吊銷持槍許可證,收回槍支彈藥。
而且在日本民間能夠持有的僅僅是獵槍和氣槍,像北海道或者一些環境保護較好的有熊出沒的縣就經常有拿著獵槍狩獵的獵人,而隱蔽性較好的手槍,即日語中的“拳銃”是被禁止持有的。
即使是日本警方使用槍支也會受到諸多限制,日本警方多數配備的都是號稱和平之槍的新南部M60,殺傷力很小。下班后不可配槍、槍支一旦丟失需要遭受嚴厲的處罰。以及有一件很奇怪的事是,警察在上班的時候開槍自殺這件事也是不被法律允許,需要受到犯罪起訴的…
說了這么多,其實就是想表達在日本搞到手槍很難,一般的民間人士只能靠黑市或者走私,或者某些技術宅自己買模型改造。所以日本的涉槍犯罪其實總體來說是很少的,至少比某漂亮國是少多了。因此發生在日本的連環犯罪一般都沒有槍械的身影,有的話就是從頭到尾一直用槍,沒有中間突然拿出槍來biubiu一次接著就把槍扔了的案例,這也算是這個世界的日本中的一種規律。
甚至在這個世界的日本還有論文專門來論證過這個問題,別問,別細究,問就是平行世界和量子力學。
“雖然兇器這一點僅僅只能作為參考,但血跡凝固的時間和小酒杯破碎的時間之間有很大差距這一點是實實在在的,之前警方推測犯人是為了銷毀他電腦中的數據而耽誤了時間也是一種推測,而如果將其思考為你是在原佳明死后才出現在現場放下小酒杯的話在理論上也能行得通,因此你的不在場證明實際上是不成立的。”凌平緊緊盯著如月峰水的眼睛,他剛才所說的理論正是從一般的連環殺人案調查思路的反面出發,參考了道脅連環殺人案中那名被當做被害者之一的吊死女子而做出的。
“在你的不在場證明不成立的前提下,如月先生,最有嫌疑的人就只有你了。而且想要讓常盤女士被鉤子勾住根本不需要特意冒險在會被發現的情況下在她的項鏈上掛上掛鉤…”
“你只需要準備一條早已掛好了掛鉤的項鏈就行了,而那條額外的項鏈…”凌平指向如月峰水手中緊握的拐杖,“不好意思,我的耳力還是蠻好使的,你的拐杖杵在地面上發出的聲音,很不對勁。”
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如月峰水手中的那根金屬拐杖上,如果從直徑來看,恰好能將珍珠藏在掏空的拐杖中間。
“如月先生,我們能檢查一下…”
“哼,不用你們動手了。”如月峰水冷哼一聲,伸手拔掉了拐杖的頭,將杖身朝下,從里面骨碌骨碌地滾出了十數顆晶瑩的珍珠,宛如嘈嘈切切錯雜彈的琵琶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