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著要找出證據,但是畢竟天色已晚,而且明天就是第一次開庭判決的時候。于是幾人決定等第二天再和負責這次事件的律師會合,看第一次判決的結果再決定下一步的行動。
北海道大廣市裁判所,也就是法庭。
今天的天氣與昨天相比十分差勁,陰沉不說氣氛還悶悶的,氣溫雖然高了那么一點,但是空氣卻黏糊糊的,讓人十分不自在。
“白山姐,你今天好像挺高興的樣子,是有什么好事嗎?”
因為不熟悉路況,凌平和白井瞳到的時候白山美紀已經到了裁判所,不過狀態倒是和昨天大有不同,臉上甚至有了一絲笑容。
“嗯,據說昨晚上實習醫生赤城突然打電話給律師說要出庭作證,說大不了就換一家醫院工作。有了他的證言,想必云仙醫生的嫌疑就會被洗清了。”白山美紀解釋道。
“誒?那還真是件好事,你說是不是啊竹內。”白井瞳也跟著高興起來,見身旁的凌平還是一臉撲克的樣子,忍不住伸手戳了戳他的肚子。
“唔…沒什么,只是…”凌平摸了摸下巴,沒把自己心里的話說出來打擊這兩個少女。事實上就算有一個實習醫生的證言作證,但人工心肺機真正停止運作的原因還是沒有查清,據說生產廠家那里也調查過了,沒有發現任何質量問題。
“啊,是黑川律師。”白山美紀看到外面進來了一個人,朝他招了招手,凌平和白井瞳也順便轉過身來。
“這位就是我委托的黑川律師,他可是有名的‘冤罪’律師,擁有多次把本已經看似板上釘釘的案子辯護成無罪的戰績。”白山美紀向凌平介紹道。
“你好,我是目前作為兼職偵探,純粹出于興趣參與到這起事件中來的竹內凌平。”
“你好,我是年譽峰事務所的律師黑川拓。”身材消瘦,一頭炸毛,看起來有些憨憨的年輕律師和凌平互相行禮,進行了簡單的問候。
離開庭還有段時間,幾人便坐下了聊了一下這次案情的進展。據黑川律師介紹,雖然在第一次開庭審判的時候并不會直接宣判最后的結果,但實習醫生赤城的人證無疑給云仙醫生帶來了很大的轉機,讓幾人不至于像之前一樣被動,只能從人工心肺機方面做文章,還一直沒有調查出什么結果來。
當然,這也并不是說對人工心肺機的調查就不重要,雖然只是一個證據與兩個證據的區別,但復數的證據往往更具有說服力。
隨著開庭時間一點一點接近,在場等待的幾人的心也慢慢提了起來。法官、檢察官、記者、被告云仙醫生、齋藤美沙的父母都一一現身在裁判所內,只有答應了出庭作證的實習醫生赤城一直沒有來。
“怎么回事…難道臨時反悔了嗎?電話也打不通…”
門外的公用電話亭,白山美紀臉上的笑容已經變成了焦急的皺眉,手里握著電話的聽筒,一遍又一遍地打著赤城醫生的電話。
凌平倒是注意到,有一個似乎之前在醫院見過的人看了他們一眼,隨即進了裁判所。
“那個人…你認識嗎?”凌平彎下腰來,在白井瞳耳邊低聲說道。沒辦法,身高差距太大,說話都要刻意湊近才行。
“誒?…啊,那個好像就是磐梯副部長,他會出現在這里…”
“看來,赤城醫生應該是被他以某種手段阻止了。”凌平瞇起眼睛,注視著這個人的背影。之前在醫院住院的時候發生的那起劫匪綁架案,后來好像就是由他和警方交涉的。
結果直到開庭,赤城醫生也沒有到。黑川拓和白山美紀只能硬著頭皮進了法庭,這一次審判的結果恐怕不會樂觀。
白井瞳和凌平作為觀眾旁聽了審理,果然不出所料,在沒有切實的人證物證證明不是云仙醫生的操作導致了齋藤美沙的死亡的情況下,法官雖然沒有直接判決他有罪,但那種態度已經很明顯了。
“可惡啊…都是那個磐梯副部長,他怎么這樣…”庭審結束后,白井瞳嘟著嘴,一臉不爽的樣子。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成年人的世界…唔,應該說是和我們這些成年人不太一樣的世界。”凌平平時和小蘭柯南這些未成年人打交道太多,說話不自覺地就帶上了一股長輩的味道。
雖然他今年才二十一。
黑川拓并沒有氣餒,他說下一步準備從事件發生當天醫院的電力系統著手,如果機器本身沒有壞,那很可能是供它持續運作的能源出了問題。
“說起來,事件是去年11月2號發生的吧,下午四五點鐘…我記得那時候我也在那家醫院里,那時候病房的燈好像閃了一下…還是外面的閃電呢?”凌平忽然想起自己住院時的經歷,按時間推算,事發當時就是他第一次被那本手冊附身到齋藤美沙身上之后不久,前后不會超過五分鐘。
“真的嗎?”黑川拓明顯來了興趣,“如果那天真的有電力供應不穩,或者雷電天氣的話,就很有可能導致電力系統出問題!”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或許,可以到氣象臺或者電視臺一類的地方去查一查?”凌平不是太有把握,當時他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那本手冊帶來的附身經歷上。
“我知道了,我馬上就去查。多謝你了竹內偵探。”黑川拓一臉興奮的樣子,看起來不像個律師,倒像是柯南那樣的一有了線索就擅自行動的偵探。
不過話說回來,這個世界的公檢法方面,無論是法醫、律師、檢察官、法官,好像都有一顆成為名偵探的心…除了警察。
“既然這樣的話,我就去和那位磐梯副部長聊一聊吧。”凌平目送著黑川拓顛顛地離開,自己打算去找那位隱瞞真相又陷害他人的磐梯算算賬。他對云仙醫生倒沒什么特別的態度,只是出于對齋藤美沙的同情,同情這樣一個不幸去世好幾個月卻仍死得不明不白,甚至被用來當做一些打著大義旗號的不義行為的工具的可憐的小女孩。
“你就不要跟著了吧?畢竟怎么說他也是你醫院的上司…”凌平走了兩步,回頭看了一眼跟來的白井瞳。
“現在已經晚了,自從我和白山姐一起參與到這件事里來,我就和醫院請了無限期的不帶薪假期。而且,有這樣的上司,就算現在沒問題,以后肯定也會被想辦法找茬的。”白井瞳背著手,朝天微微嘆了一口氣。
“抱歉。”
“不,和竹內你沒有關系。”白井瞳轉過臉,臉又抬得更高了一點,這樣才能和凌平的眼神直接接觸。“這完全是我自己的選擇,而且,我也有了相當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