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樣倒比以前多了!
“給你!”月殺把帕子遞過來,他真懷疑她是不是女子,主子跟她說的情話兒,她也拿給別的男子瞧,到底臉皮有多厚!
“送你了。”
“我要它作甚?”
“日后遇上心儀的女子就拿它送人吧。”
月殺腳步一頓,怔愣間手不覺一松,那帕子被風雪吹去了后頭,他忙縱身去追,待將帕子追回來,暮青已去得遠了。
西暖閣外,巫瑾穿著元修的衣袍,正等暮青。
他有潔癖,親兵便找了身新衣袍給他,暮青來時巫瑾立在雪里,烏發簪起,一身云墨戰袍,飛雪如星沾了衣袂,遠遠望去,人如立在夜色繁星里,靜立回首,若瑤池仙人。
暮青還是頭一回見到有人穿著戰袍還能如此干凈出塵,這戰袍是她吩咐元修的親兵給巫瑾找的,武將的衣袍束袖,方便手術。
“元修傷情如何?”暮青沒走到跟前便問。
“服了我的丹藥,不取刀也能續命三日,都督放心。”
“那進屋吧。”暮青說罷便推開了房門,但房門一打開,她的臉色便沉了,“我不是說不能再進來人?”
元敏和華郡主坐在外屋,元鈺在身后陪著,雖不見太監宮人丫鬟婆子,屋里只有三人在,暮青還是沉了臉。
“取刀補心,事關我兒性命,我自要在此守著。”華郡主道,他們去沐浴更衣時,御醫們便將他們在那死人身上動刀之事一五一十的回稟了,聽說要將心前的骨肉扒開,把刀取了,再縫里面的心!她一聽這話險些暈過去,這是救人還是殺人?
她一介婦人,不懂醫術,方才瑾王與這少年商討救人之法時,她還以為只是將刀取出,將外面縫補上,哪知是要縫里面?她聽了御醫的回稟后,本是不同意他們如此在修兒身上動刀的,但太皇太后說的有道理,刀若不拔人必死無疑,為救修兒只好一試了!但讓她在上西間里等,她是絕辦不到,至少也要讓她坐在這里!
“都督,我六哥的性命要緊,姑母和我娘不會進里屋的,你可將里屋的簾子放下,我們在外頭等著就好!”元鈺急道,這英睿都督的性子她算是見識了,她連姑母的懿旨都敢不遵,見姑母和娘來了屋里,怕是又有的吵!
這要何時才能給六哥取刀?
暮青沒打算吵,她看見元敏和華郡主的神情便知她們心意已決,吵也是浪費時間而已。
“越慈!”暮青將月殺喚了進來,道,“放下簾子,守著里屋門口,不得令人入內!病患若受了驚擾吵鬧,出了人命,唯你是問!”
這話前半句是說給月殺聽的,后半句則是說給元家人聽的,說罷暮青便與巫瑾進了屋,不再管外屋的人。
里屋桌上,暮青要的東西都已備好,外袍、口罩和手套都是剛煮過的,還是濕的,暮青和巫瑾卻顧不得這些,穿戴妥當后便來到了暖榻旁。wwω.Χqχs8.℃òm
元修依舊臉色蒼白,與暮青來時并無不同,但他身負重傷等了這么久,還是老樣子已經是難得了。
暮青命老御醫將元修上身的衣袍寬去,回頭問道:“準備好了?”
巫瑾一笑,“都督只管動手,不必分心顧著在下。”
暮青點了點頭,便真的不再分心他顧了,她看了眼榻上躺著的元修,略微調整呼吸,開口道:“開始!”
元敏、華氏和元鈺在外屋,一聽此言心頭提了起來,三人緊緊盯著里屋,簾子放著,什么也瞧不見,只聽見暮青話音冷沉,句句命令清晰果斷!
“麻沸散!”
“這刀拿去,先放火上燒!”
“鑷子!棉花!燒酒!”
“燒好的刀拿來!”
“擴開皮膚肌肉,小心神經!”
“擴開胸骨,放心擴,不會斷!”
“堅持!要拔刀了…”
聽見要拔刀時,外屋的人只覺得心已提到了嗓子眼兒,華郡主早已站起身來,好幾回想要沖進里屋去,但怕誤了愛子性命,又生生忍了下來。她不知時辰,只覺得這刀拔得艱難漫長。先前聽著暮青的聲音都已覺得難熬,此時里屋沒了聲音,暖閣里靜得噬人。
元敏坐得穩,袖下的手卻緊握成拳,修剪的尖利的指甲刺破了血肉卻覺不出痛,她只望著里屋的簾子,如一尊美人像。
元鈺手里的帕子擰成了結,腿腳卻似灌了鉛,半步也動彈不得。
三人都望著里屋,只覺得過了一夜那么長,里面忽然傳來叮地一聲!
那聲音清脆,元敏忽的站起身來,見里屋的簾子忽然掀開,御醫雙手捧著血淋淋的匕首出來,喜道:“拔拔、拔出來了!”
元鈺啊了一聲,華郡主喜極而泣,著急忙慌道:“那、那我兒沒事了?我、我去瞧瞧!去瞧瞧…”
她嘴里念叨著,便往里屋去,月殺忽然在她面前一擋,冷峻的眸底殺意凜然,華郡主驚著退了步,尚未出聲喝斥,便聽月殺道:“刀取了,心還沒補!”
華郡主這才想起補心的事來,她見刀拔出來了,一時高興,竟忘了還要補心。剛剛松開的心又揪緊了,她望向里屋時,暮青的聲音又傳了出來。
“左肺無傷,左心室半寸長的傷口,心包腔里有積液…”
暮青說完這話后又沒了聲音,仿佛漫長的等待,華郡主越發難熬,只要一想起愛子心口的血肉正被人扒開,心正被人攥在手里,她就覺得鉆心的苦楚難熬,眼看著要熬不住,拼死都要沖進里屋去,里面又傳來了暮青的聲音。
“針!白獺絲!”這話說罷,又沒了聲音。
二十兩銀子少是少了點,但放到現代也是八千到一萬塊。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兩銀子,一名百夫長每個月三兩銀子。
也許他會收吧。
另外,秦虎還準備給李孝坤畫一張大餅,畢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錢。
現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過今夜了。
“小侯爺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餓,手腳都凍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說道。
“小安子,小安子,堅持住,堅持住,你不能呆著,起來跑,只有這樣才能活。”
其實秦虎自己也夠嗆了,雖然他前生是特種戰士,可這副身體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堅韌不拔的精神。
“慢著!”
秦虎目光猶如寒星,突然低聲喊出來,剛剛距離營寨十幾米處出現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聲音,引起了他的警覺。
憑著一名特種偵察兵的職業嗅覺,他覺得那是敵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猶豫,萬一他要是看錯了怎么辦?要知道,他現在的身體狀況,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別。
萬一誤報引起了夜驚或者營嘯,給人抓住把柄,那就會被名正言順的殺掉。
“小安子,把弓箭遞給我。”
秦虎匍匐在車轅下面,低聲的說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話,嚇的他差點跳起來。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這個時代居然沒有弓箭?
秦虎左右環顧,發現車輪下面放著一根頂端削尖了的木棍,兩米長,手柄處很粗,越往上越細。
越看越像是一種武器。
木槍,這可是炮灰兵的標志性建筑啊。
“靠近點,再靠近點…”幾個呼吸之后,秦虎已經確定了自己沒有看錯。
對方可能是敵人的偵察兵,放在這年代叫做斥候,他們正試圖進入營寨,進行偵查。
當然如果條件允許,也可以順便投個毒,放個火,或者執行個斬首行動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直到此時,他突然跳起來,把木槍當做標槍投擲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鎧甲的,因為行動不便,所以這一槍,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著秦虎提起屬于秦安的木槍,跳出車轅,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為了情報的可靠性,斥候之間要求相互監視,不允許單獨行動,所以最少是兩名。
沒有幾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撲倒在地上。
而后拿著木槍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聲脆響,那人的腦袋低垂了下來。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點虛脫,躺在地上大口喘氣,這副身體實在是太虛弱了。
就說剛剛扭斷敵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雙手就行,可剛才他還要借助木槍的力量。
“秦安,過來,幫我搜身。”
秦虎熟悉戰場規則,他必須在最快的時間內,把這兩個家伙身上所有的戰利品收起來。
“兩把匕首,兩把橫刀,水準儀,七八兩碎銀子,兩個糧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壺,兩套棉衣,兩個鍋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東西,你有救了…”
秦虎顫抖著從糧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進秦安的嘴里,而后給他灌水,又把繳獲的棉衣給他穿上。
天還沒亮,秦虎趕在換班的哨兵沒來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腦袋,拎著走進了什長的營寨,把昨天的事情稟報了一遍。
這樣做是為了防止別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現在身處何種環境。
“一顆人頭三十兩銀子,你小子發財了。”
什長名叫高達,是個身高馬大,體型健壯,長著絡腮胡子的壯漢。
剛開始的時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繳獲的戰利品,以及兩具尸體。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滿了羨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發財,是大家發財,這是咱們十個人一起的功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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