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想建立水師,城外駐扎著的那五萬江南新軍正當用時,軍心為重,此人在新軍中頗有名望,她既回朝便不得不封,但此人身份來路不明,是誰的人尚不清楚,要不要重用還需細細思量。
“英睿并非圣上之人。”這時,元修忽然開了口。
“你知道此事?”元相國驚詫道。
“英睿進美人司的緣由已跟我說了,只是此乃她的私事,兒子不便說。”元修垂首道。
暮青來盛京是為了查兇報仇,她的殺父真兇尚未查到,此事自不可說,且周二蛋之名乃冒名頂替,暮青又是女兒身,其中自有許多不可說。
“你!”元相國氣極,“一個軍中低級將領值得你為她保守私密?”
“值!”元修抬眸望著元相國,字字如鐵石,“爹,英睿救過我的命!一次在狄部王帳外,若非她發現身后帳中埋藏有箭手,我已萬箭穿心!一次在流沙坑中,若非她懂得脫身之法,我已被流沙掩埋!地宮前殿,她看破機關,救殿中人于火油澆身烈火焚身之險!甬道里是她為我拔箭治傷,三岔路口、地宮圓殿,皆靠她指明道路,若沒有她,爹今生便見不到兒子了。”
“愚蠢!爹真懷疑你在邊關是如何百戰百勝的,身為大將軍,日日制敵策,看人竟如此淺薄,不識人心之險!”元相國不為所動,反怒斥元修,“暹蘭大帝的陵寢機關深詭,一介村野匹夫怎懂得破解機關之法?”
“朝堂才有叵測人心,邊關兒郎皆是赤子之心。”元修目沉如淵,反唇相譏。
元相國氣極,連聲道:“逆子!逆子…你果真對議和之事心有怨言!”
何為朝堂人心叵測?
元家把持朝政多少年了,這話與其說在罵朝官,不如說他在罵他爹!
知子莫若父,他不僅對議和之事不滿,他還不滿元家這些年來所謀之事。
“跪下!”元相國怒喝一聲,元修甩袍便跪,戰甲未卸,鏗地一聲,端的是錚錚鐵骨!
元相國見此眼里燒出怒火,大步出了書房,道:“去請家法來!”
管家陶伯一驚,不敢有違,卻問道:“回相爺,家法在祖宗祠堂里供著,施家法該去祠堂外頭…”
“這逆子沒臉見祖宗!”元相國打斷陶伯的話,華袖一拂,怒風直撲陶伯的臉。
陶伯垂首,躬身而退,到了書房院外,對長隨道:“快去稟夫人!”
長隨匆匆忙忙去了,華氏剛回屋里,熱茶還沒品完一盞,聞訊驚起,茶碗啪的一聲打碎在地,由婆子扶著便往外去。但元家書房乃是重地,華氏也進不得,只能在書房院外急問:“相爺何故責罰修兒,竟要動用家法?”
書房的門關著,聽不見里頭的聲音。
元修一直跪著,見父親執了家法回來,笑了聲便卸甲去袍,爽快往地上一擲!
寒冬臘月天,窗下烘著白炭,元修精赤著上身,昏暗的書房里,炭光照得男子腹背的刀疤深一道淺一道,縱橫交錯,在富麗的書房里顯得分外猙獰。
窗外風如濤急,恍惚間似見沙場刀光,聞馬嘶風嘯。
元相國執著皮鞭,盯著那些新舊刀疤,眼底生出痛色。但見元修跪得筆直,面無懼色,反有笑意,那笑意刺了他的眼,不由揚鞭,狠狠抽下!
鞭起鞭落,男子背上的舊刀疤添一道血紅新痕。
元相國的手都在抖,聲音沉怒:“這一鞭,替祖宗打的!要你記著,我們元家乃開國之臣,出過三位皇后五位宰相,世代忠良!”
元相國訓子之聲隔著書房門窗院子,華氏聽不真切,那聲鞭響卻如晴天炸雷,華氏揪著心喊道:“相爺!”
書房里又有一聲鞭響,元修背上再添一道血痕。
“這一鞭,替你祖父打的!你祖父當年賦閑在家,本不涉朝政,你可記得他是為何回的朝堂?”
鞭落皮肉綻,血痕蓋了那些曾在邊關落下的刀傷。
“這一鞭,替你姑母打的!可還記得你姑母是為何入的宮,又是為何入的冷宮?”
“這一鞭,爹打的!要你記著,元家這些年所行之事皆是為何!”
四鞭,元修一聲不吭,元相國卻呼哧呼哧喘氣。
“這些年來你身在邊關逍遙自在,忘了家門榮辱!為父今日便打醒你!”元相國執鞭指著元修,不去看他背上鮮血淋漓。
院外,華氏再聽不得那鞭聲,推開護衛便往院里進,護衛忙攔,“夫人不可!書房重地!”
華氏厲聲喝道:“讓開!本郡主今日非要進,如若覺得此乃私闖相府重地,你等便拔刀殺了本郡主!”
護衛自然不敢拔刀殺她,猶豫間,華氏推開人便進了院兒,婆子丫鬟等人不敢進,只好等候在外,眼睜睜瞧著華氏推門進了書房。
“我兒!”華氏一進書房,正瞧見元相國舉著鞭子指著元修,元修背上的血痕叫她眼前一黑,穩了穩心神便撲了過去。她護住元修,仰頭看向元相國,怒問,“相爺這是為何?今日修兒初回府,又是年節,何事非得動這家法?”
“你問這逆子!”元相國未提華氏私闖書房之罪,只指著元修道。
“兒子沒錯。”元修道。
“你!”元相國氣得直哆嗦,鞭子舉起便落,華氏護著元修半分不讓。
“茍利國家,不求富貴,父親可還記得這八字?”元修抬頭問。
元相國怔住,舉起的鞭子僵在半空,元家子弟哪有不記得此八字的?
“此乃祖宗所言,元家的家訓!兒子沒記錯的話,其中似乎沒有家門榮辱這四字。”元修望著元相國,眉宇間一派坦蕩,“邊關是逍遙自在,但殺敵殺得也痛快!這些年兒子不愿回來,確有圖自在之心,此乃兒子不孝,父親要罰,兒子受了!但這十年兒子不曾辱沒過元家的家風,對得起家國,對得起祖宗!”m2.Χχδ捌.ōm
言外之意,不遵祖訓、辱沒了家風之人是他這個當爹的?
華氏也被元修此言驚住,忙從地上拾起戰袍給他披上,道:“你爹在氣頭上,給你爹服個軟不就好了,何苦挨這頓家法?你們父子倆真是跟從前一樣,這么多年沒見,一見面就是這等陣仗,也不瞧瞧今兒是什么日子,存心叫我過不舒坦這年。”
二十兩銀子少是少了點,但放到現代也是八千到一萬塊。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兩銀子,一名百夫長每個月三兩銀子。
也許他會收吧。
另外,秦虎還準備給李孝坤畫一張大餅,畢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錢。
現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過今夜了。
“小侯爺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餓,手腳都凍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說道。
“小安子,小安子,堅持住,堅持住,你不能呆著,起來跑,只有這樣才能活。”
其實秦虎自己也夠嗆了,雖然他前生是特種戰士,可這副身體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堅韌不拔的精神。
“慢著!”
秦虎目光猶如寒星,突然低聲喊出來,剛剛距離營寨十幾米處出現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聲音,引起了他的警覺。
憑著一名特種偵察兵的職業嗅覺,他覺得那是敵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猶豫,萬一他要是看錯了怎么辦?要知道,他現在的身體狀況,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別。
萬一誤報引起了夜驚或者營嘯,給人抓住把柄,那就會被名正言順的殺掉。
“小安子,把弓箭遞給我。”
秦虎匍匐在車轅下面,低聲的說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話,嚇的他差點跳起來。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這個時代居然沒有弓箭?
秦虎左右環顧,發現車輪下面放著一根頂端削尖了的木棍,兩米長,手柄處很粗,越往上越細。
越看越像是一種武器。
木槍,這可是炮灰兵的標志性建筑啊。
“靠近點,再靠近點…”幾個呼吸之后,秦虎已經確定了自己沒有看錯。
對方可能是敵人的偵察兵,放在這年代叫做斥候,他們正試圖進入營寨,進行偵查。
當然如果條件允許,也可以順便投個毒,放個火,或者執行個斬首行動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直到此時,他突然跳起來,把木槍當做標槍投擲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鎧甲的,因為行動不便,所以這一槍,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著秦虎提起屬于秦安的木槍,跳出車轅,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為了情報的可靠性,斥候之間要求相互監視,不允許單獨行動,所以最少是兩名。
沒有幾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撲倒在地上。
而后拿著木槍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聲脆響,那人的腦袋低垂了下來。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點虛脫,躺在地上大口喘氣,這副身體實在是太虛弱了。
就說剛剛扭斷敵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雙手就行,可剛才他還要借助木槍的力量。
“秦安,過來,幫我搜身。”
秦虎熟悉戰場規則,他必須在最快的時間內,把這兩個家伙身上所有的戰利品收起來。
“兩把匕首,兩把橫刀,水準儀,七八兩碎銀子,兩個糧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壺,兩套棉衣,兩個鍋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東西,你有救了…”
秦虎顫抖著從糧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進秦安的嘴里,而后給他灌水,又把繳獲的棉衣給他穿上。
天還沒亮,秦虎趕在換班的哨兵沒來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腦袋,拎著走進了什長的營寨,把昨天的事情稟報了一遍。
這樣做是為了防止別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現在身處何種環境。
“一顆人頭三十兩銀子,你小子發財了。”
什長名叫高達,是個身高馬大,體型健壯,長著絡腮胡子的壯漢。
剛開始的時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繳獲的戰利品,以及兩具尸體。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滿了羨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發財,是大家發財,這是咱們十個人一起的功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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