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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兇犯鎖定(1)

  季延眉頭暗皺,但想起小妹之事,終究還是牙一咬,道:“臣…遵旨謝恩!”

  “起吧。”步惜歡懶洋洋將手收了回來,意態微倦,不再提此事,“你既對李本有愧,兇手之事理當盡些心,英睿問,你便答,早些叫兇手伏法才好。”

  “是。”季延低著頭,起身時將劍拾起入了鞘。

  一場鬧劇便這么過去了,事情又說回案子上,元修卻深看了步惜歡一眼。

  他雖多年未回京,但知道鎮國公府一脈單傳,季延有個小妹,愛護如命,他出京時才五歲,今年應是剛及笄。以鎮國公府的門第,求親之人應是不少,圣上這些年多有荒唐傳聞,當年虐殺宮妃之事更是天下皆知,今日當著季延的面兒提起他小妹來,季延怎會不憂?京中如今只怕沒人愿將女兒送入宮中。

  圣上這番話看似是君臣之間閑聊家常,實則捏了季延的命門痛處。這季延年少時便紈绔輕狂,能叫他聽一言便變色,圣上也是好手段!

  不過三兩句話,不僅讓季延不敢再鬧,還順道卸了季延之職。左龍武衛的衛將軍是何職?戍衛京畿的肥差,盛京不知多少人盯著,此職一空,可想而知回朝后,京中那些門閥世家會因爭搶此職生出多少亂子來。

  元修目如深淵,心中凜然,在邊關這些日子,他已見識了圣上三言兩語撥動乾坤之能,此人絕非等閑之輩,家中欲謀天下江山,他怎會坐以待斃拱手相讓?

  他此次回朝本是為了勸朝中主戰清剿五胡,如今看來,家中所謀之事也必須要勸了。

  只是要如何勸?勸過之后又如何?

  家中若罷手,圣上是否會放過元家?

  家中若不罷手,他又該如何做?

  元修心中一團亂麻,暮青聲音傳來時才將他的思緒拉了回來。

  只聽她問季延道:“昨夜丑時,值守客棧后院的是哪些人?”

季延拉長著臉看了暮青一眼,這回沒再多言,挑簾便出了大堂,片刻后帶了十人進來,道:“這些人就是。”仟仟尛哾  暮青看向那十人,見個個低著頭,便道:“都抬起頭來。”

  那十人不敢有違,只是抬頭時并不敢真與暮青對視,人人眼神有些閃躲。

  暮青將這些護衛的神態看在眼里,問:“昨夜丑時,你們在后院?”

  “呃…”那十人支支吾吾,半晌才有人點頭,“在、在…”

  其余人聞言也都跟著點頭。

  這些人方才在外頭,并未聽見暮青對李本死亡時間的推斷,這一答話,大堂里的人都知是在說謊。這客棧后院很小,李本被割頭后,尸身被從后窗拋到后院,這些護衛若當時在后院值守,為何沒看見?

  “你們當時真在后院?不說實話小爺一劍挑了你們!”季延正有怒無處發泄,聽見手下人說謊,一怒之下便踹了那答話的護衛。

  那十人忙都跪了下來,那挨了一腳的護衛捂著肚子,額上冷汗涔涔,支吾道:“不、不在,當時…換、換崗!”

  “換崗?”暮青挑眉,“那你們換崗時可聽見了什么聲音?”

  “沒、沒有…”

  “沒有?一個人就算割了頭去也有百來斤重,從二樓拋下,那么大的聲響你們竟沒聽到?”

  那護衛聞言,這才知道人是從后窗被拋下的,頓時臉色慘白,但還是不想承認,狡辯道:“呃…許是昨夜風大!”

  “嗯,我也覺得是風大。”暮青忽然點頭,那護衛剛松了口氣,便聽她道,“風大把你的腦子都吹成一團漿糊了,撒謊都如此拙劣。”

  “就算風大,你們都沒聽見聲響,那你來告訴我,換一班崗要多少時辰?你知道兇手把人扔下來后,在后院干了什么事嗎?他把人從后窗拖到樹下,面朝西北擺成跪伏的姿勢,還堆了一只雪人。”

  那護衛臉色煞白如紙。

  “你們換崗的時辰真夠長的,還不打算說實話!”暮青忽然厲喝一聲,轉頭對季延道,“我覺得這個時候,你的劍可以拔。”

  季延刷一聲把劍拔了出來,拔出來后才反應過來竟聽了暮青的話,頓覺尷尬,挑人也不是,不挑也不是。

  那護衛卻被那劍吟之聲驚著,哆哆嗦嗦說了實話,“將軍饒命!末將、末將們…見昨夜雪大天寒,便、便躲在客棧廚房里喝酒,后來…后來喝醉睡、睡著了。”

  “什么?”劉淮等人嘩然。

  季延是鎮國公府的小公爺,夜里歇息之事他們都知道,京中士族子弟本就嬌慣,鎮國公給他謀了這議和使團護衛長之職,就是想在使團回朝后論功行賞,好把他那衛將軍之職再升一升。他本人這趟出來也多半是覺得邊關好玩,一路以護衛長的身份游山玩水來的。反正有真正的護衛軍在,誰也沒真指望季延護衛使節團的安危,但哪里知道什么樣的武將帶什么樣的兵,這些護衛竟然也躲懶!

  暮青看了眼劉淮等人,惡意地道:“嗯,他是說了實話,但是沒都說。昨夜醉酒睡著了的恐怕不止他們,還有跟他們換崗的那些。不然尸體怎么會在天明時分才被發現?”

  冬日夜寒,換崗多是一個時辰一崗。昨夜若真有人換崗,尸體早就被發現了。

  劉淮等人瞠目互望,只覺后背忽然之間就冒起了一層冷汗。

  昨天夜里,客棧里根本就無人值守?

  “你們竟敢都去躲懶!說,這等躲懶之事干了幾回?”季延顏面無光,劍擱在那護衛頸旁,怒問。

  龍武衛乃京師,養著士族貴胄子弟,躲懶之事常有,時日久了兵也油滑,似這等寒夜醉酒之事季延見得多了,不覺得稀奇,只是未曾想到這些兵敢都去飲酒,一個值守的也沒!

  此事想來都后怕,昨夜兇手只殺了一人,也算是他們命大了。

  那護衛顫顫巍巍,連連磕頭,“沒有沒有,只這一回!將軍,這、這一路上兄弟們夜里就沒睡過整覺,昨夜風雪太大,凍煞了人,兄弟們尋思著都到了越州地界了,御林衛在城中,元大將軍的親衛也在城中,城外還有五萬大軍呢,能出啥事?原本躲去廚房只是想烤烤火,后來見有些酒菜,就拿來填了肚子,哪知喝多了…”

  二十兩銀子少是少了點,但放到現代也是八千到一萬塊。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兩銀子,一名百夫長每個月三兩銀子。

  也許他會收吧。

  另外,秦虎還準備給李孝坤畫一張大餅,畢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錢。

  現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過今夜了。

  “小侯爺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餓,手腳都凍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說道。

  “小安子,小安子,堅持住,堅持住,你不能呆著,起來跑,只有這樣才能活。”

  其實秦虎自己也夠嗆了,雖然他前生是特種戰士,可這副身體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堅韌不拔的精神。

  “慢著!”

  秦虎目光猶如寒星,突然低聲喊出來,剛剛距離營寨十幾米處出現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聲音,引起了他的警覺。

  憑著一名特種偵察兵的職業嗅覺,他覺得那是敵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猶豫,萬一他要是看錯了怎么辦?要知道,他現在的身體狀況,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別。

  萬一誤報引起了夜驚或者營嘯,給人抓住把柄,那就會被名正言順的殺掉。

  “小安子,把弓箭遞給我。”

  秦虎匍匐在車轅下面,低聲的說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話,嚇的他差點跳起來。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這個時代居然沒有弓箭?

  秦虎左右環顧,發現車輪下面放著一根頂端削尖了的木棍,兩米長,手柄處很粗,越往上越細。

  越看越像是一種武器。

  木槍,這可是炮灰兵的標志性建筑啊。

  “靠近點,再靠近點…”幾個呼吸之后,秦虎已經確定了自己沒有看錯。

  對方可能是敵人的偵察兵,放在這年代叫做斥候,他們正試圖進入營寨,進行偵查。

  當然如果條件允許,也可以順便投個毒,放個火,或者執行個斬首行動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直到此時,他突然跳起來,把木槍當做標槍投擲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鎧甲的,因為行動不便,所以這一槍,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著秦虎提起屬于秦安的木槍,跳出車轅,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為了情報的可靠性,斥候之間要求相互監視,不允許單獨行動,所以最少是兩名。

  沒有幾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撲倒在地上。

  而后拿著木槍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聲脆響,那人的腦袋低垂了下來。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點虛脫,躺在地上大口喘氣,這副身體實在是太虛弱了。

  就說剛剛扭斷敵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雙手就行,可剛才他還要借助木槍的力量。

  “秦安,過來,幫我搜身。”

  秦虎熟悉戰場規則,他必須在最快的時間內,把這兩個家伙身上所有的戰利品收起來。

  “兩把匕首,兩把橫刀,水準儀,七八兩碎銀子,兩個糧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壺,兩套棉衣,兩個鍋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東西,你有救了…”

  秦虎顫抖著從糧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進秦安的嘴里,而后給他灌水,又把繳獲的棉衣給他穿上。

  天還沒亮,秦虎趕在換班的哨兵沒來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腦袋,拎著走進了什長的營寨,把昨天的事情稟報了一遍。

  這樣做是為了防止別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現在身處何種環境。

  “一顆人頭三十兩銀子,你小子發財了。”

  什長名叫高達,是個身高馬大,體型健壯,長著絡腮胡子的壯漢。

  剛開始的時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繳獲的戰利品,以及兩具尸體。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滿了羨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發財,是大家發財,這是咱們十個人一起的功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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