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相國面色稍霽,高氏卻咬著唇角,只覺口中腥甜。
難道真要放了步惜塵?
少年遺憾地道:“這么快就讓路了,真無趣,小爺還想多割幾刀呢。”
掌柜的挾持著步惜塵便往外退,侍衛們也跟著他慢慢地往后退,宋氏不敢擅動,只死死盯著院中,見兩人退到府門前,縱身一躍,帶著步惜塵就躍到了院墻上。
“不許跟來,瞧見一人,小爺就割他一刀,直到恒王府尊貴的世子爺被凌遲成一具人骨為止。”少年興味的笑聲在春夜里聽來如同鬼魅森號,笑聲未盡,他與掌柜的已點了步惜塵的穴道,拽著他躍下了墻頭。
花廳里忽然傳來噗通一聲,眾人循聲望去,見是宋氏暈死在了地上。
今夜步惜晟暴斃,死因成迷,本以為他是服毒自盡,結果卻是被人毒殺,本以為兇手是祥記的掌柜,結果那掌柜和小二卻身手了得身份成迷。
元相國即刻命令盛京府衙和五城巡捕司查封祥記,查清兩人的底細。
祥記在外城,要查封需先開內城的城門,如此一來,等于是給了那兩人出城的機會。兩人武功高強,劫兩個府衙或巡捕司的人,換上衣衫混出城去不是不可能,且他們剛劫走步惜塵,此時還沒走遠,將軍府這邊兒便如此大動靜的去查封祥記,需知兔子急了也會咬人,如此行事恐會危及步惜塵的性命。
元相國方才還命侍衛們退開,看起來是想留著步惜塵的命,此刻又下了這般命令,全然不顧步惜塵的命,這心思多少有些讓人猜摸不透。
暮青內心冷哼一聲,有何猜不透的?
步惜塵折騰了半宿,一沒能把兇案攬到自己身上,二沒能拿出步惜晟通敵賣國的證據,如此無用,元相國哪會顧及他的死活?他命侍衛們退下,無非是想放人走,隨后再全城搜捕,看看他們躲在何處,與何人勾結,在內城有無暗樁罷了。
這正值元家自立的時機即將成熟的時刻,盛京城里出現了身手不凡身份不明的人,元相國自然是要查清楚的。這兩人是祥記的人,祥記里定然留有查明他們來路的蛛絲馬跡,早些查封自然比晚些好,若是晚了,誰知他們在外城有沒有同伙,有沒有把留在祥記里的蛛絲馬跡悉數銷毀?
如果她沒猜錯,元相國不僅要迅速查封祥記,他今夜還會命人搜城。
“命左龍武衛將軍賀濤率人連夜搜城,務必將兩人藏身何處給本相查出來!”
林鄭二人一聽此言便知道元相國是不把步惜塵的性命放在心上了,他想知道的是祥記二人的來路,以及朝中誰和此二人勾結。qsΝε.co
“可是…”鄭廣齊垂首躬身,偷偷瞄了元相國一眼,遲疑道,“稟相爺,內城頗大,挨家挨戶的搜,這一夜怕是搜不完,此時離天明還有兩個時辰,明早城門一開,那兩個狂徒若是使別的法子混出城去,可就不好找了。因此…敢問相爺,今夜先查何處?”
此話問得很有道理,元相國卻沒有明示,反倒回身問暮青道:“你說呢?”
“商鋪。”
“哦?”
“哦什么?換成你,你會傻到帶著個人質夜闖朝臣府邸?那些府上皆戍衛森嚴,即便朝中有人跟不明勢力勾結,也不會傻到這節骨眼兒上放他們進府藏匿。唯有商鋪可能性大,若是他們自己的暗樁那更好,不是的話闖進去也容易控制局勢,商鋪地兒小侍衛少,可比朝臣府邸好進多了。”暮青一臉的嫌棄,嫌元相國腦子太笨,說完她便懶得多留,起身告辭。
她誰也不看,走得干脆,花廳門口一個都督府的親衛沉默地跟上,兩人一齊走了。
元相國盯著暮青的背影,眼神深如夜色,意味不明。
這時,假皇帝也起了身,“朕乏了,擺駕內務總管府。”
元相國回身道:“今夜事多,城中不太平,陛下還是回宮的好。”
假皇帝笑盈盈地看著他,問:“哦?那愛卿倒是說說,朕在何處是可以太平安樂的?”
此言意味頗深,元相國故作不懂,冷淡的道:“自然是宮里。”
假皇帝不理他,笑著便往花廳外走去,“宣光祿寺卿李常府上的李美人到內務總管府一同侍寢。”
“遵旨。”范通言罷,長報一聲擺駕,帝駕便也出了宣武將軍府。
“我也回去了。”帝駕一走,元修轉身也要走。
“站住!”元相國怒喝一聲,“你回相府,爹有話要問你!”
“爹還是先搜城吧。”元修大步出了花廳,一路頭也不回,走得也甚是干脆。
到了宣武將軍府門口,只聽馬蹄聲遠去,元修望向長街巷尾,只來得及望見暮青策馬離去的背影。少年一截銀白的衣袖似春花一綻,隨風落在巷子里,人去了,人影還在。
“大將軍別瞧了,那小子有啥好瞧的,心眼兒忒壞了!”趙良義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打斷了元修的思緒,他搓著自己的手,還記著暮青害他徒手挖毒的事兒,“不過,今夜這事兒鬧得,那倆人到底是啥來頭?”
元修一言不發,躍上戰馬,道一聲回府,策馬便馳出了長街。
趙良義再心粗也瞧出元修今夜心情不好,雖不知是因為何事,可他傷勢未愈,如此策馬離去也是險事,于是急忙躍上馬背,打馬急追而去。
宣武將軍府的花廳里還剩下一堆爛攤子,這爛攤子元相國自然不管,他拂袖出府,林鄭二人自不敢多留,一出了府就各自入轎回府,準備安排搜城之事。
“慢著。”元相國忽然出聲,鄭廣齊剛想上轎,聞言詫異的回身,見元相國怒容盡斂,眼神深如夜色,叫人捉摸不透。
二十兩銀子少是少了點,但放到現代也是八千到一萬塊。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兩銀子,一名百夫長每個月三兩銀子。
也許他會收吧。
另外,秦虎還準備給李孝坤畫一張大餅,畢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錢。
現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過今夜了。
“小侯爺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餓,手腳都凍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說道。
“小安子,小安子,堅持住,堅持住,你不能呆著,起來跑,只有這樣才能活。”
其實秦虎自己也夠嗆了,雖然他前生是特種戰士,可這副身體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堅韌不拔的精神。
“慢著!”
秦虎目光猶如寒星,突然低聲喊出來,剛剛距離營寨十幾米處出現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聲音,引起了他的警覺。
憑著一名特種偵察兵的職業嗅覺,他覺得那是敵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猶豫,萬一他要是看錯了怎么辦?要知道,他現在的身體狀況,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別。
萬一誤報引起了夜驚或者營嘯,給人抓住把柄,那就會被名正言順的殺掉。
“小安子,把弓箭遞給我。”
秦虎匍匐在車轅下面,低聲的說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話,嚇的他差點跳起來。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這個時代居然沒有弓箭?
秦虎左右環顧,發現車輪下面放著一根頂端削尖了的木棍,兩米長,手柄處很粗,越往上越細。
越看越像是一種武器。
木槍,這可是炮灰兵的標志性建筑啊。
“靠近點,再靠近點…”幾個呼吸之后,秦虎已經確定了自己沒有看錯。
對方可能是敵人的偵察兵,放在這年代叫做斥候,他們正試圖進入營寨,進行偵查。
當然如果條件允許,也可以順便投個毒,放個火,或者執行個斬首行動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直到此時,他突然跳起來,把木槍當做標槍投擲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鎧甲的,因為行動不便,所以這一槍,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著秦虎提起屬于秦安的木槍,跳出車轅,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為了情報的可靠性,斥候之間要求相互監視,不允許單獨行動,所以最少是兩名。
沒有幾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撲倒在地上。
而后拿著木槍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聲脆響,那人的腦袋低垂了下來。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點虛脫,躺在地上大口喘氣,這副身體實在是太虛弱了。
就說剛剛扭斷敵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雙手就行,可剛才他還要借助木槍的力量。
“秦安,過來,幫我搜身。”
秦虎熟悉戰場規則,他必須在最快的時間內,把這兩個家伙身上所有的戰利品收起來。
“兩把匕首,兩把橫刀,水準儀,七八兩碎銀子,兩個糧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壺,兩套棉衣,兩個鍋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東西,你有救了…”
秦虎顫抖著從糧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進秦安的嘴里,而后給他灌水,又把繳獲的棉衣給他穿上。
天還沒亮,秦虎趕在換班的哨兵沒來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腦袋,拎著走進了什長的營寨,把昨天的事情稟報了一遍。
這樣做是為了防止別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現在身處何種環境。
“一顆人頭三十兩銀子,你小子發財了。”
什長名叫高達,是個身高馬大,體型健壯,長著絡腮胡子的壯漢。
剛開始的時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繳獲的戰利品,以及兩具尸體。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滿了羨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發財,是大家發財,這是咱們十個人一起的功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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