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殺還未答,劉黑子便喊石大海,“石大哥,上啊!”
石大海一錘子便扔了過來,月殺放開劉黑子,往旁邊一挪,那狼牙錘砰一聲砸在地上,黃塵撲面,迷眼嗆人。月殺瞇眼的工夫,只覺勁風逼面,石大海提著狼牙錘便殺了過來,月殺正眼也不瞧,閃躲時腳下一絆,便聽噗通一聲,石大海連人帶錘一起撲去了地上。
“兩招,不合格。”
“啊呸呸!”石大海吐掉一嘴黃泥,跟劉黑子罵的一樣,“你臨走前咋保證的?將軍受傷了沒?”
劉黑子把石大海扶起來,問:“石大哥,剛才不是說好了一起揍他?你咋讓我一個人動手,自己在一邊兒瞧?”
石大海道:“倆人打一個,多不光明磊落?”
“啊?”劉黑子有點傻眼,“咱倆是給將軍報仇的,又不是找他切磋,打不過他,還不一起?”
“愚蠢!”月殺冷聲罵道,不是罵劉黑子,而是罵石大海,“親兵之道,護主為先。明刀暗箭,不擇手段,才是護衛之道。戰場殺敵,拼的是命,誰活誰贏!你以為是擂臺比武,點到為止?如此習武,不如街頭賣藝!”
石大海面色漲紅,嚷道:“你以為俺上了戰場還講究這?要不是知道黑子對付的自己人,俺會手下留情?早一錘子錘死你了!”
“所以說你愚蠢!難道你以為憑你們兩人之力,偷襲便能傷我?”月殺冷傲斥道。仟仟尛哾 石大海噎住,再無話可接,他承認,其實他跟黑子分開行動只是想瞧瞧自己這些日子練的本事如何了,結果兩招就被打趴了。
“恭迎將軍。”這時,一直在門口笑迎的韓其初作揖見禮。
“將軍!”劉黑子和石大海這才想起跟暮青見禮,兩人將她上上下下打量一番,都道,“瘦了。”
暮青淡淡笑了笑,道:“進府吧。”
韓其初讓到一邊,暮青在前頭進了府,月殺在后頭跟著,劉黑子和石大海將各種兵刃拾起才跟了上來。
“你真的覺得他們不合格?”暮青邊走邊問月殺。
她出去了二十余日,兩人的身手比之前已是大有進步了。方才開門時,劉黑子竟能算到月殺往后仰時,脖頸命門必露,從而備了另一把匕首刺他命門。她記得當初出關前,劉黑子習的是單手短匕,可不是雙手的。他方才刺殺時用的是左手,出手已經很利落了,這些日子他沒少琢磨苦練。一個出身江南漁村的靦腆少年,肯下苦功,又肯用腦,假以時日,必能成器!
石大海也一樣,他性情憨厚,為人磊落仗義,方才不與劉黑子一同出手是顯得天真了些,但他扔月殺那一錘可不是沒頭沒腦扔出去的,看似是負氣砸出去的,實則對著月殺面前的黃土路,借著塵土飛揚之機沖殺過來的。
不足一個月,兩人有如此大的進步,在她看來已是難得了。
“不夠三招,不合格。”月殺頭昂著,面冷著,堅持標準。
“死板。”什么樣的主子,什么樣的護衛,他倒是不像他主子,也不知像誰。
暮青想著,人已進了正廳,月殺在她背后瞪她一眼,見秋日當空,少年將袍雪白,衣袂帶風。
那風撲到臉上,月殺瞇了眼。
死板?
他幫她訓練親兵,她說他死板?
這叫嚴格!死女人!
暮青回到石關城將府,歇息了幾日。
在她歇息的日子里,邊關戰報頻傳。
十月二十二日,呼延昊殺老狄王麾下十八勇士,立新部族勇士,稱狄王。
十月二十五日,勒丹軍聯合戎人、烏那、月氏三部襲狄人部族,尋老狄王病重時狄人不救聯軍,致使三萬聯軍被殺之仇。呼延昊早有準備,三路勇士率王軍奇襲戎人、烏那和月氏,三部聞風回救王帳,勒丹軍與狄軍激戰于草原南野,呼延昊殺勒丹三勇士,勒丹軍潰逃的路上,魯大忽率西北軍圍堵,全殲勒丹殘部。同日,戎人、烏那和月氏三部回救王帳之軍,連同呼延昊三路勇士王軍也遭遇西北軍的伏殺受創。
十月三十日,元修親率西北軍入烏爾庫勒草原,襲狄人部族,勒丹等部隔岸觀火,兩軍交戰五日,大小十余戰,互有傷亡。
十一月三日,關外下了第一場雪,千里草原一夜銀裝,關外冷冬殺人,不出三日便會封關。大軍難再駐扎,元修下令拔營回關,入夜卻遭狄軍偷襲,大軍頓亂,元修率軍棄營往關內疾馳,狄軍一路追趕,被引入大漠。凌晨時分,一聲巨響驚了大漠,地宮炸毀,被引入地宮附近的狄軍多半陷入地宮,近萬人殉葬了暹蘭大帝。
十一月六日,元修率西北軍回到嘉蘭關城,步惜歡犒賞邊軍,晌午在石關城的武衛將軍府宴請軍中諸將。
武衛將軍府正廳面闊兩間,垂了厚厚的駝絨簾子,擋了院子里的冷風。
暮青進屋前在臺階上跺了跺腳,這才打簾兒進了去,廳里正中燒著火盆兒,簾子一打,雪急風回灌進廳來,日色寒冽虛了人眼。少年披著身雪白大氅,肩頭積了雪。屋里昏暗,少年容顏不清,只一身霜雪,人間清孤色。
她往廳里一掃,見禮道:“大將軍,老將軍,各位將軍。”
軍中多半將領都到了,暮青雖就在石關城中,但報信的晚,她便來得遲了些。
圣駕未臨,元修坐在左席首,一身火紅戰袍,只解了銀甲,搭件銀狐裘,眉宇朗若天河。他目光在暮青披著的氅衣上定了定,笑問:“來時未吹著寒風吧?讓人給你送的這身氅衣可暖和?”
“暖。”
只一聲簡答,元修眸底便笑意滿溢,細碎如星河,聲音不覺柔了幾分,道:“入席吧。”
暮青這才解了大氅在門口抖了抖,雪簌簌落了,她將氅衣遞給門旁的人,那少年笑著接了,呵出的氣都是霧白。暮青往空席上去,挨著幾名中郎將坐了,余光瞥見那少年抱著她的氅衣去了偏廳。月殺也跟來了,親兵們在偏廳,想來是將衣裳送過去了。
圣上今兒大宴軍中諸將,眾將領皆卸了甲胄,只穿著冬日的戰袍而來。暮青一身雪袍銀裘,袖口滾了雪狼毛,對著旁邊火盆搓了搓手,火星兒噼啪,白炭燒紅,映亮了少年的眉眼,為那孤清添了暖色。
二十兩銀子少是少了點,但放到現代也是八千到一萬塊。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兩銀子,一名百夫長每個月三兩銀子。
也許他會收吧。
另外,秦虎還準備給李孝坤畫一張大餅,畢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錢。
現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過今夜了。
“小侯爺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餓,手腳都凍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說道。
“小安子,小安子,堅持住,堅持住,你不能呆著,起來跑,只有這樣才能活。”
其實秦虎自己也夠嗆了,雖然他前生是特種戰士,可這副身體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堅韌不拔的精神。
“慢著!”
秦虎目光猶如寒星,突然低聲喊出來,剛剛距離營寨十幾米處出現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聲音,引起了他的警覺。
憑著一名特種偵察兵的職業嗅覺,他覺得那是敵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猶豫,萬一他要是看錯了怎么辦?要知道,他現在的身體狀況,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別。
萬一誤報引起了夜驚或者營嘯,給人抓住把柄,那就會被名正言順的殺掉。
“小安子,把弓箭遞給我。”
秦虎匍匐在車轅下面,低聲的說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話,嚇的他差點跳起來。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這個時代居然沒有弓箭?
秦虎左右環顧,發現車輪下面放著一根頂端削尖了的木棍,兩米長,手柄處很粗,越往上越細。
越看越像是一種武器。
木槍,這可是炮灰兵的標志性建筑啊。
“靠近點,再靠近點…”幾個呼吸之后,秦虎已經確定了自己沒有看錯。
對方可能是敵人的偵察兵,放在這年代叫做斥候,他們正試圖進入營寨,進行偵查。
當然如果條件允許,也可以順便投個毒,放個火,或者執行個斬首行動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直到此時,他突然跳起來,把木槍當做標槍投擲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鎧甲的,因為行動不便,所以這一槍,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著秦虎提起屬于秦安的木槍,跳出車轅,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為了情報的可靠性,斥候之間要求相互監視,不允許單獨行動,所以最少是兩名。
沒有幾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撲倒在地上。
而后拿著木槍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聲脆響,那人的腦袋低垂了下來。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點虛脫,躺在地上大口喘氣,這副身體實在是太虛弱了。
就說剛剛扭斷敵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雙手就行,可剛才他還要借助木槍的力量。
“秦安,過來,幫我搜身。”
秦虎熟悉戰場規則,他必須在最快的時間內,把這兩個家伙身上所有的戰利品收起來。
“兩把匕首,兩把橫刀,水準儀,七八兩碎銀子,兩個糧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壺,兩套棉衣,兩個鍋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東西,你有救了…”
秦虎顫抖著從糧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進秦安的嘴里,而后給他灌水,又把繳獲的棉衣給他穿上。
天還沒亮,秦虎趕在換班的哨兵沒來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腦袋,拎著走進了什長的營寨,把昨天的事情稟報了一遍。
這樣做是為了防止別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現在身處何種環境。
“一顆人頭三十兩銀子,你小子發財了。”
什長名叫高達,是個身高馬大,體型健壯,長著絡腮胡子的壯漢。
剛開始的時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繳獲的戰利品,以及兩具尸體。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滿了羨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發財,是大家發財,這是咱們十個人一起的功勞。”
網站即將關閉,下載愛閱app免費看最新內容大神鳳今的一品仵作最快更新 第202章圣宴(1)免費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