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青怔色更深,燈燭照進她的眸,清冷里起了詫色。
那詫色落在步惜歡眸底,低聲一笑。他就知,與她說話不可曖昧,最好清楚明白。她不是那閨閣女兒,男子的一笑一言便可叫她面若春桃,自此深閨盼嫁。她是女兒身,心卻比兒郎驕,她如兒郎般,心念著人間公理天下無冤,一日到晚驗尸查案都覺時日少,哪有心思想那她本就不明白的兒女情長?
要她自己去想,大抵她轉眼便想案子去了,兒女情長事,一世都將空待。
那便說與她聽吧,直言相告,莫待她想。
“你既幫我寬了衣,我該如何謝你?”步惜歡走來暮青身邊,低頭笑望她,那笑如一場繁華夢,闖入她清冷的世界,如此直接,措手不及。她只望見他眸里的笑,聽見他聲里的懶,他道,“我也幫你一回,如何?”
如何?
她耳畔被那懶洋洋的笑音繞著,如生一場南柯夢,繞去心里,難解。
步惜歡已低頭,簪入手,青絲落如烏瀑,她怔時,他已將簪放去桌上。桌上有他的冠簪,他將她的簪子擺去他的簪旁,一般長短,燈燭里連影子都是一對。
他解她的袖甲,也搭去凳上,在他的衣衫袖甲旁。
他解她的衣帶,曼曼輕柔,不似她的英武利落風姿。
他寬她的外袍,指尖輕觸她的脖頸,蜻蜓點水般,不經意,卻激得她一醒!
“步惜歡!”暮青啞穴未點,聲音薄涼驚怒,卻有不易察覺的輕顫。
步惜歡低低一笑,不理暮青,誓要讓她體會一遍他方才的感覺。他將外袍放去凳上,解她中衣的衣帶,手指堅決只勾著她的衣帶,也堅決讓那衣衫不經意間蹭蹭她的腰身。
“步惜歡!”暮青怒意更盛,眸底寒霜似刀,像要把眼前男子戳個千八百遍!
他卻在她的寒刀里笑,問:“感覺如何?”
她不答,只瞪著他,刀刃結了冰。
他笑著,衣衫一解,中衣便落了。
少女肩如雪,束著胸帶,胸帶下起伏如遠山,皚皚白雪覆著,淺影入目,惹人遐思,恍惚間如赴一場云雨巫山小樓春夢,卻生生被那肩頭和腰間的猙獰刀傷劃破,在那人間至清至美的景致里落一場風霜,摧心刺目。
步惜歡將目光轉開,似沒看見那刀傷,接著問:“感覺如何?”
他聲音明顯淡了些,將那帶著她體溫的衣衫放好,回頭未聽見她答,手便來到她的褲帶上。她穿著男子的衣袍,外袍中衣解了,便只剩外褲和褻褲。他的手剛觸及她腰間的褲帶,她便氣息一窒,驚怒似從牙縫里擠出來。
“步!惜!歡!”
步惜歡笑了聲,笑意并無歡愉,有些淡,有些冷,有些壓抑著的怒。他無視她的怒意,手一帶,將她的外褲往下一扯!頭頂傳來她嘶嘶的吸氣聲,他的氣息卻一屏。
軍中衣褲不同常服,褻褲長至膝間,她的小腿光滑如玉,腳踝精致可愛,他輕輕握上,掌心里柔滑如暖玉。他蹲在地上,半低著頭,將她的腿抬起,幫她脫腳上鞋襪,順勢將那外褲墊在她腳下,免得涼了她的腳心。
暮青身難動,目光落下,見男子帝王之尊行此事,舉手投足皆優雅,只聲音沉著。
“聽聞,英睿將軍智勇無雙,行軍途中還驗尸查案,逼敵現形,呼查草原孤坐五日,淋一夜雨,染一夜風寒,一路勇救新軍?”他頭未抬,問得漫不經心,窗外西風起,屋里忽生寒意。
暮青抿唇不言,她染風寒之事不是囑咐過月殺不要告訴他?
“聽聞,將軍上俞村中勇戰馬匪,身中兩刀,割肉療傷,勇守村莊?”
“聽聞,將軍吃個午宴還能查出件人肉案來,智揭敵國王子行蹤?”
“聽聞,將軍能出流沙坑,能破機關題,能闖蛇窟,能尋秘寶?”
步惜歡一連四問,暮青一言不發,只見他抬頭對她一笑,那笑意似慵春午后的陽,懶,卻灼人,“將軍這一路真乃智勇無雙,只聽人說便已覺精彩絕倫,不如將軍親口再說說,有些事我尚不明。比如——那將軍亭中大腿一事?”
暮青還是不言,只望了眼西窗,眸光清冷如霜。
世間有兩事,史官的筆,暗衛的嘴——都該誅!
“你可還記得從軍西北前,我曾說的話?”
暮青微怔,步惜歡起身,撫上她肩頭腰身的刀傷,他指腹溫暖,莫名有種古怪的力道,她的刀傷本已好了,被他一觸,整個肩頭腰身都莫名痛癢。
他給的三花止血膏里其中一味藥有消疤奇效,顯然她為了省那救命的藥,沒用多少的藥量,才致身上落了淺疤。那疤色淺粉,雖不深,卻頗扎眼。他撫著,道:“我曾說過,西北之地,大漠荒原,杳無人煙,五胡滋擾,狼群相伴,風暴流沙。你若執意來此,許就喂了狼腹,祭了胡刀,葬了流沙,一去不回。看來,你是真不懼。”qsΝε.co
“我也曾說過,你若埋骨西北,這天下便伏尸百萬。看來,你是真沒放在心上。”他又道。
暮青見步惜歡似動真怒,一時難言,她不是不記得,只是覺得…
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來,步惜歡忽將她抱起,往榻上送去。
暮青心中念頭忽散,只余驚怒,正要開口,見步惜歡將被子幫她蓋上,放了帳子便出去了。
只聽他行到門口道:“打水來!”
西北冬天冷,院里有暖房和灶房,冬日燒火炕方便。暮青在帳中,只聽屋里一會兒一趟的倒水聲,月殺腳步聲輕,來去無聲,那倒水的聲音便分外響亮。
她在榻上動彈不得,腦中一團亂,這般頭腦不清明的時候,記憶中似乎從未有。
那水聲響了五次,門關了后便再沒了聲音。
暮青緊盯著帳子,果見帳子掀開,步惜歡披著件外袍進來,將她抱起下了榻來。
“我能沐浴,不勞服侍。”暮青冷面對帝顏,他與她皆寬了衣袍,此時貼著,她頭一回真切地體會到活體溫度與尸溫的差別,兩個活體貼在一起,竟可以這么燙!
二十兩銀子少是少了點,但放到現代也是八千到一萬塊。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兩銀子,一名百夫長每個月三兩銀子。
也許他會收吧。
另外,秦虎還準備給李孝坤畫一張大餅,畢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錢。
現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過今夜了。
“小侯爺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餓,手腳都凍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說道。
“小安子,小安子,堅持住,堅持住,你不能呆著,起來跑,只有這樣才能活。”
其實秦虎自己也夠嗆了,雖然他前生是特種戰士,可這副身體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堅韌不拔的精神。
“慢著!”
秦虎目光猶如寒星,突然低聲喊出來,剛剛距離營寨十幾米處出現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聲音,引起了他的警覺。
憑著一名特種偵察兵的職業嗅覺,他覺得那是敵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猶豫,萬一他要是看錯了怎么辦?要知道,他現在的身體狀況,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別。
萬一誤報引起了夜驚或者營嘯,給人抓住把柄,那就會被名正言順的殺掉。
“小安子,把弓箭遞給我。”
秦虎匍匐在車轅下面,低聲的說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話,嚇的他差點跳起來。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這個時代居然沒有弓箭?
秦虎左右環顧,發現車輪下面放著一根頂端削尖了的木棍,兩米長,手柄處很粗,越往上越細。
越看越像是一種武器。
木槍,這可是炮灰兵的標志性建筑啊。
“靠近點,再靠近點…”幾個呼吸之后,秦虎已經確定了自己沒有看錯。
對方可能是敵人的偵察兵,放在這年代叫做斥候,他們正試圖進入營寨,進行偵查。
當然如果條件允許,也可以順便投個毒,放個火,或者執行個斬首行動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直到此時,他突然跳起來,把木槍當做標槍投擲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鎧甲的,因為行動不便,所以這一槍,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著秦虎提起屬于秦安的木槍,跳出車轅,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為了情報的可靠性,斥候之間要求相互監視,不允許單獨行動,所以最少是兩名。
沒有幾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撲倒在地上。
而后拿著木槍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聲脆響,那人的腦袋低垂了下來。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點虛脫,躺在地上大口喘氣,這副身體實在是太虛弱了。
就說剛剛扭斷敵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雙手就行,可剛才他還要借助木槍的力量。
“秦安,過來,幫我搜身。”
秦虎熟悉戰場規則,他必須在最快的時間內,把這兩個家伙身上所有的戰利品收起來。
“兩把匕首,兩把橫刀,水準儀,七八兩碎銀子,兩個糧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壺,兩套棉衣,兩個鍋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東西,你有救了…”
秦虎顫抖著從糧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進秦安的嘴里,而后給他灌水,又把繳獲的棉衣給他穿上。
天還沒亮,秦虎趕在換班的哨兵沒來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腦袋,拎著走進了什長的營寨,把昨天的事情稟報了一遍。
這樣做是為了防止別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現在身處何種環境。
“一顆人頭三十兩銀子,你小子發財了。”
什長名叫高達,是個身高馬大,體型健壯,長著絡腮胡子的壯漢。
剛開始的時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繳獲的戰利品,以及兩具尸體。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滿了羨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發財,是大家發財,這是咱們十個人一起的功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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