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飄著雪的傍晚,文斌和葉廷禎狹路相逢。
文斌身后有八名武道者,荷槍實彈。葉廷禎只有兩名保鏢,拿著手槍。
丁字路口,葉廷禎在巷子里,文斌在路口。
人生何處不相逢?
文斌不是沒想過通過法律手段,但他面對的是葉家,冠上了那個姓氏,便是律法也要退讓三分吧。
他選擇了最原始的方式。
“葉廷禎,你可曾想過,會有今天?”文斌的聲音不高,帶著知識分子的儒雅,但正義凜然。
葉廷禎嘴角扯出一抹諷刺的弧度,滿臉的不在乎,“我以為會是我的侄子,沒想到是你這個瘸子。文化人拿起槍,也不過是個花架子。”
“你可以無視我這個瘸子,但你不能無視我的子彈。”文斌推著輪椅,往前兩部,目光猩紅,燃燒著滔天恨意,“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葉廷禎,我的腿、我妻子的命,拿命來還。”
說著,他朝身后八名武道者擺手。
葉廷禎兩個手下身子微低,嚴陣以待。
預期的槍聲沒有響起,相反,那八個人將槍口對準了文斌。
“艸”,文斌破口而出。
時至今日,他終于明白,人生如戲,處處反轉。
明明是他斥巨資雇傭的人,何以調轉了槍頭?
葉廷禎,從未有一刻,似眼前快樂。爽,太特么爽了!
“瘸子,如果你現在還不明白怎么回事,那你就真的該死了。你不知道白海保安公司,是聯邦和六大家的御用打手嗎?你忘了我是誰嗎?我是葉廷禎,我是六大家的人。”
是的,文斌雇傭的白海保安公司。
“你們還愣著干什么?”葉廷禎突然爆喝一聲,“殺了這個瘸子,我賞他五百萬!”
白海保安公司的人,沒有動。
殺雇主這種事,從來沒干過。
葉廷禎紅了眼,從旁邊手下手里奪過一支槍,朝著文斌的胸膛射去。
異變再次陡生。
密集的槍聲響起。丁字路口的另一側,又沖出來一批荷槍實彈的武道者,為首的是個女人,女人手里拿著一把秀氣的手槍,手槍提前射出了一顆子彈,打中了葉廷禎的膝蓋。葉廷禎吃痛,子彈偏離了方向,從輪椅旁滑過。
來者正是葉廷曼。
而這一番射擊,白海保安公司的人猝不及防,倒下了六人,只剩下兩人。
“廷曼?”文斌喃喃自語,聲音被吞沒在風雪中。
“廷曼!你看清楚,我是你二哥!”葉廷禎嘶喊著,趔趄著要站起來。“你為了這個瘸子,連二哥都不要了嗎?”
這一片貧民窟,人跡罕至,雪地上濺上了很多血跡,在昏黃的燈下依然刺眼。
洋洋灑灑的雪花,呼嘯的風,吹得葉廷曼鬢間頭發有些凌亂,增添了一份英姿颯爽。她只看了文斌一眼,很溫柔,切換給他二哥,臉比平日更冷白。“你捫心自問,可配得上做我二哥?你做過的那些事,當我不知道嗎?”
葉廷禎的眼是陰鷙的,甚至是狂熱的,“我做了什么?我是撞死了他老婆,可我那是為了你啊。他老婆不死,你怎么上位?”
“你閉嘴!”葉廷曼又打出一槍,沖她的哥哥,但是打歪了。因為她的身前腳下,也遭到了槍襲。
“抱歉,葉小姐,有人花了大價錢,保葉二少無虞。你們放下槍,我們帶著葉二少走,井水不犯河水。”說話的是僅剩的兩名白海保安公司的人,他的槍指著文斌。
文斌只覺得眼眶欲裂。他等了這么久,痛苦了這么久,籌劃了這么久,絕不能看著仇人從眼前溜走。“廷曼,如果不想我恨你,就讓你的手下開槍。我殘廢夠久了,早活夠了!”
怎么舍得呢?葉廷曼愛了他半生啊!她沒有讓手下人放槍,也沒有開槍,只是一步步走近文斌,一步一個腳印,無比沉穩。而她的聲音像從地獄里來,嗚咽著如修羅。“我,葉廷曼,以葉家三十六世子孫名義發誓,今天,你們誰傷了他一下,我窮其一生,傾盡葉家之財力、物力、人力,與你們每一位,不死不休。你們的愛人、親人、朋友,我一個都不會放過,上達天穹宇宙、入地下海汪洋。不要以為你們可以殺人滅口,我不會孤身一人犯險。如果我死了,找你們算賬的就是我侄子。”
太特么恐怖了,白海也好,葉廷禎也罷,今天才發現,葉廷曼如此之剛。兩個白海中的一個手已經在顫抖,快要拿不住槍。
而葉廷曼,此時已經接近文斌。剛剛的恨意盡化為滿腔柔情,“斌,我來陪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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