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相聚便有分別。
夜已更深,奈莎和葉霑辭別了老師和師娘,準備回程。
臨行前,蕭未明特意囑咐“喝酒不開車,注意安全”,所以席間喝了很多酒的葉霑,被奈莎安排坐到了副駕駛。
“走啦。”奈莎已就位,卻發現太子爺無動于衷。他的臉色比平日紅了三分,卸去周身的冷冽,多了些柔和,一雙黑曜石的眸子深邃無比,讓人不自覺沉溺于眼波之中。
“真是人神共憤啊!”奈莎嘀咕一聲,臨時扮演葉零的角色,伸手去給他系安全帶。就在她接近他胸膛時,他忽然低頭,在她的秀發上輕輕綻放。
“奈莎”,他的氣息噴薄在她的脖頸,最具葉霑特色的低音炮帶著小勾子,吐字有些含混,“對不起”。
奈莎脊背一酥,扣好安全帶抬頭,看向他。
葉霑的嘴角是淡淡的微笑,臉色無比溫柔,“我為我的母親向你道歉。雖然我不知道她說了什么,但應該沒什么善意。她這個人,老想掌控別人的生活。”
鼻子有點酸澀,奈莎想到了那場對話,那個高高在上的女人。真是討厭啊!她依然冷若冰霜,“不必道歉,我懟回去了。我也不是小白兔,任人揉捏。”
A爆了有沒有?葉霑不禁笑了,笑容里全是驕傲。“我的奈莎好棒!你估計是第一個敢懟我老媽的人。”
“誰是你的?這個鍋我不想背。”奈莎胸脯起伏,盯著他的唇紅齒白,真的好性感啊。好半天才說,“不過既然背了,總得收些報酬和福利。”
她倏地起身,朝他逼近,一手把著座椅,頭歪一點,印上了他的唇。柔軟、甘冽,居然還帶著酒的芳醇。她下意識加深了力道。直到對上了他的眼睛,奈莎如夢初醒,天呢,她都干了什么?她覺得羞赧,情急之下咬破了他的唇。“你…這是你欠我的。”
葉霑用中指輕輕劃過唇側,點點血跡氤氳開,他的姑娘主動吻了他,或者說他被她車咚了。這真是前所未有的體驗。她前世一定是個花仙子,又香又甜。比吃了蜜還甜的太子爺,伸出狼爪抓住了她的手,“還清了嗎?要不要再試一次?”
奈莎從臉紅到了耳根,有點惱羞成怒,抽回自己的手,“開車回去了。”
“剛剛奪走我的初吻,就想一句話打發了嗎?”葉霑一手摁在方向盤上,大有“不解釋清楚就別想走”的架勢,“你沒喝酒,也想學人開車啊!”
“那還是我的初吻呢,我一個女孩子,都沒讓你負責。”奈莎分辨道,真是遇見克星了。
“我負責。”葉霑收回了玩笑的模樣,凝視著她,“你愿意給我一個機會,讓我負責嗎?我的家里可能有些阻礙,但我慣常說一不二,我行我素。我覺得你也是同類人,我們是一個世界的。”
奈莎仿佛聽到啪啪打臉聲,如果這句話讓葉夫人聽到,該有多爽!她抬起下巴,清清嗓子,“這個嘛,可以試試。我沒談過戀愛,你可別騙我,不然…”她擺出個兇煞的樣子,可在葉霑眼里簡直可愛的不得了。
他先是拉起她的手,貼在唇邊,而后一本正經地問:“那么現在,可以繼續剛剛沒有完成的事業了嗎?”
奈莎:“…”
愛情的世界,誰臉皮厚誰就贏了。奈莎第一次覺得甘拜下風,真心比不過太子爺。
大黑車駛回了香花畦。既然決定試著交往,同在一個屋檐下也沒那么難接受了。但還是要分房睡,奈莎可不想將主臥的king
size大床分給任何人。
一夜無言。第二天,奈莎回了影視城,而葉霑,踏上了去天漠基地的路。兩個人并沒有膩在一起,在他們看來,因為愛反而更要做好自己。他在她的額頭輕輕一吻,溫柔說再見。
按照和劇組的約定,今天要拍《鋼琴山上的少女》小七的戲份。
小七的戲不多,在小漁葬身大海的時候,小七踏上棧橋,在她曾經彈過鋼琴的地方彈了一首曲子,全劇終。
前幾天清場的工作人員都回來了,畢竟最后的殺青在即。他們也樂的看奈莎,誰讓她生的美,就是坐在那不說話,也是賞心悅目的。寧沛宸站在人群中,目光被鎖定了一般,落在奈莎身上。殷苒去了舷倉,她要給奈莎配音。換句話說,奈莎彈假琴,她彈真的。這也是導演的安排,因為書中小七也是鋼琴天才,唯有殷苒的琴音才配得上小七。
開拍前,蘇本華講了注意事項,情緒表達,開拍。
第一次奈莎以手撫琴,手指只是貼著琴鍵,并沒有摁下去,她找找感覺。但投入的神情,加上殷苒的琴音,還是讓蘇本華無可挑剔。
“不錯,再來一次。”
風吹來,奈莎的長發隨風輕舞,她一步一步走在棧橋上,像是在紀念與小漁的友誼,也像是緬懷沒有開始就已經結束的愛情。伸縮甲板上,鋼琴蒙上了一層悲哀,她掀起往事,輕摁琴鍵。
預期的琴聲卻沒有響起。奈莎一頓。
舷倉里,殷苒一動不動。她想起了昨天的經歷。葉家太子爺來找她的老師,也不知道他說了什么,老師就讓她先回去了。那是她最敬仰、最愛戴的老師,居然一句話就取消了和她的相聚。是誰?老師要去見誰?她腦海中有個模糊的推算,她的原著兼編劇姐姐,曾和葉少爺共舞,還一次登上慈善晚宴的舞臺。一定是奈莎。
可,為什么又是你呢?
寧影帝為你癡迷,葉家太子爺也和你交好,為什么好的都被你占去了呢。現在連老師的愛,你也要分一半去嗎?
不要給你配音,不要做你背后彈琴的人,她已經躲在鋼琴后十三年了,她只屬于熒幕和臺前。所以殷苒沒有彈。
奈莎的停頓只是一瞬間,隨后她用力地摁下琴鍵,鋼琴發出錚錚的琴音,直沖云霄,響徹天籟。只有一個人知道,她是真彈,寧沛宸。殷苒的火候還差一些呢。
他安靜地進了舷倉,看到了同樣目瞪口呆的殷苒。
“你一定很奇怪吧,你明明沒彈琴,琴音從何而來。”
殷苒注視著他,十六歲的花季,她在電影院里看到了他,風度翩翩,意氣風發,從此一顆心便系于他身上。沒想到有生之年還會和他同框演戲,更沒想到他正眼都不曾瞧她一眼。“你想說什么?”
寧沛宸在沙發邊坐下,撫摸著高檔的沙發面,聲音卻比臘月的冰還寒冷“你應該猜出來了,只是不愿意承認而已。她才是蕭未明心中的天才音樂少女,她的門票,是蕭大師寄過來,我親自送到她手上的。那天你和爵士王斗琴,也是她彈得。你現在該明白了吧,你永遠無法望,其,項,背。”
“不”,殷苒聲如泣血,癱坐在地上,“為什么要這樣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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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催的作者今天出差去青島了,可能要在那里駐場一個月。寫作多有不便,可能沒有之前更新多,我盡量保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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