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舞的頭便像中風病人似的,努力側著看林霜霜,憤怒無比。
林霜霜對她攤攤手:
“生氣會變丑哦!反正就是這樣咯。所以,你們想用琵鷺投毒,或者裝神弄鬼什么的,估計是不行的了。我猜的,沒錯吧?”
“你,你,你,不可能!”
“可能不可能的,我不想多說,反正按照戴宗的說法,你們的計劃應該是九點前,一定會投毒的,可是,你看看,現在都幾點了!唉,夜舞,你還是乖乖跟門主回去交代一下,你是怎么害瞿堂主的吧,沒人會來救你的。”
林霜霜把手表湊到夜舞面前一晃,夜舞心虛的撇開頭,又驚訝的撇回來:“你說戴宗…戴宗沒跑掉?”
“啊,沒跑掉,因為正好的,我的耐力,比他好了那么一點點。”
林霜霜把兩只手指比了一公分的樣子,夜舞便如鬼魅般的尖聲驚叫:“不可能!”
這下,林霜霜搖頭:“我就說你腦子有問題吧,什么都只會一句‘不可能’。可異能者,有什么不可能呢?戴宗什么都跟我說了,瞿堂主,就是你殺的,你,一個人殺的!”
“不!他撒謊!是他幫我一起把人丟下山的…”
夜舞說了半句,忽然意識到不對,頓住。
她轉了轉頭,看著四周,對上明欽深沉憤怒要殺人的眼睛,她立刻轉開頭,瞪向林霜霜:
“啊啊啊啊!你敢騙我!你這個死鄉下女人!你等著吧,等著吧,等著做寡婦吧!魔星死了,死了!”
林霜霜握了握拳,把憤怒壓下,繼續套夜舞的話:
“真可惜!你又騙不到我。戴宗也已經說了,魔星好著呢,只是被石門關在一個墓道里了。不要緊,我們這么多人,就算挖個地道,也不愁挖不出他啊,是不是?”
夜舞得意起來,呲牙笑,卻因為抬不太起頭而扭曲著臉,很是丑陋:
“哈哈哈,戴宗怎么可能和你說實話!因為是戴宗騙的魔星,也是戴宗偷襲的魔星,魔星才會被困住啊,哈哈哈哈,這次你沒想到吧?哈哈哈哈,那地方是古墓啊,只出不進!還想挖地道?坑道那么長,你們根本不知道魔星所在的位置,你怎么挖?”
“哈哈,魔星他會喊嗎?他那個丑八怪,連聲音都發不出來!哈哈哈,等你挖出來,他早就死了,哈哈哈,魔星必死無疑!你說,戴宗怎么會把這種實話告訴你,你說,你和魔星是不是都是蠢貨。哈哈哈哈!”
笑聲很響亮,肆無忌怛的。
林霜霜猛地揚起手,對著夜舞狠狠就是一巴掌。
這一記用了大勁,有白色的東西從夜舞的嘴巴里飛出來。
夜舞的臉,快速的腫起來。
她吐出一口血,繼續呲牙,口齒不清的說:
“蠢貨!我西虎會幫我報仇的,你們打我一下,我會讓西虎打唐玲瓏西下,等著,都給我等著!你快去給魔星收西吧!”
“看來,要讓你失望了,夜舞,我出來了!”
林霜霜正在想,唐玲瓏,是不是幻影的母親?那她就替幻影一腳揣死夜舞吧,身后響起了一句話。
夜舞的眼睛,像見了鬼似的,撐到最大。
林霜霜心跳如擂鼓,一回頭,撞上葉銘陽灼灼的眼神。
他一身泥一身灰的向她走來,卻如閃著金色的光般耀眼。
林霜霜咬住唇和他對望。
一眼,萬年。
一秒,全世界。
什么都不用說,他知道她的擔心,她知道他擔心她的擔心。
“啊!不可能!”夜舞開始抖著聲音喊:
“不可能!不可能!你,你不是有異能缺陷嗎?你不是應該像個鬼的嗎?你不是十天半個月不能說話的嗎?為什么,為什么你能出來!為什么!”
葉銘陽輕蔑的看了她一眼,沒理,只轉身對著明欽立正敬禮:“報告門主,魔星歸隊。”
明欽深吸一口氣,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背:
“好小子!沒事就好!先去跟你媳婦說句話安個心,再來跟我匯報一下,到底怎么回事,誰干的,還有沒有別的情況。去吧!”
“是!”
葉銘陽應了,便轉身向林霜霜走過來。
四周兵士都站著,場合也不允許,當著這么多人,葉銘陽灼灼的眼,向林霜霜眨了眨,只能伸手揉了她一把頭發:
“老婆,研究院的瞿院長說,如果我再發生毫無外力幫助、卻有異能缺陷改善的情況,那,一定是我有一個超強的異能者老婆。所以,因為有你,我回來了!”
林霜霜仰頭,讓即將奪眶而出的眼淚流回去,但似乎并不成功。
她把頭一下子埋在葉銘陽胸口:“嗯!”
葉銘陽的大手把她緊緊摟了摟,眼睛看看四周的氛圍,只好快速的放開了,湊在林霜霜耳邊說:“我先和門主報告。晚上再給你收拾我,啊?”
林霜霜重重的捶了他一拳,便也只能讓他走了。
可林霜霜一回頭,便看見夜舞的頭,以一種古怪的姿勢痛苦的側著,有個聲音在和她說話:
“說,我母親怎么了?為什么平白的提起我母親,你配嗎,你配提她嗎!”
林霜霜瞇眼用精神力一看,虛幻的幻影,正緊緊捏住夜舞的下巴,在問話。
夜舞的一邊臉是幻影打的,另一邊是林霜霜打的,兩邊臉腫的不一樣高,看起來實在有點古怪。
她憤恨的說:“我不會告訴你的,一群蠢貨!我師父馬上就要來了,馬上!他一定會來救我的!”
“捏死了她才好!”林霜霜想。
她當然不會理,只走向了葉銘陽和明欽,聽他們議事去了。
葉銘陽正在快速的向明欽匯報著情況:
“昨晚,我老婆…就是錦鯉同志,她說到,她曾見過夜舞在解放路附近的一個民宅出現,我和明堂主都覺得這個消息很重要,然后…當我找到夜舞他們避雨的石縫時,瞿堂主并不在…戴宗說…”
原來,凌晨三點,葉銘陽冒雨去找瞿堂主的時候,瞿堂主其實已經遇害了。
但是,葉銘陽肯定不會預知這件事,更不會知道,戴宗早就和夜舞狼狽為奸的走到了一處。
當戴宗和葉銘陽說,瞿堂主去一號發報機位置發報了的時候,葉銘陽覺得,可能瞿堂主找到了夜舞的什么新問題,去報告是很正常的。
葉銘陽和戴宗一起冒雨往一號發報機位置去。
可是,在半路上,戴宗卻按照他和夜舞商量好的計策,假裝不小心,掉入了一個洞穴中。
葉銘陽自然不可能置同門生死不顧,毅然的跳了下去,想去救他。
洞穴中,什么也看不見。
葉銘陽喊一聲,沒有戴宗的回應,卻還有什么東西簌簌的,不斷往下掉。
葉銘陽怕發生什么無法控制的事,不敢再喊,卻又分外焦急。
等葉銘陽適應了黑暗,卻看見了兩小簇跳躍的火苗,幽幽蕩蕩的,對著他閃爍。
葉銘陽只看了一下,腦子便有短暫的迷糊。
但是,他自己有能控制別人心神的能力,所以馬上醒悟過來,這個火,不對勁。
葉銘陽馬上移開了目光,并假裝昏倒了。
很快,就聽見了夜舞的聲音:
“哼!魔星,你也有今天!如果你對我好一點,我還是可以留著你的,畢竟,你的修復異能,還是挺好用的,說不定我們還能把你賣個好價錢,可惜,這些人里,最不好掌控的,就是你了!現在,你只能陪著瞿遠山那個倔驢子一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