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仇玉婷倉庫后面的一處陰影里,林霜霜把怪動物放下了:
“你在這兒等我。我要進去里面處理點事,等一會出來了,帶你坐摩托車,聽得懂嗎?”
“等?”
“對,你在這兒,等。一會兒。”
“好吧。”
怪動物在墻角邊乖順的臥著,林霜霜還給它拔了一叢草,剛要走,一轉身,看見幾雙黃晶晶的眼睛。
呃…黃鼬也跟著?
哎呀,不管了,等會兒她一騎上摩托車,黃鼬就跟不上了。
林霜霜甩甩手,把衣服拎起來放到鼻端聞了聞,哇,一股臭味。
但是沒辦法了,很晚了,有些事不說,只怕不好。
林霜霜沿著倉庫墻根走,一路摸索過去,剛走到屋角,就有人跳了出來:“誰!”
林霜霜沒害怕,輕輕的喊了聲:“四哥,我。”
“咦?霜霜妹子?你…你怎么會在這兒?”
“我有點事,要和仇姐說一聲,她在嗎?”
“在的,那走,我帶你進去。”
夜晚的倉庫,比白天看起來更大,更幽深,幾盞燈火黃黃的。
仇玉婷臉色急急的出來了:
“妹子,這么晚,你怎么來了?是不是玉山出事了?”
“不不,跟玉山無關。仇姐,我得跟你說一聲,我白天,可能闖禍了,以后,我暫時不來火車站送東西了,怕你擔心,我特意來給你說一聲。”
“白天闖禍?什么事?”
林霜霜便把白天的事情,除了動用異能引出老鼠的事,絲毫不差的,和仇玉婷都說了。
最后,林霜霜說:
“我能肯定,他們沒看見我臉,但是我就怕我摩托車顯眼了些,你還記得不,你在站前廣場和我說話的時候,好幾個人看我們來著,我就有點擔心,會不會連累你?”
仇玉婷胖乎乎的臉,在燈火下嚴肅起來。
她沉默了一會兒,大力拍了記大腿:
“這些個喪天良的東西!我就知道,幺黑子的人收管的不好,盡做這些傷陰績的事!我說呢,今天下午好多人在這地界亂跑,一定是出事了,原來是這樣。”
“別怕!妹子,讓人瞧見你和我在一塊兒又怎樣?他們做喪天良的事都不怕,我怕什么!我認識的人多了,難不成我認識誰,還要讓他幺黑子管不成!”
“再說了,你那個摩托車,火車站地界還有幾輛的,又不是你一個有。沒事,你只管回家睡覺,他要是敢來問我,我咬死了不認識你,他要是問急了,我給他把一些事捅出來,我看他敢不敢逼我!放心放心!”
仇玉婷安慰的拍拍林霜霜的背。
她的手厚,拍上來,熱度透過衣服能深切的感受到,但,林霜霜分明也感受到了她內心的煩惱和不安。
林霜霜深吸了口氣,正要說什么,卻聽倉庫口有腳步聲匆忙的進來了:“仇姐,幺黑子來了!”
仇玉婷一下子站起來,她粗壯的手臂一揮,往倉庫里面一指:“妹子,走,進去,里頭有后門,趕緊走!”
“仇姐,我…”
“聽話,我是你姐,什么都有我擔著,快走!”
林霜霜感受著她的緊張,看著她的堅持,沒再說什么,腳步匆忙的往倉庫里面去了。
里面很大,用木板隔成了兩個小房間,林霜霜粗略的在房間看了看,便發現,確實有一扇隱藏的后門。
林霜霜輕輕的打開后門,咦,可不就是她剛才藏怪動物的后巷了嗎?
林霜霜用意識輕喚:“哎,你,過來。”
一個略高的影子,搖搖擺擺的過來;三個略低的影子,嗖嗖的竄過來。
哎呀,這幾個東西還在?
林霜霜用意識喝止它們:“別別,你們不要跟進來,很臭啊。”
識海里的好幾個聲音開始委屈起來:“不害我們的時候,我們不臭的,真的,不臭的,我們不動,就不臭,對對,我們是不臭的…”
“你們可千萬別發出聲音。”
“我們走路都沒聲音,對對,我們比人聰明,我們是很厲害的…”
倒確實,黃鼠狼是很厲害的。
林霜霜遲疑著,還是放了它們進來。
倉庫里,已經響起了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帶著笑,卻陰冷:
“喲,仇姐,打擾打擾,你這兒,還挺寬敞的啊。”
仇姐的聲音,有些冷漠:“嗯,幺黑老弟,知道打擾啊,知道打擾你還深夜的來,是我仇玉婷哪兒招你惹你了?”
“看你說的,哈哈哈,仇姐,我就是,啊…我今天走了一圈兒了,累了,到仇姐您這兒來,歇歇腳。”
“滾你的!”仇姐大聲的罵了一句,冷冷的說:“幺黑,有話就直說,我要睡了,可沒時間跟你磨嘰。”
有木頭凳子被拖動的聲音,腳步聲混雜。
林霜霜小心的在貨物和貨物的縫隙間看。
一個皮膚黝黑,光頭,上嘴唇有點豁口的男人,在仇玉婷面前坐下了。
他的身后,站了十幾個高壯的男人,個個面露兇相。
而仇姐這邊,林霜霜轉頭看了看,外頭明著站了三四個人,倉庫暗處,也有三四個人。
就聽光頭豁嘴男人說話了:
“仇姐就是爽快!好,那我就直說了。仇姐,你罩的人,傷了我的弟兄。這種事,咱們有咱們的規矩不是?要么你把人交出來,我們一刀還一刀、一棍還一棍的,也就過去了;要么,就是你這個老大,給我磕三個頭,認祖歸宗,那就是咱們自己門內的事,該罰的罰,該罵的罵,就揭過去了。你看,你選哪一個呢?”
椅子“吱呀”一聲,背影肥厚的仇玉婷也坐下了。
“幺黑,你是喝了貓尿了是吧?說什么醉話呢?我不是你,我罩的人,才不會像你的人那樣,四處惹是生非。你要是不會說話,你給我賠個禮,我當你今天沒來過,可你要是以為我仇玉婷好欺負,那咱們干脆就別廢話了,招集了人,一起拼一場?”
“仇姐的意思是,你要幫人把事擔下了?”
“幺黑,我還真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怎么,你拿了我爹的地盤,就以為可以隨便的給我扣屎帽子了?那我可告訴你,趁早的你給我歇了心!”
仇玉婷“啪”的一下,敲了下桌子。
仇玉婷這邊的所有人,都呼啦啦的站到仇姐身邊,手里都持上了砍刀。
幺黑那邊的人也沒含糊,幺黑撓撓頭的當兒,十幾個壯漢就也抽出了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