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昔時見還是昨天的那兩人來,帶著衙役。
怎么?要抓豆渣?
她以為是昨天豆渣打了人,所以來抓豆渣。
昨天那個情況,他們不跑,肯定是雙方激怒之下發生言語沖突,繼而是沖動打起來。
打起來也是對方吃虧,等說了身份,也是對方得給他們賠禮。
論理,她占理,論身份,難道因為她有身份就得給對方讓步?
就像付老大說的,我是皇上外甥,所以我有捷徑走,這不是我的錯,難道因為這個就是我對不住別人?
她還沒這么傻白甜。
所以她才想著冤家宜解不宜結,先跑了再說。
如果按照她以前的脾氣,看到這種仗勢欺人飛揚跋扈的人,肯定不會跑。
打架咱不怕,論身份咱更不怕。
她這塊站著的人誰也沒說話,她不說話別人也沒先搶話說,張大嘴他們五個不知道昨天的事,但知道有大姑奶奶在,一切都不怕。
那幫人進來并沒提打人的事,打頭的衙役仰著下巴問道:“這個莊子是誰的?”
付昔時說道:“我的,咋了?”
衙役上下打量她,“你叫付原江?”
“付原江是我哥!”
“那讓你哥帶著房契去衙門一趟,這里要拆,你們把自個的東西趕緊搬走,三天之內不搬走,全部扔出去!”
付昔時冷笑幾聲,昨天雖然打了你,我們跑了,我覺得不是什么大事,是因為不想裝逼打臉,可是你們上趕著讓我打你們臉,那就怨不得我了。
她攔著往前沖的張大嘴幾個,沖那兩個下人問道:“你們主子是不是姓馮?”
要是姓馮直接找你們,要是不是那就找衙門,我還不信了,我舅舅是齊大圣,你們敢拆我的莊子?
那兩個下人一看付昔時的氣勢,有點發懵,互相看一眼。
那兩個衙役也不知道咋回事,不是說這個莊子是個沒根底的外來戶的嗎?
瘦的那個下人小心翼翼到:“我家老爺貴姓馮,請問…您貴姓?”
付昔時道:“我弟的曾叔祖有個學生姓馮,我舅舅的閨女的親舅姓馮,我哥的好兄弟姓馮,我的好兄弟姓馮。我免貴姓付。”
胖瘦下人聽得眼睛轉圈,也不知道她說的姓馮的是誰,只聽明白了這人姓付。
衙役還在想第一句,你弟的曾叔祖不也是你的曾叔祖,為何要繞一下說?
好哇,是在說繞口令,把我們當傻瓜?要不說南方人賊精賊精的。
其中一個衙役把手里的鐵鏈一扯,厲聲說道:“不用在這給我耍花腔!我管你舅是誰你哥是誰你弟是誰你是誰,哪怕你舅姓齊你娘姓齊你姓齊,你也得痛快的莊子騰出來!”
心中得意,就你會說繞口令?
付昔時驚奇道:“你知道我舅姓齊我娘姓齊?可是我不姓齊,我姓付。”
衙役噎住,我哪知道你舅姓啥?我又不認識你,我不是瞎編的嗎?姓齊的…
不能說。
另一個衙役以為付昔時故意逗弄他們,惡狠狠說道:“少說廢話!要是有房契明天帶著房契去衙門!”
付昔時問道:“去衙門干嘛?我的房契可是衙門蓋過章…是登記過摁過手印的,又沒犯法,憑啥讓我去衙門?”
瘦下人一看衙役的架勢,跟著挺起胸脯,往前一步道:“讓你去你就去廢話那么多?讓我說呀,你不想去衙門也行,你把莊子賣給我家老爺,那就不用你去了。”
付昔時明白了,這是拿衙門嚇唬她,要是普通老百姓,不就得乖乖任人宰割,老胖球給個價忍氣吞聲也得賣。
付昔時說道:“可以呀,你家老爺給多少?”
那個胖管事走過來,低聲說了一句,付昔時直接跳起來。
廖百戶說付老大買這個莊子是對方著急走,價格便宜,可老胖球說的價格連一半都不到,打明了強買強賣。
那個胖管事說完后還洋洋得意說道:“我家老爺為人厚道,有善心,就這個破莊子還出這個價,你們運氣好,燒高香吧,這要是換了別人,零頭都不給你。”
付昔時呸了一口,說道:“滾滾滾!哪來的去哪!你姓馮的欺負我舅姓齊的是吧?回去告訴你們家馮胖球,馮家就是馮卓力來了在我面前也不敢說這話!滾!全給我滾出去!”
她一發話,廖百戶和兩個衛兵直接轟人,張大嘴五個瞪著眼珠子跟著。
眼看我們就要有好日子了,你們這些權貴想讓我們沒飯吃,要是以前我們得縮著,如今,有小將軍有大姑奶奶我們還怕什么?
別說衙役聽了付昔時的話吃驚,胖管事更是吃驚,馮卓力是誰他不可能不知道,對面這個粗俗婦人,張口直呼馮小國舅的大名,那就不是一般人。
再看要轟他們出去的人,雖然有幾個缺胳膊少眼睛,可那氣勢,嚇人。
趕緊出去吧。
四個人狼狽的被轟出去了,哪里敢找回面子,快快上了馬車。
一個衙役問道:“他們是誰?”
胖管事回道:“不知道。”
那個衙役抱怨道:“你都不打聽清楚就讓我們過來?這要是得罪了貴人,我們怎么給上頭解釋?以公徇私,到時我們的飯碗不保你可要負責。”
這回胖管事可不敢拍胸脯保證的,昨天主子受了屈辱,他說莊子的事交給他辦,然后找了平時打交道熟悉的衙役,今天一直盯著莊子,見莊子來了人還是昨天那幫人,就接了衙役過來嚇唬他們,到時他再出面,不怕他們不賣。
這下糟了,萬一是馮小國舅那邊的親戚,那就是大水沖了龍王廟,別說他該如何,就是他家老爺也不敢如何呀。
這事不敢隱瞞,送了衙役回去之后,胖管事急急忙忙去見主子。
通報之后進去就跪下,一五一十把事情說了。
他家主子和旁邊坐著的先生互相看看,然后那先生問他:“那個婦人說她舅姓齊?”
胖管事點點頭,先生又問:“她說他舅閨女的親舅姓馮?”
胖管事還是點點頭。
那先生一拍桌子道:“糟糕!”
老胖球趕緊問到:“咋啦?”
“二房馮大爺的外甥女他爹姓啥?”
說的是馮卓力,馮卓力的父親是馮都指揮使的二弟。
老胖球說道:“這我能不知道嗎?我堂外甥女她爹姓齊。”
先生看他還沒反應過來,繼續說道:“一個穿男裝的婦人說她舅的閨女的親舅姓馮,那姓馮的外甥女的爹就是她舅,她就是她舅的外甥女。”
老胖球的眼珠子隨著他的話來回轉,也沒轉明白。
“你就說她是誰吧,別繞口令了。”
那先生無可奈何說道:“皇上外甥女。”
老胖球先是愣住,接著一下從椅子上蹦下來。
“完了完了,我爹要打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