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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9章 種瓜得瓜種豆得豆

  韋皇后歡欣的說,“說秉懿秉懿就來了,快讓她進來!”

  邢秉懿進來給兩位長輩施禮,韋皇后不停的問寒問短,問她夜里是不是沒睡好,怎么越發憔悴了,一時間,邢秉懿竟然插不進話。

  還是道君輕輕的咳了一下,韋皇后才稍稍住聲。

  邢秉懿道,“昨天同雁翎張秾出去開荒,聽說金國使者來了,怕太上要有什么花銷,就起早來問問,回去立刻準備。”

  昨天道君就派人去找邢秉懿了,沒找到人,內侍回稟他,不但邢娘子不在驛館,另兩位掌鑰匙的也看不到蹤影。

  此時道君冰釋前疑,不覺想起了前些日子使氣,花錢故意繞開邢秉懿,當著她的面叫張秾。

  他有些自責,對她道,“九哥好不容易回來了,秉懿你要多陪陪他,老夫是擔心你累垮了,此次花錢你就把住個大數目,具體事還叫張秾去辦。”

  韋皇后說,“我也是這么想,怕你太累了。”又問她錢夠不夠。

  邢秉懿說,“五哥在饒州鑄錢,臨安的銀錢正在鑄,錢不成問題,”說著,便從袖中亮出來三枚白亮的銀錢呈上去,“請太上過目。”

  道君接錢在手中細看,彼此又說了幾句話,將前幾日的不快遮過,邢秉懿很高興的告辭回來陪九哥,將錢庫的鑰匙又交給張秾。

  這日早朝,道君接見金國議和的使者時,尹待檄和兀顏彤領著的五百名持劍士,正奔馳在真州去往汴梁的大道上,馬匹四蹄翻飛,呼出一團團的白氣。

  劉平叔在陜西得了兩萬匹好馬,劍士出行不成問題。

  想不到才短短的半年功夫,兩國的人馬都聚集到淮西去了,淮北地方都消停下來,此時堅城清野之令未解,議和之事不被普通民眾知道,又是春情實在太晚,曠野中罕見人影。

  尹待檄拿著康王密令,策馬飛奔,腳下被雪的土地硬邦邦了無生氣,使他頓時生出前無古人之感。

  他在馬上誦道:“長空不倦日,遠道篤行人。光陰如逝水,只會漲精神!”

  兀顏彤馭馬熟練,腰里挎著一口鐵劍,與康王在真州分手的那一刻她突然涌出過強烈的依戀,他回首揮別的一幕又浮現出來。

  要議和,唐古慧兒才能以皇后的身份返回上京,兀顏彤估計唐古慧兒求之不得,唐古慧兒在上京還有些根基,趙桓死了,留在汴梁也沒什么想頭。

  兀顏彤雖然頂著元妃的名義回去,她就是回胡里改尋找家人的,找到家人以后,她決心設法回到康王身邊來,她喜歡在康王身邊的這段日子,喜歡能產生出《離騷》這樣美妙詩句的地方。

  估計那時金宋已議和成功,應該沒什么難度。

  分手很匆忙,康王把有限的時間都放在與尹先生的密語上,很少同兀顏彤說什么,不過兀顏彤總覺得,康王只給五百劍士,到了上京不夠用。

  五百劍士與平時的裝備不一樣,平時三人里只有一人帶箭,此時人人都帶著弓箭,但五百人在上京能干的了什么。

  兀顏彤知道完顏宗干這個人,他是阿骨打的庶長子,庶的卑微和長的尊貴常會造就一個矛盾的人格,他做了攝政王和做了皇上沒什么區別,吳乞買的皇后和元妃突然跑回去他不可能太高興。

  兀顏彤路上就能想到這么多,即便有些擔憂,也被思念家人的憧憬打斷。

  一聽尹先生吟出這樣的詩句,兀顏彤一邊飛馳一邊讓他給解釋解釋。

  尹待檄說,人要像天上不知疲倦的太陽一樣,只要一息尚存,就要永遠的行走在漫漫的征途上,而且并不只是要得到什么,所得都會被時光帶走,最終只能留下一種精神。

  兀顏彤說,“有了精神的土地叫人想念,沒有精神的土地叫人厭倦。”

  尹待檄聽了說,“彤妃娘子的看法令人耳目一新,居然啟發了老夫的認知。”

  兀顏彤連忙請先生細講。

  他說,“種子各具本性,種瓜得瓜種豆得豆,它以純正為貴。土地只有肥瘠和凈蕪之別,所以它以純凈為貴,彤妃娘子所說的精神,是在這地上不停清理雜蕪的無形之手啊,你說有了精神的土地叫人想念,那是她保持著高貴的純凈,這是人道也是天道。”

  兀顏彤忽然沉默起來。

  康王一聽要議和,沒有猶豫的決定送唐古慧兒回金國,說到讓兀顏彤回國時他同樣沒有片刻猶豫,在一起這么久,兀顏彤一點沒令康王想念和留戀嗎?

  在隨州他們匆匆遇到岳大帥,康王和岳大帥正經事都說不過來,兀顏彤留意過,他們根本沒功夫說兀顏彤在郾城偷刺岳大帥的事。

  以前她極得吳乞買之寵,地位僅次于唐古慧兒,如果把她比作土地的話,吳乞買就是阻擋了康王邁步的一大株令人討厭的雜草。

  在路上,尹待檄一提到唐古慧兒就稱她為“皇后”,對兀顏彤卻一次不稱呼她“元妃”,兀顏彤馬上要回國了還總是稱呼她為“彤妃娘子”,只有這個讓兀顏彤還有點安慰。

  只要康王議和成功,兀顏彤不論北去,找人還是南歸都不必太擔心。

  建康大內,上上下下氣象森嚴而且莊嚴,道君皇帝開早朝,要隆重接見金國派來的議和使者杜公美。

  這里比臨安天眷大宅的青石臺子氣派多了,文武大員站在陛階之下,班序整齊,個個肅穆的不茍言笑。

  看著杜公美昂首挺胸的走上來,沒一個人對他有好感,都覺著他是曾經的宋臣卻掛著金人的服飾,金人不像金人宋人不像宋人,不像人。

  沒有人搭理他,杜公美也目不旁視,知道許多人心里想什么,燕京三司使的新身份高過了這里一大半人。

  以前他遇見大宋的官家,還要保持由內而發的謙恭,行禮時也要莊重到一絲不茍,而此時他是外使是外臣,行禮要不卑不亢。

  他朝著道君行金國的禮,舉動中有點輕漫,他從秦會之那里知道,道君在沒聽到他消息時,便提起了議和,大宋更希望罷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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