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小道消息令王德和趙桓極為振奮,這么機密的事高寵都不和我們說,只和十帝姬說。
立刻傳達到城中守軍,康王殿下沒在安康,正在鄭州作戰!
士氣立時高漲起來!
再堅固的堡壘,也常常是從內部被攻破的。
大宋所有城池的堅固度,汴梁說第二沒誰敢稱第一,趙桓和王德要的就是軍士的戰斗意志!
以往說汴梁難守是有前提的,鼎盛時人口百萬,每日消耗是個天數,漕運入京的物資源源不斷,一旦被截斷了,城內不攻自亂。
靖康年城外近七百個指揮①的禁軍沒能擋住金軍,大潰敗還影響了城內。
今年城是那個城,卻比以往更堅固了,人減了六七成,老幼都去了南方,城內給養早就屯足了。
城外還有不離不棄的西岳左軍和康王,城內的任務就一個:頂住空著肚子的斜寶,千萬不要讓他入城!
攻防最激烈時,城頭上的軍士彼此大聲的鼓勁兒,“康王在鄭州!已大破金軍!一下子給西岳送來上千匹的好戰馬!”
爬梯子的金軍居然聽到了,退回來報告寶山大王。
斜寶聚將密謀,“沒聽說鄭州有我們的人馬呀,難道四太子率軍過河了?你們看高寵扔的戰馬果然都是我們的,宋軍這么喊,趙構這家伙一定在鄭州!”
斜寶說,“四太子總共就有兩千人,可別又被趙構收拾干凈了!”
有的人說,“真說不定,如果一丟便丟上千匹戰馬,兩千人好不到哪兒去。”
斜寶馬上做出決定,他派孛堇抹顏胡迭,速帶五千人去鄭州,一是打探我軍二是打探趙構,如果我軍遭到了重創,抹顏胡迭要幫著打趙構。
抹顏胡迭意意遲遲,不想去,才給他五千人。
如果四太子都不行,抹顏胡迭這五千人去了也是白搭,他說,“我拉走這么多人,攻汴梁的人馬就少了”。
接連的攻城使斜寶損傷了不少人,三萬人早已經不夠數兒了,不過分些兵的話糧食還能多吃幾天。
他說,“西岳在陳州汴梁,東岳和中岳連長江都沒過,趙構在鄭州不會有多少人,你不要怕我也不怕,高寵得了馬又怎么樣?還不是都給我送過來。”
五千金軍從汴梁城西撤而去,往鄭州。
趙桓和王德在城頭上看到了,立刻想到了康王,兩人研究一番,有沒有什么好對策,最后一致認為汴梁無能為力。
但是康王的戰斗力很不一般,戰馬一千一千的繳獲,而且高寵早就知道康王在鄭州,左軍必然有所應對,我們不必操心了。
十帝姬也在細心觀察,她發現高寵壓根沒理這個茬兒。
斜寶抽兵西去,汴梁壓力小了,帝姬發現高寵連汴梁城下都很少來了。
如果康王知道這些的話,他就該不好意思回安康了,怎么也得在鄭州地面上多晃兩天,再造造聲勢。
此時五百劍士,正大步走在回安康的路上…
吳芍藥在安康旗開得勝,找到了斡勒妹以后立刻傳信四川造甲,比照剛剛送給六帝姬的三千副騎士精甲,再造三千副。
十帝姬的嫁妝還沒有呢。
在本來錢就緊的時候又要做這個,人們覺著是不是吳娘子這次沒抓住重點。
可能不久又要麻煩邢娘子和田春羅了,只要花大錢就麻煩這兩個人。
吳芍藥說,“怎么不算急事兒呢?岳大帥在宿州鞭打張二哥不是沒原因,當我不知道?”
余麗燕問,“他狠管張二哥,張憲他就不管了,我很不解。”
吳芍藥說,“他惱的不是張二哥搶了紅米,當兵搶人算什么難事?岳大帥惱的是這件事干擾軍心,誰都這么做豈不削弱西岳的戰斗力?這回你再看看張憲和六帝姬的事為啥他不管,傻嗎?三千副精甲光憑吹是吹不出來的!實打實提高了西岳的戰斗力!”
余麗燕恍然大悟,如果不再做三千副精甲,十帝姬的事岳大帥不好點頭。
她對吳芍藥說,“你失算了,我估計給六帝姬帶一千五百副甲去郾城岳大帥也能點頭,這次你不就省下了。”
吳芍藥說,“要不是因為缺錢,正該給六帝姬陪嫁一萬副好甲。”
做甲胄,可不會一蹴而就,也許等三千副精甲做好時西岳就該大反攻了,吳芍藥此時下手真說不上早。
王府人多了,從臨安來的女侍衛有四百個,吳娘子將之分成兩撥兒,輪換著練習格斗拼殺,不必去城外給尹先生添亂,金州城內就有開闊的場地。
每人一把鐵劍換成了每人兩把菜刀,有很多百姓圍觀。
余麗燕說,大王有話,斡勒妹找不到斧子就不撈了。
現在吳芍藥把斡勒妹找到了,感覺美中不足就是這把斧子。
也許九哥就在回來的路上,眾人說,該撈一撈金雀開山斧了,大王一回來如果人是人斧子是斧子,那該多好。
吳娘子等人帶著當日去過洵河的兩名使女,專門到澗邊考察了一次。
這個事很有難度,山澗中水很急,她們拿繩子拴了石頭丟下去,提上來一看足足有兩丈深。
斧子墜澗時只有個大概位置,當時人們都在注意斡勒妹,它在山崖上彈回來多遠,入水后具體掉在哪里沒有人說的準,也沒有適合撈它的工具。
此事不能興師動眾,對康王府來說它算大事,對別人不是。
眼下的季節也不是好時候,水里應該很涼,沒人好意思叫任何一個軍民在此時下水,那么急的水流,人一僵再被沖走了,麻煩可就大了。
吳芍藥回來后一愁不展。
兀顏彤說,“吳娘子,我可以試試。”
吳芍藥說,“再想別的辦法吧,我可不想找完了一個再找另一個。”
兀顏彤說,“你不知道,在胡里改路的大北邊,混同江下游水比這個急,比這個深,比這個冷,可是潛下去抓魚也難不到我。”
吳娘子稍稍有些心動,可是下不了決心。
王妟對兀顏彤道,“可季節不一樣,我和吳娘子在郾城搶白過你幾句,那是擔心你的安危啊…”
兀顏彤神情微微變了變,“我都知道啊…找個陽光好的正午趕到那里,河從上游下來那么遠,水里比水面暖和,摸斧子比摸魚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