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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1章 窘境

  攻城時必有人在野外騷擾你,只要一旬攻不下來可能帶的干糧也就吃完了。

  你要自己運糧得分散精力,不但路上經過的每一城都有可能朝你扔石塊,弄不好就直接出來搶,那就連攻城也攻不踏實了。

  而西岳大軍在野戰中搶了金軍的糧草不必帶著,離著哪座城近,搶多少只須留下近期要用的,剩下的便存到臨近的哪座城里,打到哪里時需要軍糧隨用隨取。

  除了轉移的人,可以留城的人千萬不能太多,不能吃白飯,必須身強力壯可以筑城,打墻,抬擔架的,情況緊急的時候還得上城助守。

  另外就是那些醫者,年紀大經驗好的更要留在城中,西岳大軍將來在野戰中的負傷者就近入城治療休養。

  他真的在下一盤大棋,不用張伯英,不用韓世忠,就憑著北岳和西岳,一軍駐城,一軍野戰,彼此應援,玩金軍于河淮之間。

  弄好了一次就夠金國累塌了胯。

  到時候金軍人來的少了糧食方面對他們的困擾就小,趙構還怕達不到目的呢,最好能動的都來,來了誰也別想輕易走脫,要一直打到他們不想再打,一聽打仗都恨不得要吐。

  反正韓世忠率大艦在江防上蹲著,誰也別想再過江來禍禍江南,黃天蕩后韓世忠這個人的名氣太大,也太嚇人,估計金兀術是不敢再來了。

  只要江淮一帶打起來,張德遠在陜州的壓力就小。

  江南他要雙管齊下,張伯英朱勝非文武之道,一溫一火,在沒有金人干擾的情況下先給自己動動刀子。

  明顯不合理的章程趙構也不朝誰去使,服了的是順民,好好的給朱勝非納稅納租,能讓朕有錢抗擊外侮,張伯英便會瞅著你眼笑。

  不服的不說都是強盜,但再說話的可就不必朱勝非上前了,朕就叫張伯英做剩下來的事情,也不怕誰反了天。

  平亂這件事岳飛不行,趙構估計誰都不合適,只有張鐵山最靈活。

  伏牛山的三萬金軍,能困一天是一天,能餓死的,趙構絕不花錢花力氣動手。

  所有的事一刻不能停止,于拂臣從鹽城縣趕回臨安時,當即被趙構截下,他任命于拂臣為巡察處置使,馬上回河淮一帶,督促各州縣全力落實他的各項決定。

  于拂臣帶著新的使命出發了。

  因而等到田春羅和小艾娘子兩人來建康時,趙構正忙的不亦樂乎。

  淮北各地隨時都有奏報送過來:本縣本州甄別,能去能留的人各有多少,醫者有多少,能用載人載糧的車輛有多少,欠多少,秋收前能再造出多少,能有收成的地塊有多少。

  哪一縣城池破敗,要修到能守住的地步,花的這些錢合不合算,時間夠不夠用,幾乎件件要趙構立刻做出決定。

  不能守的州縣,長官就是秋后的轉移大使,帶著印把子、戶籍帳目、領著治下民眾一起走,等天暖和了再回來原地原任,人沒帶丟的可以升職!

  這是個大工程,困難可想而知。

  有的民眾回故鄉后動作快,家里兄弟人手多的,早就將房子院子修整起來了,動員他們放棄老宅,再遷到一個陌生的地方去,注定要有難度。

  但這種時候大小事一起來,才檢驗一位官員的真正能力,光會背書可不行,你得與三教九流都能溝通,軟的硬的正的邪的一起用,讓他們肯心甘情愿隨著你走才行。

  田春羅識文識字,帳也會算,正好被趙構抓來替他做事,她領著王妟、詹七娘和小艾娘子三個婉儀,每天記帳,幫趙構處理信件,擬定旨意,再收進送出,每天忙到很晚。

  常常是吃過晚飯時已到戌時左右,人們倒頭便能入睡,充實著,疲乏著。

  田春羅原以為到了建康之后,九大王能抽出功夫來多陪陪她,這次看又失望了。

  從韓州上船之后,兩人很少有時間見面,現在她第二次到了建康,見面的機會倒是多了,但連說句悄悄話的功夫都沒有了。

  這不,晚上剛剛吃過了飯,田春羅看看時間還比往常早一些,朱勝非和葉少蘊兩人就夾著一摞帳目過來了。

  田春羅親自給兩位官員上的茶水,皇帝議正事時,她們不能坐在旁邊,便退回到內室來,和三位婉儀虛掩著門聽外間說話。

  朱勝非和葉少蘊每次對這么晚來打擾陛下都深感歉意,但也看不到要致歉的那幾個娘子,趙構便很隨和的示意他們開門見山了。

  朱勝非和葉少蘊每天也很忙,只要歸總到的內容可以夠來奏報一下,只要是前半夜,便趕來見陛下。

  得到他的首肯后立刻回去草擬新的建議,然后還得拿來請趙構過目。

  有的建議皇帝若說要暫緩,而有的便要即刻執行,那就須立刻形成正式的詔旨,立刻下發天下州府。

  當然,每次這兩個人來說的都是財政的事,興辦鄉學禮樂的事,沒功夫講。

  朱勝非主奏錢的事情,葉少蘊奏稟的是糧食。

  戶部尚書舉例子說,洪州每月支出官軍的糧米七千余石,年支出八萬五千余石,今年除去正苗米全部都起發上供外,洪州所剩的米耗等自用,僅僅夠支持半年①。

  饒州每年所需官糧的情形更為困窘,歲入田租十二萬石全都拿來上供,而官軍耗米每月為七千石②。

  葉少蘊說,“陛下,以上只是州、軍的情況,功夫這么緊張,臣等也不可能來得及直接了解縣里的情形,但料想在州軍財政普遍呈現赤字的情形下,由州軍核定的縣級糧政,其窘態更甚于州軍,這是可以想見的。”

  朱勝非說,“微臣這次便聽到,有的縣令、縣丞現在便每日坐在灶火邊,也只是煮些清湯來喝,日子已近困不聊生,何況民眾!”

  趙構說,“糧食到哪兒去了?”

  “連年開戰,養兵需有糧,朝廷的征調是逐年增加的。”

  皇帝說,“仗是朕要打的嗎?人家都欺到我們老宅里來了,朕不打仗,我趙氏便要拉著臣民們做小了!這次朕劃定了每岳大軍不超五萬人馬是最低限度,人再少了不行,如果你們只是說這個就不要再講了。”

無線電子書    小宋騰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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