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是這樣,但是這個辦手續結算拍品的人,他不一樣。”才持璜苦笑,“我說怎么咱倆都覺得好像見過那個中年人呢!”
“我知道了!”余耀一拍大腿。
“看來你倆都認識一個和這個人有關系的?”鐘毓不由問道。
余耀苦笑,“我這才明白,這個中年人之所以我和才兄都覺得面熟,卻又沒見過,是因為我們見過孫先生!這個人長得跟孫先生有點兒相似。”
“沒錯,這個人是孫先生的哥哥。”才持璜接口說道,“而他舉得的號牌,登記的信息,是孫先生的!”
“也就是說,孫先生拍走了自己的東西?”鐘毓看了看余耀,“我們曾經討論過撤拍,這一手,技高一籌啊!”
“而且他不露面,讓自己的哥哥露面。但是辦結算手續的時候,卻是本人,本就是他的東西,拍賣行才打破了規定?”余耀看向才持璜。
“不。”才持璜搖搖頭,“就算是他的東西,拍賣行也可以不打破規矩。”才持璜介紹,“我們不知道的是,孫先生簽的拍賣協議,有附加條款,如果他自己拍走,可以第一時間交費、拿回東西!這才是他中拍后能立即取走的原因。”
“這個附加條款設立之初,肯定不是為了我們。”余耀點點頭,“這是一種‘防止后悔’的條款,一旦后悔,可以再拍回來!而損失的,不過是給拍賣行的傭金。”
“拍到一千萬,傭金也不少了。不過,不光傭金,就連這一千萬,也肯定不是孫先生出嘍?”鐘毓順了順頭發,“也就是說,那個老者在操盤,他提前花了錢,還費了事,做了孫先生的工作。”
“這件事情如今好像很明了了。”才持璜看向余耀,“你是不光是天上掉餡餅,而是餓的時候有人把餡餅放到了你的餐桌上。”
“不止不明了,反而更麻煩了。”余耀點了一支煙,緩緩說道,“這個老者為什么要幫我?為什么要費了這么大的勁兒幫我?”
“為什么會幫你我不知道。”鐘毓沉吟,“但我知道的是,他應該看透了這臺盞,而且知道你想要這件臺盞,甚至,他知道得,可能更多。”
鐘毓所謂的“更多”,自然是鬼眼門的事兒,不過因為才持璜在,所以沒有點明。畢竟,才朋璽才是傳人,才持璜雖然是他的孫子,但還沒有接受傳承。
“而且,他不像是是官方的人。”余耀嘆氣,“所以才更麻煩。”
“這件事情,我感覺你一時半會兒肯定琢磨不通了。”才持璜卻笑笑,“老爺子交代給我的任務,我已經完成了,你都琢磨不通,我就不添亂了。”
說完,才持璜便走向門口,“下午的拍賣,我正好不去了,明天見。”
余耀沒有挽留。
“這哥們兒活得挺真。”才持璜走后,鐘毓評價了一句。
“真這個字用得好,知道啥意思,卻又不好解釋。”余耀看了看鐘毓,轉而說道,“現在,好像又多了個棋手,若是兩方對弈,我們只在棋盤上,那就更被動了。”
鐘毓深吸一口氣,“這個老者,似乎也只是個辦事的。”
“星空圖、三峽圖、火字口補遺,相繼出現,這個節骨眼兒上,又出現了這么一檔子事。”余耀恍然間有種身心俱疲的感覺,“下午咱們都休息一下吧!”
鐘毓點點頭,卻又說道,“你休息吧,瓷器場我想全部看完。”
“好,有什么情況隨時溝通。”
鐘毓也走了,余耀隨后便合衣躺在了床上。
而在此時,歐陽松正面色凝重地坐在自己的辦公室里,剛點上一支女士香煙。她深吸一口,才看向站在辦公桌前的小黃,“你也抽一支吧!”
小黃自己掏出煙來點上,剛要抽卻又忽然說道,“要不,我們再爭取一下孫先生?”
“沒用了!”歐陽松擺擺手,“東西肯定已經不在他手上了,而且他知道得應該不多;對他來說,不過是一筆交易。只是,我大意了,有人暗中布了一個相當縝密的局,我們的焦點,卻在余耀和其他顯眼的人身上。”
“那我們要不要對那個老者在機場采取措施?”
“也沒用,不僅沒有理由,而且他肯定不會帶東西離開。”歐陽松單手揉了揉太陽穴,“護照是南太平洋的一個島國的,還是一個小島的島主,這個人怎么會對這件臺盞這么感興趣?”
“他是華裔,能講流利的粵語和普通話。”
“他······先不說他了!那個胖子,怎么會跟丟了?”
“因為您說,重點是那個老者·····我們派了很多人手,卻沒想到他都是公開的行程。現在想想,那個老者從拍場到打出租車,到前往機場,好像都沒避人······”
“我問的是,為什么胖子會跟丟了!”歐陽松抬斷。
“我們也很奇怪,他進的是二十九樓的房間,不可能從窗戶出去······”
“他那么胖,你不要告訴我是從排氣管道鉆出去的!”
“那肯定不是。”
“那棟大廈的監控呢?”
“我們的人正在調······”
“你確定他進了房間?”
“我親自跟的他,我出了電梯,他已經走到了門口,我隔著十幾米的走廊看到,他的確開門進去了······”
“也就是說,你只看到了一個背影?”
小黃正要說話,歐陽松卻忽而皺眉,又擺了擺手,“胖子······這個人,肯定非常專業,不怪你。”
“等詳細研究了監控,應該還會有線索。”
“人家提前就進行了縝密布局,我們一步落后,步步落后。就算有監控,如果,他本身是一個瘦子呢?”
“瘦子?”小黃一時有點兒懵。
“我是說,如果他精通易容呢?這個身形、這張臉,不是他本來的樣子呢?”
“這······”小黃想了想,忽然間眼神一變,“您看,這件事,會不會是余耀策劃的?來了個明修棧道、暗度陳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