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也是個晴天,不過天亮的晚了些,天黑的早了些。
石磯和嫦娥在外面呆到很晚才回屋,晚上的月色很好。
一個月后。
后羿回來了,風塵仆仆的回來了,也不知走了多少路。
他帶回了很多仙藥仙草。
見到石磯他很詫異,但也很高興。
他出門在外無一刻不牽掛著家里。
嫦娥見到丈夫回來,氣色也好了不少。
“羿哥,你都去哪里了?怎么去了這么久?”
后羿執起嫦娥的手溫和道:“先去了一趟祖巫殿,又去了一趟西昆侖。”
“西昆侖?”嫦娥微微失神。
石磯也有些詫異,去祖巫殿她能想通,一個個祖巫活了那么多年,手里好東西應該不少,更何況還有句芒祖巫那樣熟知藥理的存在,但去西昆侖,她就有些想不明白了。
后羿從懷里取出了一個玉盒,情緒略顯激動道:“我去西昆侖,向西王母求取了不死藥。”
嫦娥眼睛紅了,她知道這有多難,西王母那人她知道,對女人還好,對男人卻從不待見,更何況西昆侖神山早已封山,其中艱辛更不用說了。
石磯眨了眨眼睛,不死藥?她聽說過,聽說西王母種出了一株不死藥,但天地間誰也沒見過,僅存在于傳說中。
沒想到,竟被后羿求來了。
石磯盯著玉盒,想看看傳說中的不死藥到底長啥樣子。
后羿打開了玉盒,清香之氣撲鼻而來,令人聞之精神百倍,石磯瞪大了眼睛,白里透紅,煞是可愛,桃子?一個很不安分的桃,盒子一打開,就往外跳,靈性十足。
被后羿按了回去。
石磯咋舌,這桃子都成精了,比起星辰果,好像更不凡。
西王母種出的不死藥是仙桃?
有些意外,又不全是意外。
只聞后羿道:“服下吧,這不死藥西王母種了三萬年,據說是天地第一神藥,吃了能百病盡消。”
后羿目光專注,他的聲音低沉而溫暖,帶著內斂又濃的化不開的深厚情意。
嫦娥伸手合上了玉盒,她笑著搖了搖道:“沒用的,我的病,我知道。”
后羿罕見的動怒了,他抓住嫦娥的手,怒聲道:“你不吃怎么知道沒用!”
石磯感受到了被后羿竭力壓制的焦慮與暴躁,后羿一直如一座沉穩的大山,沉著冷靜,天塌不驚,冷靜的不像一個巫。
但他確實是一個巫,而且有他性格的弱點,他如沉默的火山,內心炙熱無比,外表卻是冷靜無比,他可以深埋一萬年,沉默一萬年,但不要引發他,一旦暴發,傷人傷己,他能為夸父射下九個太陽,就能為摯愛毀天滅地,大巫境時,他就暴發過一次,他不惜燃燒壽元一箭怒射巫族帝尊。
這種人的感情很珍貴,同樣很危險。
嫦娥只是溫柔的看著他,她一生摯愛的男人。
嫦娥不服不死藥,一是不想浪費,二是想留給后羿,后羿的處境沒人比她更清楚,也沒人比她更憂心。
她不說,后羿也不知道。
石磯點破了。
石磯說道:“大哥,你的處境很危險,姐姐很擔心,她想把這不死藥留著,給你。”
后羿喉結滾動,抓著玉盒的手顫了一下。
石磯嘆息一聲,取出了一個玉牌,交到嫦娥手上道:“這玉牌是我用上清通天秘法祭煉成的,能保命,本來是我給大哥煉的,現在交到姐姐手上,你們自己決定給誰用吧。”
不死藥,護靈牌,如何用,他們夫妻商量吧,她一個外人就不插嘴了。
石磯走出了屋子。
等后羿再出來時,腰間多了一個玉牌,他眼圈很紅,眼神卻恢復了平靜。
“石磯…多謝了。”后羿抱拳。
石磯受了半禮,道:“大哥,保護好自己,就是對姐姐最大的愛,她是九天月神,不會有事的。”
后羿嗯了一聲,又補充了三個字:“記住了。”
石磯笑了笑,道:“我也該回去了。”
后羿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
石磯進屋跟嫦娥說了一會話,就離開了。
六百多年了,她也該回去了。
六百年碌碌,但不算無為,她救下了小九,護住了帝一他們八個真靈,大勢未改,細微有變,她交出護靈牌的那一刻,她想做的和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要看天意比命硬了,誰生誰死,不到最后,誰也不知道,不過是各逞心機、各憑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