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盛子炎臨時有事,所以兩人也沒在敦煌多待,胡翔聲親自送他倆去的機場,與此同時,江執和盛棠也跟著去了。
臨過安檢時,盛棠扯著盛子炎的衣角,盛子炎見狀,笑著摸她的頭說,“都多大了,還跟個孩子似的。”
“又不是對你們依依不舍。”盛棠嘟囔了句。
盛子炎一聽這話笑了,跟莫婳說,“看吧,女生外向,在我覺得咱家棠棠還是那個每天就喜歡黏著我的小丫頭,轉眼長大都不需要我了。”
莫婳抿唇笑,“如果不是憋著話,怕是連送都懶得送咱們。”
兩口子一唱一和,實屬說得盛棠連連翻白眼,“我也是有那么一丁點不舍得你們的,在敦煌多玩幾天多好,現在旺季過去了,游人少,去哪都挺好的。”
“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爸,學生得獎比他自己獲獎還積極,下次吧。”莫婳說著拉過盛棠的手,看了一眼不遠處。
不遠處站著胡翔聲,不知道在跟江執聊什么,很顯然江執有點心不在焉。上午的陽光烈,從機場大廳的玻璃上折落下來,江執置身其中,像是攜了萬丈光芒。
莫婳暗嘆了一口氣,哪會有姑娘不喜歡這么優秀的小伙子呢?如果不是薛顧先的兒子,她真心不想為難他。
“棠棠我問你,他跟你說起以后了嗎?”
“以后?”盛棠不解,“結婚嗎?”
莫婳拍了她一下,沒心沒肺的丫頭,“我是問,他有沒有跟你說過他能留下。”
盛棠了悟地哦了一聲,“說給他點時間。”
如果不是自己閨女自己了解,莫婳絕對會被她這副不上心的樣兒給氣著,也覺得多說無益,這江執怎么想的她揣摩不出,唯獨擔心的是,一旦江執真決定回去了,她這女兒能不能風輕云淡地釋懷。
她現在反倒覺得還是在感情上缺根弦的好。
盛棠問莫婳,“媽,您到底跟江執說了什么啊?”
莫婳一猜她跟著來就是追問這事兒的,笑道,“你爸說得沒錯,女生外向。怎么,我還能吞了他啊?”
“我不是——”
“我倒是想問你件事兒。”莫婳打斷她。
盛棠一挑眉,“好事壞事?”
“你這孩子。”莫婳沒容她瞎貧,問她,“你對肖也的印象怎么樣?”
“大師兄?”盛棠不明就里,“我大師兄那個人不錯,有時候饞了點,但做事靠譜。”
莫婳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盛子炎,盛子炎一副“我就知道會這樣”的表情。莫婳嘆氣說,“哪有這么評價人的,我是問你,你喜不喜歡肖也。”
盛棠明白了,笑了,“我當然不喜歡他了,我都有江執了。”
“如果沒有江執呢?”
“那我也不喜歡他,他——”盛棠止住話,生生把“他可能是個受”這話給咽下去了,不行不行,這是人家隱私,不好到處張揚,而且這事兒還牽扯到江執。
“他就是我大師兄。”她重重補上兩個字,“而已。”
莫婳還要說話,盛子炎的手搭她肩膀上,輕聲說,“行了,棠棠的意思很明確了。”
莫婳也就作罷。
之前她是沒料到肖也的媽媽也在敦煌,并且約他們見了面。
這場見面瞧著挺唐突的,但因為肖也和盛棠同在一個項目組的關系,所以也就挑不出什么理來。見到肖也的媽媽后,莫婳才知道肖也的家庭背景,同時也佩服起肖也媽媽,能同意兒子留在敦煌工作。
肖也媽媽由衷說,不同意怎么辦?我倒是想讓他回家,他爸一提到肖也就氣得瞪眼珠子,公司到家里一大堆的事兒,指望肖也是指望不上了,就盼著他能帶個女朋友回家就行。
話說到這兒,其實肖也媽媽的意思也就很明顯了,她開誠布公地說喜歡盛棠,兩個孩子又在一起工作,還都是胡教授的學生,兩家要是再一撮合也就成了。
莫婳直接告訴了肖也媽媽,我家棠棠有男朋友了。
肖也媽媽聞言挺失望,但還想最后掙扎一下,那意思說,只是談朋友,不還沒到談婚論嫁的地步嗎。
莫婳說,兒女自有兒孫福,感情的事還是讓他們自己折騰去吧。
盛子炎推著莫婳過安檢的時候問她,“你說你到底是希望咱女兒跟江執處啊,還是分啊?”
莫婳想了想,嘆氣,“我只是希望江執能給咱家棠棠一個交代,剩下的,就讓棠棠自己決定吧。”
盛子炎笑了笑。
良久后莫婳問,“你說薛顧先還能找的到嗎?”
盛子炎低嘆,“就算找到也…”
剩下的話沒說。
但莫婳明白他的意思。
良久后說,“生要見人死要見尸,這才算不折磨人吧。”
0號窟正式封洞。
洞門被封的時候,胡教授召集了六喜丸子開了會。
上次是通知院里做出封窟的決定,而這一次,胡翔聲將對六喜丸子團隊的何去何從做出協調。
開會的時候,肖也離得江執八丈遠,恨不得一副不認識他的模樣。盛棠挨著江執坐,與肖也斜對面,心有感嘆,以前每次開會,那肖也都有黏在江執身上的執著,弄得她都心生醋意,現在冷不丁不搭理江執了,她心里倒是挺不得勁的。
那晚肖也生生挨了江執兩拳,他也回了江執兩拳。
兩個人誰都不讓著誰,拳頭揮得也絲毫情意都沒講。那晚江執跟她說了他的過往,后來酒勁上頭就睡著了,他真是跟肖也說的那樣,沾點酒就醉了。
出門的時候,她聽見肖也那屋還有動靜呢。
他喝醉之后跟江執的安靜正相反,他大罵江執,罵他是個混賬,罵他無情無義,罵他冷血…盛棠站在門口的時候,他已經不再罵了。
他哭了,挺傷心。
在座的其他人臉色也不大好,才短短時日,各個就跟斗敗了似的無精打采,或者,各懷心事。
胡翔聲一改平日里開門見山的開會風格,把茶缸子往桌上一放,又端了早就備好的瓜果、點心、瓜子等,弄得就跟早些年代小學時在教室里開聯歡會似的。
他坐下后,搓了搓手,清清嗓子,“今天呢,比較特殊,算是你們團隊解散的日子,我知道大家這段時間相處得不錯,也都習慣相互搭手了,但是沒關系,大家還是要繼續在敦煌拋頭顱灑熱血的,以后山水有相逢,說不準又湊一起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