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里是一張車牌資料的照片,上頭清清楚楚寫著車主和所屬車輛的情況,辛小姐一個電話,圈里的朋友就查到相關信息發給她了。
曲鋒此時此刻的樣子像極了跳梁小丑,一臉的震驚,就跟誤闖核反射堆似的。他看了看手機又看看程溱,再去看看手機…
肖也看到現在,心里就徹底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心想著這斯文男還真是功虧一簣啊,多長個心眼也不至于落到今天這步田地,想必現在腸子都毀青了吧。
小伙子還是嫩啊,這下玩翻車了吧。
好半天曲鋒才倒過氣來,結結巴巴問程溱,“你、你怎么會有這么貴的車?”
程溱哼笑,“貴嗎?沒覺得。”
曲鋒臉面掛不住,又覺得憤憤難平,目光往肖也臉上一轉,“他送的?”
“只是我爸隨手送我的小禮物,倒還犯不上讓肖公子出手。”程溱說得氣人,抬眼看肖也,笑語晏晏,“回頭限量版的啊。”
肖也爽朗,“沒問題啊。”
盛棠可真欣賞肖也這打腫臉充胖子的自我催眠精神,這戲演的十分到位。想著程溱今天算是出了半口氣,心里多少痛快點。
那輛車的確是程溱的爸爸送她的生日禮物,程溱提了車后也不愛開,主要是她事后算了一筆賬,覺得以她橫沖直撞的性格保不齊隨時隨地爆發怒路癥,那輛車三天一大修兩天一小修的都是家長便飯,還有平時保養的錢…
掃碼共享單車不香嗎?
可是曲鋒要買車那會,程溱是真打算把那輛車拿出來給他開,游葉和盛棠反對,游葉主要是覺得這樣太損曲鋒的面子,那么大男子主義的人肯定接受不了,但盛棠反對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她不是很喜歡曲鋒,總覺得他看似斯文,骨子里可未必斯文,當然,程溱當時跟他膩膩歪歪的她也不方便直說,就隨著游葉的理由了。
現在看來,幸好當時程溱是聽了她們的。
程溱對辛小姐說,“你覺得咱倆誰漂亮?”
辛小姐沒料到她能這么問,先是一愣又是不悅,“你什么意思?”
程溱笑了,“我想你應該看出來了,我的家底曲鋒不清楚,你的家底他卻知道得一清二楚吧,所以,有些話就不用明說了吧?”
“程溱,你他媽的——”
“嘴巴給我放干凈點。”肖也大手一伸揪住他的領口,皺眉低喝。
曲鋒幾番掙扎都沒甩開他的手,氣急敗壞。
辛小姐緊抿著嘴,一跺腳轉身走了。
“欣欣、欣——”曲鋒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回頭甩了句,“程溱,這件事兒咱倆沒完!”
“所以,你們算是砸了他的飯碗。”
一場中小型的打臉現場過后,那位姓辛的白饅頭氣呼呼地走了,鎖門的時候把院門關得咣咣響,多一眼都沒看曲鋒,曲鋒鉆進四面漏風的車里趕緊追。
盛棠他們仨沒挪地方,就勢就在人生一串又加了串,程溱甚是豪爽,起步就點了兩拎啤酒,一來是為了慶祝她重獲單身自由,二來是因為認識了肖也,酒逢知己千杯少,大有不醉不歸的架勢。
這期間,肖也從盛棠和程溱的嘴里也詳細了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最后總結出一點:程溱這招簡直要斷人后路。
在內地,私家偵探這個職業很尷尬,每每提及就總有點拿不上臺面的感覺,而且呈極端發展,要么就是圈里數一數二的,那接的都是大單,自然混得風生水起;要么就是只能接點手指縫的活兒,在生計上很難保證。
曲鋒在圈子里沒什么名氣,頂多算是能養活自己,要真想往前邁一步就只能跨圈層,程溱這幾年已經在曲鋒心里打上了兩袖清風的印記,而那個白面饅頭無疑就是他能更上一層樓的墊腳石。
現在,那塊墊腳石能不能保得住還兩說。
程溱又吃了一輪,冷笑說,“砸他飯碗?呵,我都恨不得把他閹了。曲鋒那個人我最了解,他那張嘴能把死的給說活了,就這點事兒能難得住他?那個姓辛的我多少聽說點她的事兒,之前談過兩場戀愛全都被甩,暗戀的小伙子也沒給她臺階下,對方全都是同圈層的。所以她能看上曲鋒,也就是圖著能在曲鋒身上找到存在感。這么一分析,曲鋒還有機會翻身。”
盛棠一點點抿著酒,“也夠怪可憐的,其實她有什么錯呢?只是用錯了方法,那輛車一看就是她買給曲鋒的。”
肖也思慮周全,“我擔心的是狗急了還能跳墻,曲鋒日后會找你們麻煩,尤其不會放過程溱,還不定背后要使什么手段。”
“我怕他?不管他來陰的還是陽的我都奉陪。”
盛棠嘖了一下嘴,“鐵定是來陰的啊,你當曲鋒能跟我大師兄似的呢?”
“此話怎講啊?”肖也笑看著盛棠。
盛棠上下一比劃,“頗有風骨啊。”
“那是。”肖也得意,“君子所為,不欺不藏。”
“所以,對付曲鋒那種人就得斬草除根。”盛棠一捶桌子,“大師兄你最合適。”
肖也就知道她不會無緣無故夸他,聞言警覺,“你要干什么?我事先說明啊,違法亂紀的事兒我可不做,殺人放火更別想。”
盛棠一翻白眼,“我有那么心狠手毒嗎?來來來,我授意你聽著…”
她湊近肖也耳邊小聲說大聲笑的,聽得肖也一臉震驚加崇拜的,末了跟她說,“還說你不心狠手辣?這比殺人放火還毒吧!另外,你可真瞧得起我的電腦技術。”
“那是,有什么資料是你搞不到的?”盛棠抬手拍他的肩膀,“在我心里,大師兄就是讓我高山仰止、不可逾越的精神領袖,是我的信仰,是神一般存在的能人圣者。”
“停停停。”肖也伸手將她往懷里一圈,笑道,“換個姿勢你繼續夸,我怕暈了。”
盛棠笑不可支。
程溱也懶得追問盛棠出了什么鬼點子,反正曲鋒那個人渣一旦發起瘋來,她大不了就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酒喝得有點多,眼神就開始飄,總覺得對面的盛棠和肖也畫面甚是美好,就抓起手機拍了張照片,直贊:都能做平模了啊。
肖也捧場又自戀的,第一時間要程溱傳給他。
江執整整一天都沒怎么吃東西,桌旁放了不少蛋糕點心,程嘉卉拿著資料進屋的時候,甚至看見早就涼透了的午飯還擺在那。
對于江執工作的習慣她是太清楚不過,忙起來是奔著不要命的程度去的。
江執接資料的時候,胳膊肘不小心碰倒了蛋糕點心,他瞅了一眼,眉頭微微一蹙。雖沒說什么,但程嘉卉還是立馬把吃的拿走,尤其是冷卻了的飯菜。
“你不用這么拼的吧,墓葬壁畫的資料有不少含糊不清的地方需要咱們慢慢討論,你看你這樣,弄得其他老師們都不好意思去吃飯,這都一天了。”程嘉卉輕聲勸說。
江執頭也沒抬,“早收集完早利落,回敦煌以后也不用牽著這邊。還有,我不餓,你們去吃。”
程嘉卉聽了這話,心里是一陣緊過一陣的難過,原來他這么拼,不過就是不想再跟這邊牽扯太多。她其實是有奢望的,覺得能在這困他一天,總有些空閑能吃吃飯聊聊天,甚至她還想著能不能去看場電影…
他的確來得挺早,結果悶頭在墓葬資料里,連屋門都沒邁出去一步。
程嘉卉聽故宮的老師說,早先江執是不接墓葬壁畫修復的,頂多是給提供些經驗方向,后來因為要去倦勤齋這才被老師們趁機敲了一筆,她到現在也想不通倦勤齋里有什么東西是能讓他借鑒的,那里面的東西他江執就算閉著眼睛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吧。
而且依著江執從前的脾氣,他是打死都不會進倦勤齋半步,現在怎么突然改了主意?
“中午飯不吃也就罷了,總不能讓大家陪著你熬到晚上還餓肚子吧,你自己看看都幾點了?”程嘉卉將奶茶往桌上一放,“特意給你買的,你先喝著,一會兒一起吃飯。”
江執看了一眼時間,的確夠晚的了。
目光又落在奶茶上…就是一杯奶茶,里面沒加任何東西,這讓他冷不丁想起盛棠親手做的,不管是色澤還是口感都好過市面上所有的。
死丫頭,一整天都沒來個電話,肯定沒在酒店好好待著,她要是老實了,他都隨她姓。
“哎呀你就別猶豫了,資料都差不多了,就當慶祝唄,重要的是,人家老師都上了年齡的…”程嘉卉見狀趕緊加把火。
江執是有些遲疑了。
想起肖也之前勸說他的那番話:你吧,別太自我,畢竟是在國內,同圈子的人還得大面上過得去,我不能老在你身邊做外交官吧,你乖啊,要學會長大…
雖然他當時聽到最后一句話的時候差點掐死肖也。
程嘉卉有句話說得對,都是上了年齡的老師了,萬一再因為他餓出點事兒…主要是他不愿意往醫院跑。
見他面露遲疑,程嘉卉心悅,一時間想得就有點多…
手機響了。
挺不是時候地打碎了程嘉卉心里的盤算。
“接個電話。”江執掏出手機走到窗子前。
程嘉卉剛才眼尖,手機屏剛剛閃過時她看見了那個名字:小七。
心里就咯噔一聲。
而江執那頭接通手機的瞬間心也咯噔一下,癡笑醉態的小嗓音兒跟鉤子似的往他耳朵里鉆,“師父師父…你在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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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直播之前洗不洗臉的問題我仍舊在糾結…貌似看見大家都化了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