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描淡寫地說完這些話,悠閑的伸手摸摸這,又摸摸那。她之前蹭過公司司機的車,那時候她不好意思亂摸,很安靜的坐著,乖巧可愛,讓司機對她有好印象。但是這會是年伯同在開車,她的小動作就多了起來,“年伯同,你這個車跟之前司機開的車是不是不一樣?我記得這里的顏色好像不一樣。”不等年伯同回答,自己直接肯定了:“確實不是同一個,這里也不同。嘿嘿,我簡直是找不同游戲的天才。”
米蛋坐在后面,安靜的像個小木偶。方星河在牽頭嘰嘰喳喳像只小麻雀。
年伯同看她一眼:“跟你同學學,當個安靜的小姑娘。”
“老年,你這樣說等于是在扼殺我的天性。你讓一個活潑開朗心里健康的女孩子,學人家天性安靜乖巧的女孩子,像話嗎?”方星河憤憤不平,說的頭頭是道:“世上人有千萬種,每種都不同。甭管什么性別,我這種的一定是人見人愛類型的吧。對吧米蛋?”
米蛋摳著手指低著頭,不敢吭聲。
年伯同笑了一聲:“我好像聽你自己說過,你在學校沒有幾個女生朋友?”
“年伯同!”方星河極力證明自己:“相信我,不喜歡我的那些人,不論男女,他們肯定沒機會跟我當朋友。都不了解我,憑什么討厭我?俗話說得好,不了解就沒有發言權。討厭我的人,必須先了解我。要不然,只能說活該他們不能跟我這樣優秀的人當朋友。”
年伯同忍不住再次笑:“看來我還是少數的幸存者。”
方星河嘻嘻笑:“你的榮幸。”
“我也覺得是。”
方星河驚訝:“你竟然沒有反駁我?我還以為你會反駁呢。我都有驕傲了。”
車到海洲大學正門口停下,方星河和米蛋下車,她走到窗戶邊,對年伯同揮揮手:“年伯同,辛苦啦,謝謝!”
年伯同坐在車上看著她,對她笑了笑,然后啟動車輛。
方星河使勁朝他揮手表示感謝,車開出去沒幾步,突然又停了下來。方星河隱約聽到車里的年伯同好像喊了一聲她的名字,她急忙小跑著過去,趴在窗戶口朝里看,“你叫我了嗎?”
年伯同指指后座,“那個袋子你拿著。”
方星河一臉疑惑,拉開后車門,把里面那個大大的袋子拿下去,雖然體檢看著胖胖大大的,但重量卻很輕。她拿在手里掂了掂,“什么東西啊?”
年伯同沒回答,等她關上后車門,車才緩緩開了出去。
方星河在米蛋的協助下打開袋子,從里面掏出一個大大的軟軟的胖企鵝,方星河狠命的蹂躪:“哇,好軟啊!”
填充物是細細小小的小顆粒,可以任意揉搓不擔心變形。
方星河朝著車的方向蹦跶了兩下,然后用胳膊在頭頂努力地比劃了一個大大的心。
后視鏡里,年伯同看著她的動作,輕笑出聲,到底是個小孩子,一個玩偶就把她高興成那樣。他一直記著在超市里的時候,她一臉笑瞇瞇的蹂躪著那個小玩偶的樣子,滿滿的幸福感和滿足感。
方星河抱著企鵝,跟米蛋一起回宿舍,路上碰到校報記者,還跟人家顯擺了一下自己最新的陪睡玩偶。
回到宿舍,葉乃伊還在,看到她抱著只企鵝回來,詫異:“你不是已經有封皓的能量棒玩偶了?怎么還買企鵝?這么快就嫌棄封皓啦?”
“不是買的,”方星河拍拍企鵝的肚子,然后扔到被子上:“人家送的,嘻嘻。”
她站在椅子上,拿手機拍了照片發給封皓:看,我過年時候沒要到的禮物,現在拿到啦!
封皓:你自己買的?當時不是說不要也可以的嗎?早知道我給你買了,這個也沒多少錢。
方星河:不是我買的,老年送的,嘎嘎,算他還良心。不枉我過年的時候送了支鋼筆作為感謝。
封皓:你別老要他的東西,到時候人情還不起怎么辦?
:他沒送過我東西,就送了這個企鵝來著。放心吧,我心里有數的。怎么會亂收別人貴重的禮物呢?為了不讓自己也送貴重的禮物,最好的辦法就是不接收貴重的禮物就行。
:嗯嗯,我就知道你這方便最讓人放心。最近海洲還冷嗎?我這邊又下雪了,地上厚厚的,出門特別冷。
:海洲還是那樣,反正也不怎么暖和,我還穿著過年時候那個厚度的衣服呢。
兩人在聊天軟件里聊天,葉乃伊問她:“星河,要不要去吃飯啊。”
方星河:“要啊!必須吃飯!”
她快速的跟封皓說了句要去吃飯了,換鞋出去吃飯,“乃伊,你要去哪個食堂吃飯啊?”
葉乃伊:“去食堂?本來想帶你改善下伙食的來著,既然你想去食堂…”
方星河:“!!!”立刻道:“女王,您要往哪個行宮用膳啊?”
葉乃伊一撩頭發,“小星河,你定吧。”
兩人剛下樓,就看到宇文桀在樓下打轉,看他那樣子,不知道轉了多久,時不時朝宿舍門口看。他看到方星河的時候,頓時松了口氣,走過來,“方星河,你可算下來了。我問你個事,沈星辰真不回來上課了?”
方星河點頭:“嗯。開學這么久,你才知道啊?你這消息也太不靈通了,虧你們還是一個經紀公司。”
“老子是不信!”宇文桀說:“他什么情況?好好的學不上,怎么就非要去韓國?”隨后手托腮,一臉嚴肅的自言自語,“難道是妒忌我在學校的人氣,也想混一點人氣再回來上學?綠茶果然是綠茶,心機真重!”
方星河都走了兩步,又回頭:“宇文桀你說話小心點,沈星辰才不是你說的那種人。你自己缺心眼,不要因為人家聰明一點,就覺得人家有心機。有些智慧是天生的,明白嗎?算了,你這種缺心眼根本無法體會到聰明的思路,也不能怪你。”
“你說誰缺心眼呢?老子怎么就缺心眼了?老子不知道多聰明,老子是自己考上海洲大學的!”宇文桀氣死,“還超了一本線十幾分呢!”
“好了不起哦,”方星河嘲諷他:“我這個超一本線一百多分的人被你嚇的瑟瑟發抖,好害怕!”
宇文桀跟在她后面,“饅頭臉,老子告訴你,不準說老子缺心眼,老子聰明起來讓你跪地求饒!”
方星河跟葉乃伊對視一眼,同時翻了個白眼。
宇文桀就盯著方星河:“你什么表情?什么表情?老子在很嚴肅的跟你說話!”
方星河回頭:“我們在很認真的想要跟你拉開距離,然后去吃飯,你干什么去?是打算請我們吃飯嗎?”
宇文桀一愣,隨即大手一揮:“請就請,有什么了不起?”
于是,葉乃伊要給方星河改善伙食,然后變成了宇文桀請兩人吃飯。
一頓飯,三個人,八百塊。
宇文桀看著賬單,開始從兜里掏錢,沒帶那么多錢也沒帶那么多卡,沒想到第一次請客,還出了這么大的紕漏。
方星河和葉乃伊同時盯著他的口袋。
飯都吃完了,宇文桀信誓旦旦要請客,結果沒帶足錢。
他從兜里先掏出四張一百元,隨后又掏出五十元,再然后又掏了十元,最后連一毛錢的硬幣都摳了出來。
“對不起先生,這里一共是四百六十八塊七毛,總價是八百一十六,給您抹掉了零頭,合計八百。現在還差三百三十一塊三毛…”
宇文桀額頭的汗往下流,他:“呃…你看過《時尚來我家》這個綜藝節目嗎?我是里面的嘉賓…”
“對不起先生,您現在還差三百三十一塊三毛。”
“我真的是里面的嘉賓,我不是想賴賬,我是問…能不能先記賬?”
“對不起先生,我們這里不賒賬,您可以跟您身后的兩位女士借一下,或者打電話讓您的朋友或者家人送錢過來,謝謝。”收銀員有點緊張,但是他是吃霸王餐的。
葉乃伊抱著胳膊,若無其事的等著,方星河一臉興致勃勃的等著看熱鬧。
看到方星河臉上幸災樂禍的表情,宇文桀炸了,“老子錢就這么多,你還看熱鬧?看什么看?掏掏兜,看身上有多少錢!”
方星河搖頭:“我沒帶錢,你別問我。”她掉頭對收銀員說:“姐姐,看緊他,萬一他跑了,你還得自己填這窟窿對不?趕緊看緊了!”
收銀員瑟瑟發抖,他們不是一起的嗎?為什么同行的人不幫忙籌錢湊錢借錢,而是看熱鬧的反應?
最終,宇文桀跟葉乃伊求助,借了四百塊錢才把賬結了。
回學校的路上,葉乃伊提醒他:“宇文,記得明天還錢啊。”
方星河教訓他:“宇文桀啊,不是我說你,你這樣不行的,你這嗷嗷叫請客卻不帶錢的行為,以后鐵定追不到心儀的女孩子。”
宇文桀震驚:“???”他盯著方星河:“老子怎么追不到了?老子人氣這么高!”
“你請客不帶錢,人家哪里知道你是有意的還是故意的?如果你是故意的,那就說明你是個虛偽摳門又好面子的男人,這種男人要遠離。如果不是故意的,說明你平時粗心大意做事馬虎根本沒把女孩子放在心上,這種男人也要遠離。你自己想想,哪個女孩子會喜歡你這樣的?”方星河咂著嘴搖頭,一臉惋惜:“你絕對追不到女孩子。”
宇文桀伸手抓了抓衣服,緊張:“那,那怎么補救?”
“補救?”方星河嫌棄的看他,“那得要看人家愿不愿意給你第二次機會。就你這樣的,嘖嘖嘖,估計沒幾個女孩子受得了你。”
葉乃伊在旁邊看著方星河跟宇文桀說話,覺得真是太有意思了。
一個傻子,兩個傻子,傻子跟傻子在對話,十分有看頭。
宇文桀臉色有點難看,還有點緊張,“就,就一次忘了帶很多錢而已,怎、怎么就受不了了?這個也太不公平了,現在的女孩子都像你這樣嗎?”
“別跟我比,我是其他女孩子比不起的。現在的女孩子嘛,不都這樣嗎?嬌氣任性,一個不高興就給你甩臉子看。”方星河攤手:“人生啊,很多時候機會只有一次,你這樣的,第一印象那么壞,誰還愿意給你第二次機會。你完啰!”
她挽著葉乃伊的胳膊,一邊走,還一邊為自己的補考犯愁:“我去年期末考試沒考啊,過一陣要補考,全部科目都要補,全部啊全部!”
宇文桀跟在她旁邊,還追著她問:“你還沒告訴我怎么補救呢。”
“補救什么?”方星河說:“沒救了!記得還錢啊,要不然,你這賴賬的行徑,更加會加深女孩子對你的厭惡,知道嗎?”
宇文桀一把拉住方星河的胳膊:“我再請你們吃一次!”
方星河剛要說話,葉乃伊拍手:“那真是太好了,我同意。”她看向方星河:“星河,你呢?”
方星河:“我要緊急復習啊。我要補考啊。”
“一頓飯啊,反正你也要吃嘛。再說了,也不少非要這兩天啊,等你補考完也不遲嘛。”葉乃伊晃晃她:“剛好讓他還錢。”
方星河想了想,也是:“那,那行吧。不過這兩天肯定不行,還是等下周一吧,”看宇文桀一眼,“你以后還是得長記性,要不然,人家可不會給你機會,知道嗎?”
宇文桀就等著她答應,見她點頭,有點高興:“行,你說什么都對。”
方星河跟葉乃伊回宿舍,宇文桀把兩人送到宿舍門口,看著她們進去了才回宿舍。
接下來的兩天,方星河去圖書館復習,宇文桀跟著;晚上她去打熱水,宇文桀跟著;一日三餐她去食堂吃飯,宇文桀還跟著。
終于,方星河覺得他出現的次數太多了,看得自己眼珠子和腦仁都有點疼:“我怎么覺得最近老遇著你啊?”
“學校就這么大,你要看書我也要看書,你要吃飯我也要吃飯,你要打水我也要打水,在這么小的學校遇到了不是很正常嗎?”宇文桀說:“那你以前老跟沈星辰遇到,你怎么不說他?”
方星河說:“沈星辰是我哥,等我也不親,你又不是,老遇著你,我有點煩。”
“你有什么好煩的?人家想遇到我,還沒遇到呢。”宇文桀扭捏:“那個…我跟沈星辰好歹一個公司的,他是你哥,我跟他關系不錯,還是同班同學,我覺得,他走了,我照顧你也是應該的。”
方星河震驚:“你跟沈星辰關系不錯?”她上下打量宇文桀,“你的腦殼是不是在跟沈星辰打架的時候,打壞掉啦!”
宇文桀氣死:“老子就跟他打過那么兩回!”
“人一輩子能跟同一個人打過一次架,就很了不起了,你跟他打過兩回,這是結了世仇吧?”方星河搖頭,一臉看神經病的表情,提著熱水壺就走,“我覺得你還是離我遠一點,要是讓你的腦殘粉看到,不定還以為我跟你有什么呢。”
宇文桀跟在她后面追,追上了拿手戳著她的腦門:“老子看你就是塊木疙瘩!”
然后被氣得轉身走了。
方星河指著宇文桀的背影怒道:“虧我前兩天還真心實意給你提發自肺腑的建議,沒想到你竟然是東郭先生救的那只狼,忘恩負義!”
“老子今天晚上不想跟傻子說話!”
“別搞錯了,這句話我說出來才能流傳千古!”
“方星河你就是頭豬!”
“呵,一個藝人長得像經紀人,你也好意思說別人長得像豬?”
兩人吵了一架后,各自散開了。
晚上方星河跟封皓氣憤地說到這事,順便把宇文桀又罵了一通,封皓越聽越覺得不對勁,急忙問:“你說什么?你還幫他分析怎么補救?”
“是啊,我本來是覺得,他這樣的沒腦子肯定不行,就幫他提醒了一兩句,沒想到啊沒想到!”方星河怒道:“簡直是朽木不可雕!”
封皓覺得要不是他看她自帶美顏光環,他都要覺得方星河的腦袋才是打架打出坑來了。
宇文桀那廝居心叵測,一門心思想要做點討好她的事,結果她壓根沒往自己身上想。
那小子是問他補救方法嗎?那小子是跟她一次次偶遇嗎?怎么就他們倆那么多偶遇?還不是那小子故意等著了?說什么學校那么小遇上了,騙傻子呢。
宇文桀那分明就是在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