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星月點了點頭,瞥了一眼那傭人之后便抬腿往屋子里面走。
她打算去外面住,得和哥哥商量一下才行。
只要一回到那個房間,她就不寒而栗。
總覺得窗口依舊有什么魑魅魍魎。
她不想再經歷一次那種驚嚇。
順著樓梯上樓。
來到了三樓的其中一間書房門口。
門虛掩著,里面橙黃色的亮光順著門縫映在了走廊的黑色地板上,樓星月抬手,打算敲敲門。
“當初也的確是沒想到,傅遲會是傅家的太子爺。”
書房里面傳來了男人溫潤儒雅的嗓音。
樓星月的動作猛地停頓。
沒再繼續動彈,就站在門口聽著里面的對話。
書房里。
樓律川站在玻璃窗面前,盯著窗沿上擺放著的幾盆被呵護溫養的蘭花。
花瓣嬌艷,他指尖輕輕的點了點。
把他的膚色襯得沒什么血色。
微垂著的眼瞼下投著淡淡的陰翳,拓下一圈兒漂亮的弧度,眼角的痣十分醒目。
薄薄的唇始終上揚一個完美的角度。
雅而淡。
后方的黑衣人應了聲。
“這位傅三爺,藏的的確是太深了,誰能想到一個醫生竟然會有那么大的來頭。”
“他這些年一直漂泊在外,會這樣倒也不奇怪。”
樓律川輕笑,眸子勾勒溫潤:“不過也可以理解,家里都是一些牛鬼蛇神,確實不太樂意回去。”
黑衣人:“您指的是…傅昱婳?”
男人極輕的笑了笑,往蘭花里噴了噴水,“有些事,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她這些年做派的確是過了一些。”
黑衣人:“前兩年不是還有人爆料,傅昱婳特殊癖好,對十幾歲的少年…而且還聽說囚禁過傅遲。”
樓律川眉梢輕揚:“危險的非分之想,可惜,江阮遲早都會和傅遲結婚,傅遲那個男人可不好拿捏,如果給江阮那小丫頭知道了傅昱婳所作所為——”
他低低的笑了聲。
“血雨腥風。”
黑衣人若有所思道:“江阮她…和正常人不一樣,她的身體里藏著那種秘密,有足夠的能力,自然不會放過傅昱婳。”
“是啊。”樓律川眼尾氤氳幾分淡淡的黑,聲音從始至終的溫潤:“她的秘密一旦被發掘,避免不了被群起而攻之,屆時科研界那邊介入,少不了會拿她做研究,和傅遲的可能性,也就被擊毀。”
“說真的,我還想過給星月安排這樁婚事的,可惜了——”他輕笑著搖搖頭。
似乎是惋惜。
門外的身影顫了顫。
黑衣人道:“那也不是沒可能啊,只要解決掉江阮,這事兒自然也就成了,傅昱婳那邊肯定不會沒動作,說不定,能從江阮父母那邊挖到什么信息——也算是一個突破口。”
樓律川低垂眉眼。
盯著桌面漂浮的白色霧氣。
模糊了那雙眼眸。
“以后的事,誰知道呢。”
樓星月整個人都靠在門口。
手中的手機正是錄音的界面。
她胸腔呼吸濃重,心跳漸漸的加快。
傅遲,傅遲——
她這幾年的心之所向。
如果,江阮消失——
樓星月捏緊了手機,那張蒼白的臉微微泛出幾分激動的潮紅。
她側目看了看旁邊的房門。
悄然的離開了門前。
快步的往樓梯口走。
正好撞上了剛剛上樓的管家。
“小姐?你走這么快做什么?要去哪里嗎?”
樓星月“嗯”了一聲,頭也不回的往外走。
管家盯著她的背影,好一會兒,這才理了理衣擺,朝著書房那邊走去。
恰巧。
樓律川手執佛珠走了出來。
修身養性,不染纖塵。
“先生。”
管家恭恭敬敬的彎腰。
樓律川抬眸,霧蒙蒙的眸子看向樓梯口方向。
“星月回來了?”
管家道:“剛剛又急匆匆的出門了,也不知道去哪兒了。”
樓律川似乎并沒有放在心上,他撥弄珠子,摩挲了一下,才輕飄飄的說:“隨她去吧,長大了,當哥的,總不能時時刻刻看著她。”
“是——”
一聲巨響。
門被生生的拆開。
江阮站在門口。
盯著里面的人。
他站在工作臺旁邊,換上了一身白色工作服,長款的風衣,身形挺拔又板正,鼻梁上還架著那一副金絲框眼鏡,黑黑的睫羽低垂,正在鼓弄桌面上的器皿。
高科技器械的運作聲還在靜謐的空間里回房。
男人聽到動靜。
緩緩的側目。
漂亮的丹鳳眼看向她。
似乎是困惑。
盯著完好無損的男人。
江阮:“…”
她刀呢?
她現在想宰了伯溫那憨批。
傅遲這不是好好的?
他一副傅遲要死了的表情,搞得她一陣心急火燎。
結果,什么事兒都沒有。
“阮阮?”
傅遲放下手中的東西,朝著她走了過來。
眸光瞥了一眼旁邊已經壯烈犧牲的密碼門。
“怎么了?”他抬手,捏了捏姑娘緊繃的臉蛋兒。
江阮:“…”
傅遲微微彎腰,極美的眉目淺笑盈盈的看著她,“怎么這么慌張?那么想我?”
江阮:“…”
“看在你這么想見我的份兒上,要抱抱嗎?”傅遲低笑一聲,好聽的嗓音微微黯啞,性感的頭皮酥麻。
“伯溫說你把自己鎖這里面很久了。”江阮捏了捏拳頭。
那個——沙雕。
傅遲這不是好好的???
傅遲做了然狀,丹鳳眼彎了彎,直接把她摟進懷里。
“他有病,改天我給他治一治。”
末了,他輕輕的安撫了一下她的脊背:“別怕,我不會有什么事,我很好。”
江阮抬眸緊緊的盯著他半晌。
男人眼眸無比的沉靜,像是靜謐的湖泊,經年不起波瀾。
給人一種包容的安全感。
江阮一口氣才徹底的從喉嚨疏散。
雙手都冰涼的沒了溫度。
“怎么回事?”她定定的看著他。
如果不是發生了什么,伯溫又怎么會那么慌張,跟她有關,她只能想到她身體方面的事情。
傅遲握著她的手給她渡一些溫度。
聲音緩慢而虔誠。
“研究上出了一些困難,所以一直在分析,沒什么大事兒。”末了,他抬眸,“你信我。”。
就算悖逆天道,他也會不惜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