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集團,電梯內外 大概都沒想到會有人出現,祁洌還在系領帶,猝不及防與人撞了個照面,愣了下,還有些不好意思,往邊上退了退,江慕棠與席忱也稍稍后退,讓出一些位置。
那女人穿了一身黑,外套是某牌經典款的風衣,提著一個公文包,踩著高跟。
皮膚很白,楓葉紅的唇色,搭配得氣場強大。
儼然一副職場女強人的模樣,精英干練。
從頭到腳,一絲不茍。
“周小姐,您里面請。”在她后側的是江溫言的秘書,他也才瞧見電梯里有人,急急和江慕棠等人打了招呼。
一行人進入電梯,倒也沒人說話,直至抵達頂樓,秘書才和祁洌說:
“你先帶小五爺他們去休息室。”
說著,就帶著這位周小姐進了江慕棠的辦公室。
江慕棠等人進了休息室,祁洌做了一段時間小助理,端茶倒水的事,早已爛熟于心,給他和席忱個子沖跑了茶水,三人才坐下。
“剛才那位周小姐是誰?”江慕棠端著茶,看向祁洌。
“不清楚,可能是客戶或者合作伙伴。”祁洌微皺著眉,“說來也挺奇怪的,她怎么會乘坐剛才的電梯?反正我來公司這么久,就沒見過哪個外人坐這個電梯,這是需要專門刷卡的。”
江慕棠點頭,若有所思:“確實挺奇怪的。”
祁洌噗嗤笑出聲,湊過去,手臂搭在他肩上,“哥,你是不是看上她了?”
“她長得是挺好看,不過一看就很難追,氣場強,走路都帶風的那種,肯定很難搞。”
“不過烈女怕纏郎,你要是真喜歡,死纏爛打也不一定追不到。”
江慕棠拍開他搭在肩上的手,“她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那你喜歡什么樣的?”
“你怎么那么八卦。”江慕棠不遠搭理他,低頭喝水。
瞧見他不理會自己,祁洌剛想湊到席忱身邊,休息室的門忽然開了。
某人幾乎是條件反射得忽然腰桿繃得筆直。
瞧見進來的是方才的男秘書,這才長舒一口氣,“劉哥,嚇死我了,是你啊。”
“你以為是小江總來突襲查崗了?”劉秘書笑著看向江慕棠和席忱,“江總在會見一個重要客戶,很快就出來,你們先喝點茶。”
“我出門時就說要見客戶,他上午不是只見一個客戶?”祁洌皺眉。
就是因為江溫言沒什么行程,他們才想著找他來吃飯。
劉秘書只是一笑,“就是這個客戶。”
祁洌懵逼了,“我還去了趟機場,這來會都三個小時了,這個客戶才來?我哥就這么等了三個小時?”
“是啊。”劉秘書臉上始終帶著笑。
“我去,何方神圣啊,我哥很少等人的,上次一個客戶遲了一刻鐘他都沒見,居然等了三個多小時。”
“坤澎集團的經理,小江總很看重這個項目。”劉秘書知道的也不多,涉及商業機密的就更不可能告訴他們了,與江慕棠等人打了招呼便匆匆回崗位工作。
祁洌畢竟是助理,公司內部人,想查個客戶資料很容易。
不多時,就把這位周小姐的部分底細查清了。
基本資料上,除了姓名年齡,就只有相關履歷,從小學到大學,直至后來的工作經歷。
簡直可以用精彩來形容。
“我去,她這履歷也太強了,年紀也不算大,剛畢業就進了大公司,一年內升職當主管,長得漂亮,能力又出眾,后來又被破格提拔當了經理…”
祁洌進了公司才知道想升職有多難。
能進大公司的,哪個沒點能力,能脫穎而出的才有幾個,能力固然重要,有時還得看天時運氣,很難講。
“給我看看。”江慕棠放下杯子,讓祁洌將手機遞給他瞧瞧。
“你還敢說對她沒興趣。”祁洌一臉興味,將手機遞過去。
江慕棠翻看著手機,“她初高中和我哥是一個學校的,看她上大學的年份,可能還是同一屆的。”
“有嗎?”祁洌只是一目十行掃了眼,沒注意具體時間,聽了這話才忙不迭得湊過去。
這一看還真是…
京城學校很多,名校就那么幾所,每年招生也不多,很難進。
“校友?”祁洌咋舌,“他倆是不是認識?”
“不清楚。”江慕棠比江溫言小了好幾歲,初高中在同一所學校,卻從未碰過面。
基本都是他入學,江溫言早就畢業了,只留下一些關于他的“傳說流言”。
學校坊間流傳,江溫言上學時,曾經跟一個女生好過,據說是隔壁班的,他哥還給這個女生送過不少東西,帶她出去玩之類,流言傳得繪聲繪色。
真真假假,難以辨別。
不過江慕棠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他哥是真的有錢!
從小就有錢。
就算大伯給他的零花錢不多,他也有錢追小姑娘的。
學校關于江溫言的流言很多,等傳到江慕棠上學時,早已變了味兒。
居然都傳出被老師抓到過,什么見家長,江家不同意,棒打鴛鴦、強迫兩人分手之類,這東西肯定就是假的。
江慕棠雖然當笑話聽,不過他敢肯定,他哥上學時,肯定有個相好的姑娘。
畢竟空穴不來風。
尤其是他哥這種人,很少和異性走得太近。
江溫言每逢節假日,總會帶他們這些弟弟妹妹出去玩,確實有那么一段時間,很難見到他,某人說是上高中學習緊張,沒空帶他們玩,不少人都說他那時奇奇怪怪的,具體發生了什么,江慕棠就不得而知了。
祁洌感慨了一些這位周小姐牛逼的履歷,又詢問席忱買房的事,說起買房,留在京城,自然就聊起了買車的事。
“以后在京城,肯定要買車,尤其是河西,還在京郊,你準備買什么樣的車。”大部分男生對車子都有興趣,祁洌也是如此。
“還沒想好,可能先買個代步車隨便開開。”
說起買車的事,也就遺忘了這位周小姐,約莫大半個鐘頭后,外面傳來了腳步聲。
祁洌一聽就知道是誰了,“大哥來了。”
某人立刻整理了一下衣服,看模樣也知道在公司沒少被“毒打”,居然連聽聲辨人的本領都練出來了。
門從外側被推開,進來的,確實是江溫言。
穿著襯衫,深色西裝褲,臂彎上搭著西裝外套,領口扣子解開兩粒,袖子還微微卷到了手肘處。
正經嚴肅中,透著股桀驁難馴。
“席師叔,不好意思,讓你等這么久。”江溫言率先和席忱打了招呼,畢竟是長輩和客人。
“沒關系,是我打擾了。”席忱與他握手。
“哥。”江慕棠也起身和他問好。
“嗯。”江溫言淡淡應了聲,“走吧,出去吃飯。”
四人搭乘電梯去餐廳吃東西,這一路上,也就江溫言和席忱聊了下買房的事。
到了餐廳時,正準備進包廂,又遇到了方才電梯口碰見的那位周小姐,她此時與異性在大堂用餐。
估計也是剛到,喝著水,并未上餐,瞧見他們一行人,距離遠,只是客氣地頷首,算是打過招呼了。
江慕棠還特意看了眼他哥,江溫言神色自然,提前訂了包廂,四人進入包廂后,談論的還是席忱買房的事。
江溫言看到席忱手機里的戶型圖,又聽他說了售價,還有些心動。
“你什么時候去看房?我跟你一起去。”
“你也想買房?”席忱笑道。
“隨便看看,有好房子,買一套,就算是投資也不虧。”江溫言說得也有道理。
江慕棠低頭喝著水,他就是好奇,他哥手里究竟有多少錢,他目前在自家公司上班,其實工資福利之類的,都是明面兒上就能看到的東西。
工資就那么多,他若是有大筆開支,走公賬的話,家里肯定都知道。
可是這么多年,他的小金庫好像怎么都用不完一樣,到底從哪兒攢的錢。
四個男人坐在一起,聊得無非是車子房子,再多些,就是時事政治一類,用餐快結束時,江溫言說去一趟洗手間,大概是提前去結賬。
席忱也沒搶著去結賬,反正常住京城后,一起吃飯的機會還有很多,下次他請客就行。
“說真的,這房子確實不錯,南北通透,還有個小閣樓,正好可以給你做工作室。”祁洌看著戶型圖,“你的裝修呢?準備弄什么風格的?”
“暫時就簡裝一下,我怕以后女朋友不喜歡,還是留給她布置吧。”
“噗——”祁洌差點被口水嗆著,“女、女朋友?”
江慕棠則不動聲色,畢竟某人說話一直很嚇人。
只是心底還稍稍詫異,難不成是那個朋友圈里發過,說怕冷的姑娘?這么快就成女朋友了?
河西、怕冷?
江慕棠想著霍家的小姨,又不自覺得聯想到了自己的堂妹——江瑟瑟。
畢竟江瑟瑟的家,也在河西。
他這一時,腦子也有點亂。
“小師叔,你什么時候有女朋友的?你是真的有,還是說只是為將來打算?”
祁洌話沒說完,剛喝了口水壓壓驚,包廂的門就被推開了。
大家完全是本能被吸引,朝著門口看了眼,不出意外地,肯定是江溫言回來的。
他這嘴…
怎么回事?是破了?
那紅紅的一小塊是怎么回事?
眾人第一反應就是:
被誰咬的?
祁洌剛喝的壓驚水,還沒吞下去,又被嚇得不輕。
許是注意到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嘴上,江溫言忽然抬頭,用拇指揩了下,不是破了,好像是沾了紅色的東西,一擦即掉。
江溫言注意到拇指揩下的紅漬,坐回位置上,扯了張面紙擦了擦手指,還看了眼其余三人,“怎么?在看什么?”
“沒、沒事。”祁洌只覺得剛喝的壓驚水,此時正在胃里翻攪著。
這是…
口紅!
如果說破皮了,這還能勉強說,是自己不小心咬的,這口紅,還是粘在嘴上的,總不可能是誰不小心和他撞到一起,剛好嘴對嘴給碰上了吧。
這是電視劇里才有的狗血橋段啊。
眾人全都若有所思,藏著各自的小九九,江溫言這個當事人,倒是很淡定,拿著紙巾又擦了擦嘴角,確定沒有任何紅痕,方才將紙巾揉成一團扔進了垃圾桶。
整個過程,在其他三人的注視下完成。
自然從容地令人發指。
“大家都吃飽了嗎?”江溫言神色如常。
“吃飽了。”江慕棠干咳著。
一瓜未平,一瓜又起。
小師叔這邊還沒厘清,他哥這是有情況了?
江慕棠和江溫言雖是兄弟,年紀差在那兒,雖說關系親近,也總有些隔閡,完全是把他當兄長敬重,私生活這方面,不太好打聽。
這事兒得到確定,還是在幾天后,每逢清明后,老太太總會大病一場,今年也不例外。
本就是乍暖還寒的天,清明祭掃,總少不得要祭拜江家那早逝的孫子,加之老太太年紀大了,身體一年不如一年,這次忽然病重如山倒,直接住進了醫院。
各家輪流在醫院照看,老太太瞧著兒孫孝順,自然沒什么可遺憾的。
只是每每午夜時分,總會感慨,希望看到江溫言或者陶陶成家。
尤其是江溫言,那是老太太打小就看著長大的,第一個曾孫輩的孩子,感情自是格外不同。
“太奶奶,只要您養好身體,早日出院,我會盡快帶人回家的。”
江溫言可不是信口開河,故意哄她開心的人,畢竟這事兒說了,肯定要去做,老太太聽了這話,只覺得身上也來勁兒了,什么精氣神也回來了,積極配合治療,就盼著早早出院,巴巴等著江溫言帶人回來。
江宴廷包括江錦上這群叔叔還為此和江溫言聊過:
“你是不是故意哄你太奶奶開心?”
老太太年紀大了,你若是存心哄她,給她希望,到頭來失望了,只怕心里更添堵,大家自然要問清楚,若是以后沒法把人帶回來,他們這些做叔叔的也好有個心理準備。
江溫言只是看著父親與幾個叔叔,神色頗為認真,“我不是故意哄她開心的。”
江承嗣一樂,“那你就是在外頭有人了?”
這話說完,所有人臉都黑了。
江宴廷臉色尤其難堪,“你這話說的,好像我兒子在外面偷人一樣。”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
江承嗣話沒說完,就被江宴廷一記死亡凝視呵斥著閉了麥,強行閉麥下線,不許他再開口。
江溫言這事兒江家幾乎都知道了,某次江慕棠在醫院陪著老太太,碰見了陶陶,她最近忙著什么案子,也是忙得腳不沾地,經常都是半夜來醫院,匆匆又走了,很少白天遇到。
剛到病房,老太太就直言她瘦了。
“…我早就說了,你一個小姑娘跑去做痕檢,進出的都是什么命案現場,太辛苦了。”老太太說著,還讓江慕棠趕緊給她拿香蕉,削蘋果吃。
“水果刀給我吧,我自己削。”陶陶從江慕棠手中接了蘋果和刀子,自己削起了蘋果。
陶陶的工作,都是關于案子的,有保密性質,沒法深聊,只能話話家常,很自然就說起了江溫言的事,畢竟是親妹妹,可能了解的更多。
“我一直住在外面,好久沒回家了,上次見我哥,還是三四天前,他的事我真的不清楚。”就連他哥有目標對象,她也是在家族群里知道的。
“連你都不知道她是誰啊。”老太太嘆息著,原本還想八卦一下。
“等我哥把人帶回來不就知道了。”陶陶笑著,低頭繼續削蘋果。
“姐…”江慕棠將自己手機遞過去,上面是一個人物簡介,“這個人你認識嗎?”
陶陶瞇了瞇眼,又看了眼江慕棠,“你怎么認識她的?”
“你也認識?”江慕棠皺眉。
陶陶笑了笑沒作聲。
兩人同齡同校,只是不同專業不同班,知道的事肯定比江慕棠多太多。
事后避開老太太,才告訴江慕棠:
“你剛才給我看的簡介,那個姑娘,是我哥上學時的緋聞對象,全校都知道,只是沒抓到過兩人在一起的證據,所以只是緋聞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