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清筱買了當晚的飛機回京,由于江承嗣此時是警方重點關注對象,沒讓他送自己去機場,又讓袁特助給留下盯著他。
她一直擔心,江承嗣脾氣上來,或是從哪兒收到風聲,知道整件事與誰有關,就不管不顧沖回京城。
即將登機前,給江承嗣打了電話,又叮囑袁特助一定要守好他。
“你放心,我最近會寸步不離守著他的。”袁特助回復。
“那他現在在干嘛?”
“在嚴家。”這也是司清筱離開前,特意拜托了嚴先生的,有他盯著,她更放心些。
“他現在心情怎么樣?”
袁特助看了眼不遠處的人,“四爺正和小嚴先生在玩兒童釣魚池,就那種帶磁性魚竿的兒童益智玩具。”
司清筱真的覺得自己在瞎操心,某人的自我調節能力堪比小強。
袁特助也是看的目瞪口呆,京城都鬧翻天了,他看著都心焦,某個當事人居然還有心情哄孩子。
而某人的理由也是理直氣壯:
“我這是轉移注意力,排遣焦慮,要不然我就控制不住沖回家了。”
京城,派出所 耿東接受詢問后離開,兩個民警站在樓上窗邊,目送他駕車離去。
“這件事和耿東有關系嗎?不過目前他的嫌疑確實很大,可如果真的是他,這邏輯上有些說不通。”
“如果是他,他完全可以找個人做這件事,而且離開被抓,還那么囂張,當天酒吧的人都看到了,一旦出事,他就是個活靶子,他沒那么蠢。”
“所以整件事很奇怪。”警察也是頭疼,“這件事緝毒組那邊可能要跟進,也不知道事情最后會變成什么樣。”
警方辦案需要證據,目前就是什么都沒有,單憑懷疑根本沒用。
偏生整件事牽涉面太廣,外面都在關注,他們每一步都必須走得分外小心。
“和南江那邊的警方打個招呼,讓四爺回來一趟。”
警方這邊需要大膽假設,求證。
而耿東從警局出來,算是徹底懵逼了。
警方詢問他的時候,拿出了當時搜查時拍攝的照片,詢問他是否見過這些藥丸藥粉,他自然否認了。
他這樣的人,平時在外面混久了,扯謊都是信手拈來。
警察在抓人,一旦他承認,那就完了。
當時處理得很干凈,沒有指紋之類的,可現在查出含有違禁品,東西是他帶進去的,只要查到他身上,他就完了。
從他動了歪心思,付諸實踐開始,就脫不了干系了。
他不知道是有人想搞他,還是借刀殺人,用他對付江承嗣。
腦子里亂得很,沒有回家,而是找了楊依依和幾個朋友出去喝酒消遣,可能人多,他就覺得沒那么忐忑了。
卻不知大家圍坐在一起,討論的焦點還是江承嗣。
“東哥,聽說警察叫你過去了,都問什么了啊?”
“四爺的事是真的嗎?外面都傳瘋了。”
“是啊,和我們說說唄。”
耿東心里正窩火著,聽到關于江承嗣的事,整個人都炸了,拿起酒杯就摔在了地上,“都特么給我滾!”
一群人莫名其妙,知道他脾氣暴躁,有怒不敢言,紛紛離開包廂,“臥槽,我以為他找我們出來,是慶祝四爺終于倒了霉,好端端的發什么脾氣。”
“他一直都陰晴不定的,管他呢,我們去其他地方喝酒。”
“總把四爺當成假想敵,人家看得上他嗎?沖誰發火呢。”
一群人罵罵咧咧離開了,倒是楊依依一直在包廂陪著,給他倒了杯酒。
耿東摔了東西,泄了點火,心底舒服了些,偏頭看向楊依依,仔細打量著她,因為他當時做這件事,楊依依全程都知道的。
“東哥,你這么看著我干嘛?”楊依依笑得討好,軟著身子,整個人就貼了過去。
耿東忽然覺得自己很可笑。
一個自己花錢養的小雀兒,難不成還敢啄他?
“沒什么。”耿東摩挲著手中的酒杯,“我就是在想,到底誰想跟我過不去。”
“你是說酒吧那個事…”楊依依狀似無意說了句,“我聽說是檢測出了那種東西,是真的嗎?”
“要不然警察找我干嘛?”
“這東西是你自己親自放到四爺酒吧的,你也是親自盯著,親眼看到警方搜查到的,就是普通的藥粉,怎么會被人偷梁換柱呢。”楊依依皺眉。
耿東生怕東西被別人拿去,當時是盯著警方搜到之后,才從小門溜走的。
東西落到警察手里之前,應該沒有任何人碰過。
這也是耿東奇怪的地方,他想不出哪個環節出錯了。
楊依依忽然笑了笑,“總不能是警察那邊出了問題吧。”
警察…
耿東忽然就想到了一個人。
那個把自己的臉按在垃圾桶上的女人,她是負責化驗檢測的,還是個小領導,組長還是什么的。
巷子里交鋒后,到了酒吧內,他還差點對她動手,難不成是她?
耿東腦子里亂哄哄的,根本想不出是誰想搞她,經過楊依依這么提醒,林鹿呦的身影在他腦海中愈發深刻。
被人按在垃圾桶上,又被怒懟,耿東回來后,沒少跟楊依依抱怨,甚至數度揚言要讓那個化驗所的女人難堪。
想起之前受到的屈辱,再回想整件事,越發覺得她非常可疑。
那個女人叫什么來著?鹿什么?
耿東抬手,將半杯烈酒一飲而盡,抬腳就離開了包廂。
“東哥?”楊依依起身叫他,男人卻頭也不回的走了,出了包廂就立刻打電話讓人去查那日出現在江承嗣酒吧的人。
林鹿呦是所有行動組中,為數不多的女組長,加上年紀小,又不是公安系統中的人,很快就確定了她的身份。
耿東現在是找不到懷疑目標,林鹿呦羞辱過他,自己也讓她難堪過,以她的身份想要做點手腳,簡直輕而易舉。
他這腦子本就不太夠用,先入為主,越想越覺得林鹿呦完全有動機陷害他。
搞化學的,接觸違禁品機會很多,有能力的,可能自己都能體量。
越想越可疑…
林鹿呦此時正在家里,接受父母的左右盤問,她和江時亦的關系突然曝光,自己都一地雞毛,哪兒有空管耿東啊。
況且她又沒有通天的本事,怎么可能知道那包東西和耿東有關,然后精準無誤的陷害他。
“呦呦,你這孩子膽子真的很大,從小那么乖,你怎么就敢把一個男人在家里藏了一夜啊。”林爸爸現在想來,還覺得難以置信。
“幸虧他人品還不錯,這要是遇到個心存歹念的,對你或者對我們做出什么事,那可怎么辦?”
“你以前多乖啊,怎么如今膽子這么大。”
之前江時亦和江家人都在,林爸爸不好多說什么,現在逮著機會,還是要好好教育她一番的。
林鹿呦本來就有錯,也不頂嘴,乖乖聽著。
恰好手機響起,她看了眼來電顯示,小助理打來的,“爸,我有工作,先回房了。”
“林鹿呦…”
“真的是工作電話。”林鹿呦將手機屏幕拿給父親看了眼,甚至當著她爸的面接聽,確定是她的助理,林爸爸才無奈得放她回房。
“有事?”林鹿呦關上門,方才松了口氣,可算是逃過了一劫。
“我就是想問,您什么時候回來上班。”
“可能還要過幾天。”
“是這樣的,你上次胃疼去醫院檢查出來的單子都在我這里,這幾天所里一直都在幫警方那邊做一些化驗工作,太忙了,你又沒找我,我就把這事兒給忘了。”小助理也是今天收拾東西才想起來。
之前林鹿呦去醫院檢查,所有事情都是他幫忙處理的,最后所有結果化驗單也是他幫忙去醫院取了回來。
“我抽空把這些單子給你送過去,你是在家,還是在三哥那里。”小助理還故意調侃她。
“不用特意給我送來,明天我去化驗所拿,正好拿著單子去一趟醫院,給醫生看看。”
林鹿呦胃病犯了之后,一直住在江時亦那里,胃病幾乎沒犯過,她以前就是這樣,只要胃不疼了,就開始玩命工作,典型的好了傷疤。
這次也是如此,完全忘了自己還檢查了很多項目。
想起醫生警告,再不注意就可能發展成胃癌,還是心有余悸,決定拿著化驗報告,再去醫院跑一趟。
江家老宅 江時亦正和江錦上坐在一起研究近些年某人得罪的人員名單,江承嗣則全程通過視頻在跟兩人溝通。
篩選出了有動機,能出現在附近,有可能性做這種事的,耿東是首要懷疑目標。
“耿東?”江承嗣皺眉,“他敢這么搞我?”
“聽說警方也傳喚他了,不過他們也沒證據,問話做了筆錄,就讓他走了。”江時亦直言。
既然大家都覺得他可疑,江錦上便直接說:
“那我明天讓江就去盯一下他,他如果真的做了,敢和你起沖突,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在那里?”
江錦上覺得邏輯有問題,“但凡是做賊的人,都恨不能把自己頭尾都藏得嚴嚴實實…”
“怎么會那么張揚高調。”
江承嗣一聽這話就樂了,“怎么做賊就沒有高調的,比如我哥啊,當賊還敢從正門走,小弟真是佩服,哈哈…”
江時亦一聽這話,眉頭緊皺:
自己正在幫他擦屁股,這小子居然還有心情調侃他?
他到底為什么要幫這個沒良心的東西。
這要不是親弟弟,自己真的懶得理他。
不過江時亦眉頭舒展,挑眉,沖著攝像鏡頭一笑:
“是啊,我的確高調,畢竟我是第一次,沒經驗;不像某些人,從小就學會翻墻逃課,在這方面業務肯定比我熟練。”
江時亦只是隨口調侃,卻不知道恰好戳到了江承嗣的痛處。
他在平江,與司嶼山狹路相逢,翻墻而跑,此時想來,也挺丟人。
“哥,你什么意思啊?不帶人身攻擊的。”
“是你先攻擊我,我只是正當防衛。”
江錦上咳嗽兩聲,打斷兩人拌嘴。
“我們還是聊一下正事吧,我覺得耿東值得懷疑,不過…邏輯有點問題,如果真是他做的,那這人腦子可能不太好使。”
江時亦說話本就刻薄,又被某人刺激了一下,就更加毒舌了:
“能跟那小子起沖突、搞摩擦,有幾個腦子好使的。”
這話說得江錦上都無法反駁,而鏡頭那端的江承嗣則張牙舞爪,恨不能順著網線,從屏幕爬出去打他。
“哥,你這是在暗諷我沒腦子?”
“沒有暗諷,是明說。”
“你是不是根本不想幫我?那你就直說啊,你干嘛攻擊我。”
“你以為我想幫你?我只是怕叔叔阿姨覺得我有這樣一個弟弟,影響對我的觀感,影響我結婚。”
江時亦的毒舌瞬間技能爆發——
攻擊力滿分。
江承嗣瞬間就炸了,“×&¥#…”
江錦上有些頭疼,之前不是說,兄弟齊心的嗎?這才幾分鐘,就打回原形了。
還是他哥有遠見,說要回家帶孩子,直接跑了。
他們兄弟之間,果然是不可能出現什么兄友弟恭,相親相愛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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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更結束 三哥:不是做哥哥的不友善,實在是弟弟不可愛。
五爺:喝茶看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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