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云道:“四宗八派,差不多都來了嘛?”
孫尚香道:“也不是,我聽師傅說,還是有些人不來的。”
孫尚香想了想,道:“不知怎么回事,這一次四宗之一的無上太虛宗竟然沒有人來,我也是挺迷惑的。”
“一般來說,作為正道魁首,無上太虛宗怎么會不來呢?”
孟云微微側目,心中暗道:這是要給席佩情難堪嘛?就因為我那檔子事?
不過也好,無上太虛宗不來,還省得自己又和他們起沖突了。無論是自己,還是身后的絕情宮之人,都看不慣這幫道貌岸然的臭道士。
孫尚香又道:“劍宗在昨日來的,是這一代白袍劍君,秋落,帶著一眾白袍劍侍。”
孟云點了點頭,道:“秋風起兮白云飛,草木黃落兮雁南歸。此人,好像在金鱗化龍榜上排名還挺高的,是吧?”
孫尚香點了點頭,道:“金鱗化龍榜,第八位。”
孟云道:“還有誰來了?”
孫尚香道:“大日雷音宗恒寅法師和妙空師兄。”
妙空,孟云聽過,柳望舒的便宜師兄,竟然也來了。
孫尚香道:“碧霄丹宗的程然前輩和碧霄丹宗的大弟子皇甫堅壽。”
碧霄丹宗?
孟云暗暗點頭,這可是一個極其富有的宗門。自從自己開始嗑藥修行,就知道每一枚丹藥都極為珍貴,而以煉丹聞名的碧霄丹宗,絕對有錢,其門人弟子也絕對都不簡單。
倒是皇甫堅壽的名字有些耳熟,只是一時想不起來是誰了。
四宗來了三宗,無上太虛宗,呵,這么看道尊還真是記恨上了?
孟云道:“八派都來了?”
孫尚香微微搖頭,道:“怎么會呢?逍遙派天下人皆知,門中除了掌門就兩位從未露面過的弟子,世人都不知道他們平日里在哪兒,如何會來我們玉衡派大比呢?”
孟云點了點頭,逍遙派想來神秘,有詩曰:一門兩人杰,游蕩人世間。清風破紅塵,半是人來半是仙。
總共就三個人,要是來了給團滅哭都沒地方哭。
孫尚香又道:“不過,其他門派都來了。”
八派,乃是玉衡派、逍遙派、真武派、丹華派、天羅派、太素派、括蒼派和無量劍派。
孟云心道:倒是有機會認全了八派弟子啊。
其實,八派弟子除了逍遙派和無量劍派此前算是都有耳聞和接觸。
孟云道:“天羅派來的是誰?”
天羅派,這個從自己穿越而來就吃了一個大虧的幽州門派,可是一直都沒能接觸過。
此次,倒是能遇見了。
若不是天羅派當初的一次生意,自己的父親孟塵也不會出事了,更是因為天羅派無形中的打壓,讓孟家在此后三年過得十分慘淡。
孫尚香道:“天羅派來的是二長老,姬潤,此外天羅派弟子來的最多,算上侍女、馬夫,都快兩百人了,聽說天羅四秀都來了。”
孟云暗暗點了點頭,來這么多人,行事也真是乖張。
孫尚香道:“對了,除了四宗八派以外,三幫之中的天下幫也受邀前來,不過還沒見到人呢。”
“另外就是你們,絕情宮了。”
說到這兒,孫尚香其實也不知道孟云到底算哪方勢力。
孟云要來,其實是掌門親自安排下來的。明明只是一個看起來平平無奇,額,有點好看的少年人,卻被掌門要求以貴客相待。
但是孫尚香沒想到絕情宮,這個沒有特意邀請的大勢力也來了,而且是和孟云一起。
這么看,就愈發心中不知如何對待了,只覺這個少年不凡,內心有些異樣的情愫滋生。
談笑間,飛燕掠過;
騎白馬,曲徑通幽。
很快,眾人便到了玉衡派山門,看起來并沒有多么宏偉卻十分精致,一座高約七丈的牌坊屹立在山路之上。牌坊上雕繪著珍鳥石像,下方石柱又以玄龜為基。
透過牌坊,才能看見玉衡派的大致樣貌,群山間有宮闕近百,亭臺高閣,宛若仙境。
此時,在山門處還有一幫人正侯在一旁。
那群人皆是身穿玄鳥紋青白長袍,為首的是兩人,一中年男人和一個英朗少俠。
那中年男子穿著件淡黃長袍,面如冠玉,頷下無須,手搖羽扇,頭戴綸巾。舉手投足間恍若仙人,眉眼平淡中又似一尊菩薩,慈悲潛藏。
而那英朗少俠,劍眉薄唇,面若刀削,一雙眼睛格外傳神,仿若星光閃爍。腰間掛著一柄玄黃古劍,腳踩著一雙獸皮銅頭靴,神氣無比。
中年男子正與玉衡派的人說著事,正巧注意到了孟云一行,對英朗少俠耳語了幾句,然后便繼續與玉衡派的人攀談起來。
那少俠則走了過來,朝著孟云幾人拱了拱手,道:“幾位朋友,我們還有些事在安排,在山門恐怕還要逗留一會兒。若是耽誤了你們的行程,還請見諒。”
這少俠這般客氣,孟云也一時心生好感。
孟云道:“無礙,你們先到的,有事情辦我們就先等一會兒就是了。”
少俠謝道:“朋友,多謝!”
說罷,少俠就準備轉身離去,孟云道:“且慢,不知閣下如何稱呼?”
少俠道:“啊,在下丹華派姜伯約,那邊的就是我師傅應如來,和我的一眾師弟師妹。”
孟云道:“在下孟云,無門無派。這位是玉衡派孫尚香孫姑娘,而她們是絕情宮的諸位師姐。”
至于阿飛和曹黑虎二人,則被孟云省略了。
總不能對著人家丹華派的少俠說這是AKA歙陽猛虎,見到了都粉身碎骨吧,太掉價了。
姜伯約聽到絕情宮的名頭,微微變色,拱了拱手,與孟云又客套了幾聲,便離去了。
見姜伯約走了,云芷則冷哼了一聲,道:“呵,怎么就不把我們介紹清楚了?就說你自己和孫姑娘。”
孟云無語,這女人確定修行的是《忘情天書》?怎么像是修行的《傲嬌天書》。
孟云道:“云師姐,我的錯。”
孟云見姜伯約走遠了,才暗中向戚長老傳音,道:“戚長老,你和丹華派可有什么交情?”
戚長老道:“沒有過,丹華派自從多年前飛燕驚龍之死,丹華派大亂以后,就鮮有人在江湖上行走了。”
“若不是在丹華派大亂時,那位應掌門力挽狂瀾,說不定八派之中丹華派就被除名了。”
飛燕驚龍之死,孟云倒是聽過,當初彭州告訴自己,是袁胖子曾經的預言,不過后面的一些影響孟云就不清楚了。
孟云問道:“丹華派后來還發生大亂了?”
戚長老傳聲道:“當然,當年飛燕驚龍功力深厚,可謂不凡,他就是丹華派的頂梁柱,定心丸。”
“但是他的暴斃,使得整個門派上下都陷入了恐慌。此外,當時他也并沒有定下下一任掌門之位將傳給誰,丹華派之中就起了分歧,分為了兩大派,爭斗不停。”
“要不是丹華派位于太華山,太華山險峻,外人難以上山,恐怕那場爭斗發生時,邪魔外道趁機入侵,整個門派都除名了。”
“但即使后來應如來技壓群雄,化解了爭斗,成為了新一任掌門,整個丹華派也變得不復往日輝煌。門中高端武力幾乎死傷殆盡,聽說地魄境的高手只剩下了不到三人。”
“自此數十年,丹華派就不怎么在世間行走了,倒是今日又撞見了。”
孟云聽完,嘆了口氣,道:“唉,內斗要不得啊。”
孟云這話,一語兩聽,一來是在說當初丹華派的內部爭斗使得整個門派開始走下坡路,二來如何不是在暗示如今的絕情宮?
本來風華絕代的雙宮之一,如今卻陷入了內斗之中。
嫣紅衣生死不知,水夢瑤野心勃勃,宮中長老、弟子陷入了站隊危機,和可能的內斗大爆亂之中。
戚長老沒有說話,她如何不知道內斗的影響?不然,也不會選擇暫時幫主水夢瑤,而離開了絕情宮。
孟云道:“這丹華派還沒能被除名,甚至開始恢復往日的輝煌,我想應該與那位應掌門有關吧。”
“方才那個應掌門的大弟子姜伯約前來詢問,估計就是受到了師傅應如來的指示。倒是做事、說話都行得漂亮干凈,這般在江湖上能與人交流,江湖中人大概也會對丹華派心生好感,如此才有今天的光景。”
戚長老傳音道:“嗯,應如來人不錯,雖然沒怎么交流,但是聽說十分和善。”
這時丹華派的人事情似乎辦完了,幾個玉衡派的弟子正想領著他們往門內走,那應如來卻帶著姜伯約走了過來。
應如來到了孟云面前,孟云細看才覺得此人當真是“嶺上君子人如玉”,明明學的應當是道家內功,卻如同一尊菩薩,看起來便心生好感。
應如來說道:“方才有事耽誤了幾位的行程,還請見諒。”
“小徒剛剛也不知幾位是絕情宮的朋友,言語之間恐有失禮數,還請勿怪。”
應如來笑著朝一行人都拱了拱手,意指向所有人賠禮。
孟云一行人紛紛拱手還禮。
應如來又道:“不知隊伍中是絕情宮的哪位師姐?可否出來一見?”
戚長老聽此,笑著策馬走了出來,她此前一直隱匿于隊伍之中。
戚長老道:“絕情宮,戚玟雪,應掌門不必客氣,久仰久仰。”
戚長老突然地出現,讓孫尚香有點發愣,她一直都沒有發現隊伍中還有這么一個人,而聽應掌門的語氣,這還是絕情宮的前輩。
應如來笑道:“戚師姐,怎么方才還不愿意露面?”
戚長老道:“應掌門不要誤會,此行我可不是主角。”
說著,戚長老眼神就朝孟云示意,道:“我只是奉行宮中安排,護衛孟公子罷了。”
應如來聽此,神情微微一變,絕情宮長老和這么多絕情宮弟子來護衛一個人,還是一個少年。
不過,應如來修養也是極佳,很快收斂了內心的震撼,朝著孟云拱了拱手,道:“戚師姐這么說,那我就不得不好好結識一下你這位少年英才了,不知如何稱呼?”
孟云覺得應如來的恭維很受用,笑道:“應掌門客氣了,在下孟云,朝陽人氏。不過無門無派,只能算朝陽書院弟子吧。”
應如來聽了孟云的話語,點了點頭,道:“嗯,年紀輕輕,若是沒有習武強身,入書院拜讀圣賢,看你一表人才,若能考取功名,造福一方百姓也是幸事。”
孟云笑著點了點頭,道:“前輩厚望,晚輩將勉力而為。”
應如來又道:“戚長老,那個,有一件事,不知可否我們單獨聊一聊?”
戚長老道:“應掌門,怎么還不能當眾說?”
應如來道:“此事干系重大,原本我想自己親去一趟絕情宮,但是既然在玉清山遇到了諸位,那就還是我們單獨聊一聊比較好吧。”
戚長老看了看應如來嚴肅的神情,瞬間了然。
二人便走到了一邊,戚長老掃了眼孟云這邊,布下了一道罡氣屏障,與應如來交談起來。
片刻后,二人才攀談結束。
戚長老朝著應如來謝道:“多謝應掌門告知,此后絕情宮必有重謝。”
應如來道:“客氣了,全憑心而為。”
說罷,應如來便帶著姜伯約離開了,臨行前深深地看了眼孟云,頗有深意。
孟云沉重地看向了戚長老,道:“戚長老,說什么了?”
戚長老道:“沒什么。”
孟云道:“戚長老,我也不傻。”
“應掌門作為丹華派掌門,舊居太華山。我姨娘的事情,他這種高手不可能沒有感應,他定然知道什么。”
“說罷,他告訴了你什么。”
戚長老道:“阿云,你倒是聰明,確實與此相關。”
“不過,我不會告訴你到底是什么,你自己好生做事好好修行,大人的事無論如何你都摻和不了。”
“另外,我也會遵守諾言,你的安全交由我來護衛,你不必擔心。”
孟云凝重地看向了戚長老,然而戚長老表情平淡,甚至孟云看著看著竟然覺得看不清戚長老的面容了,如云霧籠罩,儼然又是施展了什么手段。
孟云嘆了一口氣,如此,只有算了。
除非,自己找應如來,問他到底是什么事!